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功成派了小紅姑娘來試探我的實力，但我很奇妙地并沒有太生氣。可能是剛剛久違地吃了一頓美味的飽飯，心情不錯。

不過，這并不代表我愿意幫他。

我站了起來，拉過一張椅子，做到他的對面，非常認真地說道：“雖然你剛剛請我吃了一頓大餐，不過你也派了小紅姑娘襲擊我，一來一去，我們兩清了。”

陳功成點了點頭，似乎是贊成我的說法。

我又說道：“你發現我的身份，但是沒有向管理局舉報，當然這是出于你的私心，不過我還是當我欠你一次。而鑒于你的能力威脅到我，而且你剛剛派人襲擊我，我也沒有反手殺了你，這也算是我救了你一命。這樣又兩清了。”

陳功成笑了笑，說道：“李先生好計算。”雖然語氣諷刺，但看來他不否認我有隨時殺死他能力，哪怕他有三個魔法師在場保護。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那么，現在我們平等交易，誰也不欠誰。你說說看，我為什么要幫你。”

“李先生，犬子失蹤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魔法管理局抓走，用來抓捕你。另一個是被瘋狂的煉金術士抓走，用他做研究，幫助魔法管理局制作能用來抓捕你的工具。”陳功成倒了兩杯綠茶，將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

我拿起來聞一聞，然后呷了一口，碧螺春。

“我覺得就算我不找你幫忙，你也想要解決這個隱患，”陳功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們合作，可能你會更方便。”

那可不一定，如果發信器那邊的煉金術士能做出我需要的屏蔽魔力魔導器，我不一定需要冒這個險——進管理局里撈人，這不是一件簡單的小事。

“就當你說得對，”我自然不會說穿這件事，“為什么你覺得我救出令郎后，不會第一時間殺掉他。”

老實說，于情于理，這對我來說才是最佳的選擇。

陳功成沉默片刻，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檔案袋，遞到我手中。

我打開檔案袋，里面是厚厚的一疊資料——李湛盧的全部資料。從小到大在哪里讀書，有什么朋友，家庭情況，電子病歷，甚至包括了負債情況以及自殺的報告。

從發現我到準備這些資料，他只花了兩個小時，還是一個小時？

“我這種人，跟政府關系很好，要查一個人很簡單。”陳功成平靜地說道，“坦白說，哪怕有點智商，都不會選擇這種麻煩的身份來偽裝。再加上你今晚來海庭賺錢，是為了解決這個身份的問題。”

我沒有插嘴，聽他繼續說下去。

“這就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式偽裝成李湛盧，但是短時間內你不能再使用這種方式改變身份。”

我無言以對。不愧是在賭桌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僅憑這么一點信息，就看穿我的底牌。

陳功成呷了口茶，微微一笑：“如果我被你殺死，或者犬子被你殺死，這份資料會在半個小時之內送到魔法管理局的局長的桌子上。”

有權有勢有頭腦的人真是討厭。

打個響指，檔案袋和資料馬上被燒成了灰燼。當然這沒什么用，只是我心煩意亂的一種泄憤舉動：“救出來后你打算怎么辦？假設是管理局擄走你的兒子，就算我能救他出來，他遲早會被抓回去。”

“這很簡單，”陳功成對我燒毀檔案沒有太大的反應，“我們特殊的地方只是眼睛，身體儲藏不了魔力，使用不了魔法，自然沒有魔紋，只需要整個容，躲個三五七年，我再與他相認，再給他的眼睛捏造一個跟我一樣沒什么用的特殊能力就行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以我跟管理局的關系，他們也不會認真查我。”

“我很好奇，”我盯著他的眼睛，“魔法管理局抓你兒子，無非是為了抓我，如果你把我供出來，令公子沒用了，也會放出來。”

老實說，于情于理，這對他來說才是最佳的選擇。

“因為我對你的實力很信心。我不覺得管理局可以抓到你，至少短時間內不太可能。”陳功成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在閑話家常，“如果我把你供出來，在管理局抓到你之前，估計我和我的家人都會先死在你的手上。”

他猜錯了，我不會殺普通人類。

陳功成低頭呷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我跟管理局只是普通合作關系，犯不上為了他們賠上我的身家性命。”

我站起身來，手撐著桌子，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所以……你究竟在管理局里埋了多少釘子？”

……

盡管是夏天，但這時才剛剛破曉，所以并沒有多熱，方塔斯酒店的大門外甚至還有涼風輕拂，。

送我出來是那個小紅姑娘，全身紅色的衣服畢竟太過顯眼，此時她已經換了一身普通公關人員的衣服。雖然她全程一言不發，不過她現在行為舉止沒有了那股倔犟不服的狠勁，甚至有點畢恭畢敬。

我有點不習慣，不過也沒有開口問，我現在就是盡快回家躲起來等二手車網站的信息。

“老板究竟找你做什么？”見我準備要走了，她終于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忍了好久。

我笑了笑，非常誠懇地說道：“雖然我覺得你年紀輕輕出手這么狠毒很不討人喜歡，不過我很喜歡你說話這么直白。”

“既然喜歡直白，就不要繞圈子啊。”她不耐煩地說道。

“你老板沒有告訴你，證明他還不想讓你知道。既然他不想讓你知道，我怎么會告訴你。”我用食指戳了戳腦袋，算是回敬她那狠毒的戳眼攻擊，“動動腦子好嗎？”

“你不想幫我們嗎？”她撥開我的手，繼續問道。

小紅姑娘真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問問題這么直接，跟個三歲小孩一樣，跟她的身手大相徑庭。

“幫是應該會幫，不過不是現在，”我跟她說實話，“老實說我現在自己有一堆麻煩要處理，現在不是時候。”

“你有麻煩可以跟老板說啊。”小紅姑娘很認真地說道，“你的麻煩用錢可以解決嗎？老板很有錢的，你問他要就行了。”

“錢是當然要錢，但問題是我的問題不能完全靠錢解決。”我不知怎么跟她解釋，畢竟被魔法管理局追捕這種事有多艱難真的很難描述。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小紅姑娘沒有繼續糾結我的麻煩，而是換了個問題。

“不好說，我跟你老板各自都有點事情要先處理。”這倒是真話，我要等那個魔導器的消息，他要激活在管理局里埋的釘子，以及為我們準備所需工具。所幸陳公子現在對魔法管理局或者對任何一個煉金術士來說都是國家級寶藏，怕是他自己想自己出什么意外都非常困難。

我們還有時間來籌劃這次救援行動。

“你問我什么時候回來干什么？”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這小姑娘不會是情竇初開，喜歡大叔吧。

“你回來我再找你打架啊。”小紅姑娘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出暴力恐嚇，以及臭不要臉的發言，“這次打架被中斷，你沒贏我也沒輸，算打成平手。”

我看著她一臉清爽可愛地說著要揍我的樣子，心里暗罵陳功成這個老狐貍是怎么把一個小姑娘飼養成這種暴力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