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涂上口紅，秦九歌的氣質就變了。

如果涂口紅前，秦九歌是清清冷冷，待人疏離淡漠的一只貓。

那么涂上艷色的一抹紅后，她就是慵懶勾人的禍國妖姬。

更何況秦九歌眉間，還有天生的一顆紅痣。

楊湉涂完口紅，仔細看了秦九歌一眼又一眼，末了拍手笑道：“這顏色真襯你！配上這貓瞳和紅痣，跟小妖精似的！”

工作人員看到三十八號正向著臺下鞠躬，再次催促：“趕緊去臺上吧。”

秦九歌點頭。

“誒。九歌，你戴了塊玉。要不要我替你先收著？萬一跳舞的時候在臺上磕著了怎么辦？”

秦九歌握了握那塊玉，笑著拒絕：“沒事。這塊玉結實得很。”

玉里封存著酒酒替她招來的善舞鬼魂。

要是玉被拿走了，她可跳不成舞了。

——

招魂通靈，謂之共情。

秦九歌在魂靈附體前特意問過這只擅長舞蹈的鬼魂平時都跳什么舞。

問出的結果讓秦九歌目瞪口呆。

芭蕾，拉丁，爵士舞，街舞，弗拉明戈……

媽惹。

鬼魂小姐姐還是個全才啊！

那表演才藝的時候跳哪種舞比較好呢？

秦九歌斟酌再三，選擇了弗拉明戈。

芭蕾舞需要扎實基本功才能跳的出彩。

而芭蕾基本功？

不好意思，她沒有。

至于爵士舞啊，街舞啊……

則不太適合在這種場合跳呢。

如果鬼魂小姐姐會跳民族舞，倒是可以試試。

可惜人家不會。

退而求其次，秦九歌最終選擇了對自己相對有利的弗拉明戈。

——

站在舞臺上的女孩子，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楊湉玩味的看著秦九歌，發覺這是短短一小時內，秦九歌第二次氣質突變了。

呵。

小丫頭還有好幾副面孔呢！

“嗒嗒”。

高跟鞋拍打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秦九歌表情肅穆，一臉正經的踏著舞步，貓瞳處于完全放空的狀態。

撩人的BGM逐漸進入高亢的部分，秦九歌踢踏的動作隨之加快。

她的身下，仿佛拖曳著一襲沉重的、裙擺鋪陳開來的長裙。

在一次又一次的旋轉之下，張開的裙擺在地板上開出繁復的花。

——

季臨淵扭開門把手悄無聲息的進入會議室時，正趕上秦九歌做整段舞蹈的最后一個動作。

雙腿合攏在一起的小姑娘安安穩穩的站在舞臺正中，平常顯得極圓的貓瞳微微閉上。

她的臉上還泛著誘人的紅暈。

嫩黃色的裙擺飄飄悠悠從半空中落下來，服帖的挨上少女修長筆直的大腿。

這幅畫面極美。

美到連閱盡千帆的季臨淵，都不由自主的恍了神。

他索性將身子靠在房間側面的墻壁上，抱臂靜靜地打量秦九歌。

自己有多久，未曾遇見過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美麗了呢？

——

那年，季臨淵十二。

因為同父異母的哥哥出言挑釁，季臨淵在元旦的晚上獨自一人跑出家門。

彼時的溯州市已經落雪，一片片輕盈的八角冰花降臨人間，跳躍上街頭那個衣著單薄的少年發頂。

薄薄的呢子大衣在漫天飛雪的侵襲下，變得可憐巴巴，毫無用處。

季臨淵踱步到江邊的時候，不由得懊悔自己跑出家門時為什么穿的不是一件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