屬下：“？？？怎么死的？”

“死于話多。”

屬下一懵，不敢再呆了，顛顛的跑走了。

他煩躁的將鋼筆一扔，鋼筆帶著桌上的一張紙滾了個圈，紙張翻了個面，上面是一串11位數的數字。

桑蘭的眼眸深了深。

正好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看到那串熟悉的數字，他的瞳孔一縮，然后若無其事的接起電話，語故作高冷。

“誰？”

“桑蘭，是我?！绷帜灸笾謾C的手有些緊張。

“哦，有事？”桑蘭的語氣莫名的嘲諷。林木的心情有點低落，還是忍不住問道：“糖，是你給的嗎？”她吃了一顆，然后她的傷口不那么疼了，她就覺得，是桑蘭。

“呵，707，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害死七個人的兇手，你憑什么以為，我還會照顧你？就算你疼死，我也不會再看你一眼！”

桑蘭語氣很兇，林木只是垂了垂眸子，連一句嘴都不敢頂。

“不說話？不說話我就掛了，以后別有事沒事來煩我！”桑蘭格外暴躁，林木趕盡喊住他，讓他等等。

“還有什么事？”

“不是的?！彼Z氣有點悶，桑蘭的手青筋都捏出來了，他不知道他在緊張什么。

她，終于要給自己辯解了嗎？

“不是七個人，習月活著。用習擎的身份。我見過她了，她來帝都了?！?

桑蘭忽然間就覺得，他所有的用心都是喂了狗。

“你想說的就是這些？”他藍色的眼睛里寫滿了失望和痛，他自己都察覺不到。

“你真不配。”不配他們留在那里等了她三個小時，不配習擎明明逃出來了，還回去找她，不配他們掛念，用醫學廣告的方式，讓她看到他們的存在。

她還是沒有辯解。

她還是默認了，那就是她的錯。

哪怕她給一個理由，再荒誕不經的理由，他們都有相信她的立場。

林木沉默了，桑蘭掛了電話，轉身，便看到了顧溫。

“她？”

那之后，最疼愛林木的顧溫，再也沒有提過林木的名字，不得不提起，總是用‘她’這個字。

桑蘭神情有些不自然，忙受了手機，道：“嗯，真是搞笑，過來問我有沒有給她送東西，她那種人，死了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桑蘭故作冷漠，翹著二郎腿，靠在辦公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儼然一個氣勢強盛的霸道總裁。

混血藍眸更是奪目。

“我看到了?！鳖櫆氐恍?，“醫院實驗室的藥，都要經過我的手，少了幾顆，我怎么會不知道。”

桑蘭被抓包了，不知道哪兒來的火氣：“來興師問罪？那你呢？大冬天的，明明知道自己受不得凍，大冬天的卻不在室內開空調，顧溫，你存的又是什么心思？”

“那個女人害我們死了七個人，不，或許是八個呢，八個人，還有蘇然肚子里，你未出世的孩子。你養了二十年的東西，當女兒一樣寶貝的東西，親手毀了你的生活。顧溫，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怎么做到這么心情氣和，這么無所謂?！?

“我就是覺得不舒服啊，憑什么，憑什么她能一句話都不解釋，憑什么她一個解釋都不給我。明明，明明......”

明明，只要她解釋，他都會信的。

真的。

顧溫有自己的別墅，小小的一棟，不大，帶了一個小院子，院子里種著好養活的花草。

桑蘭習慣了住在醫院，他習慣了住在這棟小別墅里。

他是受不得冷，一受凍，他的膝蓋就疼，帝都太冷了，北方的風，是夾著寒意的，直接刺到骨子里。

可是他沒有開空調。甚至還開著窗，任由冷風呼啦的沖進來。

房間里很簡陋，只有一張書桌，一排書架，書架上放著晦澀難懂的醫學，書桌上擺了幾本近來讀的書，而最上面，是一本童話故事。

《安徒生童話故事》

很破舊很破舊，細細的看，上面還有一些血痕。

祁瑯回來的時候，挺晚的了，林木窩在落地窗前，雙腿盤坐，背彎著，好像在看什么東西。

她只穿了一件棉質的睡衣，很保守，但是她彎著背，祁瑯任然能夠看到，她突出的脊梁。

好瘦的小姑娘。

祁瑯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林木還是發現了，合上書，轉過身來看著他。

“在看什么？”祁瑯過來，揉了揉她松軟的發頂，和她并排坐著。

林木將書藏在身后，不給他看。祁瑯手長，自己去拿。

“安徒生童話？妹妹，這么有閑情逸致？”祁瑯整張俊臉都湊過去，像只求愛撫的大犬。

林木慌忙將他推開，祁瑯險些一個倒栽蔥，幸好林木將他拉了回來。

祁瑯覺得有點倒面子。

“怎么看童話書？下午出去買的？”

林木紅著臉，點點頭，“嗯。下午買的，因為喜歡?！?

小姑娘還喜歡童話故事啊，哦，祁瑯想起來了，小姑娘另一個人格，就格外喜歡游樂園。

那些屬于小姑娘的夢幻和天真，她都喜歡。

祁瑯的心忽然軟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受了太多的苦，又怎么會從那樣一個內心純真的姑娘，變成沉默寡言的林木。

對了，那個天真的呆瓜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祁瑯還真的有點想念了，畢竟如果是呆瓜的話，他可以騙吻，還不會被打。

“我給你讀？”

林木：.......

林木表示拒絕，可是她還是逃脫不了這個命運。

洗完澡，祁瑯就顛顛的跑到她的屋子里，拿起她剛買的故事書，一字一句念給她聽。

從海的女兒，將到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再到賣火柴的小女孩。

其實故事想告訴我們的，只有一句話，善良的人終究是有善良的歸處，溫柔的人總會被世界溫柔以待。

你是什么樣的人，世界就是什么樣。

所以這叫童話。

現實不是這樣的，現實是，你可能費勁一切力氣，賣掉你的所有去達成一個目的，但是你失敗了，賠了自己，還讓別人恨上了。

林木只覺得去年四月初八那一天的事情，是她的錯，所以她不怨恨，對七組的看重超過她自己，就算顧問真的拿著手術刀將她捅個稀巴爛，林木也不會哼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