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你還是把追風狼養撐死了。”牧歸夜忽然道。

“我還以為它能吃那么多的。”

“你給的是成年追風狼的量，幼狼和你當時的飯量差不多。”

月落雙眼眨了一下，輕聲道：“師尊，今生能遇見你，我很幸福。自從族人們都走后，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只是隨著我慢慢的長大，你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候，幾十上百年你都不來看我。”

牧歸夜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想到你會那么快就從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就好像我一眨眼，你就長大了一樣。”

“而且我只是想讓你學會適應沒有我的生活，我終究不能陪你一輩子。與劫靈爭大道，這條路上已經倒下了太多太多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月落眼中突然流出兩行清淚，風輕輕吹過，帶有一絲涼意。“師尊不會死的，師祖說過，師尊是大氣運之人，是道界未來的希望。”

“這套話我聽那老頭對不下一百人說過了，而且每次都要收費。說吧，你被騙了多少錢？”牧歸夜突然側過身來，一臉嚴肅地看著月落。

月落有些不知所措，愣愣道：“三萬……靈石。”

“臭不要臉的老東西，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他的家當全拿過來。”牧歸夜憤憤不平道。

……

月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好好的氛圍都被牧歸夜破壞了。而且牧歸夜雖然永遠都是一副算無遺策的樣子，但只要一提到師祖魏千辰，師尊便如同失了智一般。讓人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天生相克。

“不知道那畜牲喜不喜歡我送給它的禮物？”牧歸夜坐起身來，喃喃道。

暗陽劫靈還以為自己剛才是想要一拳襲殺它，殊不知自己的目的并不在此。

將陣法銘刻在丹藥上做成法丹，一連數枚都拋進了暗陽劫靈體內。

這可是夠它喝一壺的了，沒有十天半個月，它都休想再來偷襲牧歸夜了。

這十余天內，雙方都只能相安無事，互不打擾，不然一旦重傷之身交起手來，極有可能同歸于盡。

牧歸夜自然不想看見這種事情發生，同樣的，暗陽劫靈也是。

“落兒，若我們此番能活著回去，那我便陪你回月神角去繼任圣女，取回你們一族的傳承至寶。”牧歸夜認真的說道，倒是有些感慨時光易逝，一瞬間，竟感覺自己都已經老了。

“師尊，落兒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殺了暗陽劫靈，只要能報了此仇，告慰了族人在天之靈，那師尊讓落兒做什么落兒都會聽話的。”月落流著淚，不知何時也坐了起來，靠在牧歸夜肩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牧歸夜的衣衫。

牧歸夜搖了搖頭，伸手向月落臉龐觸去，卻又突然頓住，遲疑了一下，取出了一張手絹將她的淚水擦去。“哭什么，我還沒死呢，要哭喪也沒到時候。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這輩子都不要哭。”

月落搶過牧歸夜手中的手絹，自己擦拭掉眼淚，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道：“嗯，落兒不會再哭了，落兒只是想到這么多年的努力，有些感傷。”

“無論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永遠保護著你的。就算天塌下來了，那不還有你師祖嗎？”牧歸夜灑脫地笑道，只是笑容下，卻抱著赴死的覺悟。

他早已在月落身上貼了一張定位符，只要她遇到生死危機，他那便宜師尊就會瞬間趕到。而他則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或許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只是其中一方必將死亡的局面。但這里可是破碎大陸，而且還是在接近中心區域的地方。憑暗陽劫靈的身份，怕是早已有不知道多少真天級別的敵人守候在此了。

牧歸夜雖然的確天賦異稟，但要說無視九劫與真天的差距越級一戰，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真天與九劫的差距可不單單體現靈力上，大道規則，術法，對天地的掌控等等全方面都有著巨大的差距，說句天塹也不為過。

古往今來，有人能夠以真天初期戰真天中期，但卻從未有人能以九劫圓滿的修為對敵哪怕最弱的真天強者。說句秒殺，都是對九劫圓滿修士的稱贊。

明知九死一生，但牧歸夜還是來了。這是對月落的承諾，那個幾千年前許下的諾言。直到現在，他才能履行這個諾言。

“好好休養吧，十三天之后這個陣法會有一個缺陷暴露出來，我們就趁那個時候強行突破出去。”牧歸夜一揮手，無數靈氣不顯的靈石飛出，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正是此前在山賊山寨所得的全部靈石，如今被牧歸夜取出，盡數推到了月落身旁。

“師尊……你這是……”月落眼神突然有些呆滯，帶有一絲難以置信。“搶錢去了嗎？”

“就不能是我自己賺的嗎？”牧歸夜翻了個白眼。

“你的財緣整個遠方都一清二楚。你是賺不到錢的。”月落一字一句，很是認真的說道。

牧歸夜突然覺得這個徒弟一點也不可愛了。

“真不知道當年你為什么測出資質符合封仙系，情商都被拉低了。”牧歸夜面無表情地看著月落，頗有一種孩子被帶壞了的惋惜。

封仙系修士情商之低在整個遠方可是出了名的，這可是被列為了遠方十大常識之一，沒想到自己的活潑可愛，美麗大方的大弟子也慘遭毒手。

“我也想和師尊一起修行，一起做任務的，只是資質不符合靈源系要求，好可惜。”月落低聲，語氣中滿是失落。

“落兒你也別灰心，封仙系雖然情商都換成了智商，但畢竟是遠方的戰刀，其戰力位居遠方五系第一，遠方戰力最強者便是封仙系老祖，彼河劍仙冷邪。終有一天你會比他還要厲害的。”牧歸夜安慰道，只不過這話聽來倒是有些奇怪。

月落螓首輕點，道：“嗯，落兒會努力的。師尊也會變得很厲害的，就連很多真天境界的前輩都在夸師尊呢！”

“哦？他們怎么說？”

“刀帝前輩說，師尊是靈源系一個最特別的存在，每天閑云野鶴，兩袖清風，不爭名利。”

“呃呃……”牧歸夜翻著白眼，這怕是只有月落這種傻孩子才會信。用通俗易懂的說法來解釋一下刀帝的話便是，無所事事，窮光蛋，永遠不升職。

牧歸夜可是清楚地了解這位刀帝前輩的嘴欠，反正從他口中就沒說出過什么人話。怪不得天天被明心系老祖追著打，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