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暗器
- 最強魔法師的中年危機
- 繩火人
- 2186字
- 2019-11-26 18:55:45
我看著跪倒在地的陳明,渾身舒爽了不少。
禁用了一切魔法手段的我,像個普通人一樣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
我沒有留手,以陳明的身手,我也不可能留手,不然的話,現在跪倒在地上的可能是我。
一個不小心,甚至可能還會死掉。
戰斗以我用關節打擊的擒拿技將他的右肩扭脫臼告終。那把一直在他左右手互換翻飛的軍刺也被我瞧著了破綻一腳踢飛,像一支箭矢一樣釘在了莊園的大樹上。
“滿意了嗎?”我看著地上的陳明,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陳明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緩緩用已經脫臼的右臂支撐著地面。
我隱約猜到他準備要干什么,心想這家伙果然是個狠人。
只見他右臂直挺挺地按在地面上,上身往右肩一壓,一聲清晰可聞的“咔啦”聲響徹了整個庭院。
他把脫臼的右肩硬生生接駁了回來。
盡管額頭上仿佛草草敷衍身體本能那樣,象征性地冒出了兩滴冷汗,但陳明始終臉色如常,看著右臂的眼神平靜如水,仿佛這不是旁人的手臂一樣。
看他那輕車熟路的樣子,這應該不是他第一次這么給自己復位脫臼了。
“李先生身手不凡,所學博大精深,我很是佩服。”陳明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右臂,確認無礙后,看著我認真說道。
“這種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我擺了擺手,“你我都心知肚明,這其實并不是你的擅長的事情,不過你既然出手了,我借機跟你玩一玩而已。”
他擅長的事情,是在對手意識到發生什么事情之前,就把對手變成一個死人。
他是殺手,不是什么武斗家,這兩種身份天差地別。三流的殺手才會讓暗殺演變成為正面戰斗。但這種的身手卻也是必需的,擁有這種遠超于常人的戰斗技巧,才能有備無患,才敢采取冒險的手段去達成目的。
“那么,”我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看著眼前這個像一棵樹一樣直挺挺地扎根在地上的男人,“你為什么要向我出手呢?”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這些普通人類有著自己的極限,”陳明沉默片刻,緩緩說道,“而所謂的魔法師,是能夠超過這個極限的……怪物。”
的確如此,一般而言,普通人類費盡一生,再怎么用心鉆研,揮灑汗水,也沒有辦法和魔法師一樣,運用魔力操控著一切。這只是一種天賦,和其他任何事情都沒有關系。
“如果魔法師能夠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任何人類都沒有辦法抵擋。所以,能打倒魔法師的普通人,不可能是戰士,只可能是……”陳明一臉平靜,繼續說道。
只可能是殺手,這個思路是沒有錯的。
“我自問很可能是最厲害的殺手之一,所以想代表人類,來挑戰一下最強的天啟者……可惜我還是失敗了。”陳明露出一絲苦笑,走到了一旁。旁邊是一個風雅的木架,木架上是王大龍那些風雅的盆栽和花卉。
他對著木架,長嘆了一口氣,似乎很是遺憾。
“不,如果是普通魔法師的話,早就死了。”我搖頭否定了他的自我否定,“我總算是明白為什么陳功成將你一個普通人留在身邊了。”
這人還挺有意思。
“李先生,你人實在太好了。”陳明背對著我,左手扶在木架上,右手搭在某個花盤邊緣,似乎因為極度失落,要倚靠著什么東西才能站得穩,“我很明白,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沒有用任何的魔法,我被你抓住手腕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不必放在心上,”我笑了笑,語氣輕松地說道,“你的水平已經很高了。”
與此同時,我凝視著他搭在花盤邊緣的右手。
我對園藝沒有任何的興趣,自然也不知道這是什么花。花葉之下并不是泥土,而是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石珠,估計這花不能澆水澆太多,所以用這種石頭作為排水的系統。
他剛剛說,他這個最強的殺手,想代表人類,挑戰一下最強的魔法師。這可能不是謊話,但是他應該沒有把話說完,還有其他真正的目的。他之所以出手,還有其他理由。這種沮喪的落敗宣言,只不過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
是一計不成,還有一計,還是……剛才的刺殺和搏斗,只不過是這個后手的鋪墊?
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謝謝你,李先生,今天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陳明一邊客氣地說著話,一邊把手指伸入花盤上的小石珠里。
下一秒,十幾道凄厲的破空聲響起。
十幾顆形狀整齊劃一的石珠,被陳明一揚手,全部砸向了我。有時候小孩子打架,也會像這樣子,隨手抓起一把砂石,揚到對手身上。
問題是,這些小石珠,并不是普通的石珠……它們發著藍光,正以極快的速度在加速。
這么一瞬間,我就察覺到情況非常危險,本能地全力催動起人體魔法。
眼睛所見,一共十六顆小石珠,石珠的表面用米雕的方式,鐫刻著魔法陣,看術式,被臂力極強的人甩出,就會觸發。魔法陣給予石珠超高速的回轉力,以及筆直的加速度,擊中目標后,甚至還會炸開。
由于速度太快,割裂空氣后的石珠甚至微微發紅,如同子彈頭一樣。但如果單論破壞力,這些小石珠可能比反器材狙擊步槍射出的大口徑子彈還要強。
真是豪氣的手筆啊,這么個一揚手,就揚出十幾顆價值連城的魔法道具。
鐫刻在石頭的魔法陣,這么短的時間,基本上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消除,但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處理,例如將這些石珠子直接凍成冰坨子,例如在身前筑起土墻,例如刮起強風將石珠吹向一旁等等。
但我選擇什么都不做。
一陣急促的炸裂聲在我身上響起,聽著有點像用鍋子爆米花的聲音。噼噼啪啪響完之后,莊園里回復了安靜。
灼熱發紅的小石珠在我的胸膛、大腿,手臂和臉上炸裂開來,盡管有人體魔法的保護,雖不至于被炸得血肉模糊,但石珠碎片在我身上劃過一道道傷痕,一股久違的劇痛感沖擊著我的大腦。我清晰地看到這些鋒利高溫的碎片,在我自己身上破開了一道道傷痕。
血花四濺,一滴來自于我胸膛的血珠,漂浮在我的眼前。
這是我數百年來,第一次受傷。看著血珠,我眼眶突然有點濕潤。
但這是開心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