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使用的兵器都是我打造的，一切罪責我來擔著。”大漢注視著牧歸夜，又轉過頭，嘆了一聲，“小清他一直陪我在這鍛造室里，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他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是個煉器的奇才，還需要再觀察觀察。”牧歸夜走上前去，拿起了那柄鍛造錘，的確有些重量，足有三百多斤。

“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可以做到。我相信我兒子。”

“事實勝于雄辯。”牧歸夜揮動手中巨錘，一錘砸下。

叮——

一道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響起，又帶有一絲奇特韻律，使得金屬塊嗡嗡作響。

大漢眼睛一亮。

“你既然認為他可以，那便證明給我看。”

“你這是何意？”

牧歸夜停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又掄錘敲下。“我事情很多，沒時間教他。”

大漢愣住，他算是明白牧歸夜的意思了，牧歸夜這是要讓他親自去教他的兒子。

“可……”

“將功補過吧。”未待大漢說完，牧歸夜便打斷道。

“你現在收拾一下，便隨我走吧。”牧歸夜仍舊不緊不慢地鍛造著眼前的一塊金屬，但其籠罩整座山寨的龐大神識突然壓下，令得天空一暗。數百個無臉的神識化身轟然殺出，向著剩余的山賊斬殺而去。

血染山寨。

神識化身如同粗制濫造的火柴人一般，但對凡人來說，卻是怪物一樣的存在。

在深深的恐懼中死去，從此陷入一片死寂。

大漢點點頭，便轉身進了里屋，臨進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塊在牧歸夜錘下漸漸靈動不少的金屬，便轉身離去。

不多時，大漢便提著一小包行李，領著孩子出來了。

而牧歸夜也不知何時停了錘，站在門口，極目遠望，負手而立。

而那塊經由牧歸夜錘煉過的金屬，只剩下了一小塊，但卻散發著一道純粹的光澤，沒有一絲雜質。

這只是一塊凡鐵，但將其雜質盡數化去，也能夠用來鍛造修士使用的法寶。

大漢呼吸驀然沉重，木訥訥地走上前，低下身來，仔細打量著那一小塊金屬，仿佛在觀賞一件藝術品。

“前輩，若你能，能教……教一下小，小清，那他一定能很，很快成為，為頂尖的煉器，器師的。”大漢有些語無倫次。

“我說過，你得證明給我看他能做到。如果不行，就老老實實做個凡人，不要再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幻想了。”牧歸夜淡淡開口，有夢想固然是好事，但如果沒有那個能力，夢想終究只是在夢中所想，虛無縹緲。

而且，時間不多了。

“那前輩請稍等。”大漢點點頭，他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倒是不甚在意。

說完，他便起身，拿起了一旁的鐵夾將金屬鉗住，浸入清水中。

滋滋——

水面冒起朵朵氣泡，又迅速消失不見。

大漢又將其快速撈出，輕放在擱板上等待冷卻。

沒有多久，大漢便將其拿起，手中還有些溫熱，但其重量卻不比之前輕上多少，

將其揣入兜中，便直起身來看向牧歸夜的背影。

牧歸夜沒有回頭，只是大袖一甩，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這座血流成河的山寨之中，再出現之時，已是距此萬里之外的一個小城鎮之外的河邊。

大漢父子臉色滿是驚訝，雖然知道修士的存在，但卻從來沒有想象過修士到底有多么神通廣大。牧歸夜的這一手，確實讓他們充滿了對修士的羨慕，以及對修士生活的幻想。

“你們就在此地找個地方暫住下來，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處理，最遲一個月內我便會回來，然后帶你們去道界。另外，這里已經離開那座山寨萬余里，沒有人會認識你們，你們大可放心。”牧歸夜叮囑了一句，也不管大漢怎么想，便消失離開了。

大漢愣住許久，又陷入了沉默。

而牧歸夜已然躍過數萬里，向著這塊大陸的邊緣地帶掠去，沿途遇到的劫靈都順手抹殺，不多時，便來到了大陸邊界。

眼前便是無盡蒼茫的虛空，數不勝數的破碎陸地仿若星辰閃爍，牧歸夜沒有猶豫，便一步踏出，直接橫渡虛空而去。

身為一個九劫修士，牧歸夜自然不會滿足于只是斬殺一些低階劫靈，既然出來破碎大陸，牧歸夜怎么也得找點有意義的事情做才對。現在并不是遠方組織大規模清剿之時，而高階的劫靈都有專人負責，所以牧歸夜倒也不怎么擔心遇到自己無法匹敵的劫靈。

虛空之中，牧歸夜的身影迅速閃過，神識雖然被壓制了不少，但也能隱約感覺到哪些大陸上是未經清剿過的。

不過行了一路，卻依舊沒有找到目標。

看來封仙系的戰斗效率絕非浪得虛名啊！

一方龐大的破碎陸地上，一行強大的修士步伐整齊，衣衫帶血，但遇到劫靈時出手也是極為果斷，絕不拖泥帶水。

“這里的劫靈怎么這么強，都有七階的了。”

說話的是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一襲白衣染上了血點，銀發如霜，一雙眼眸仿若星辰，而當她施法時，額間便會出現一輪明月標志。

而她的修為足有星海圓滿，是這一行人中的最強者，也是帶隊之人。

“按照封仙系的要求，我們還需要再前進兩界才算完美。”女子黛眉微蹙，眼神中滿是不甘。

“月長老，我們能夠打到這么遠，已經有良的評價了，又何必苛求完美呢？”一個星海巔峰的老者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勸說道。

“不行！”女子瞪了他一眼，“我從小到大就沒有一次做不到最好的，師尊都說我是他的驕傲。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得到完美的評價。”

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

老者也不奇怪，月落長老一直以強勢加倔強聞名于遠方，而且她還師從一個遠方不可小覷的人物，其天賦也是極強，深得宗門前輩的器重。

“是是是，您說的對，是我活太久了，倒是有些貪生了。”老者急聲道歉，只怕月落有誤會。

你是帶隊長老，一切都是你說了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