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物并沒有死，你們也絕不是它的對手。可有想過離開此地？”

“這是由靈司大人決定的，若要離開這里，也必須要有靈司大人的命令。”雪涼低聲道，話語中對靈司充滿了敬意。

靈力分身沉吟片刻，便開口道：“你們靈司可蘇醒了？老夫想與她談談。”

畢竟這也算靈源系的工作失誤，將他們置之不理貌似有些不合情理，更重要的是，這里有一只靈司。若此地只有那只黑霧倒也好說，但除了黑霧之外，真正的幕后操控者才是此地妖靈最應該警惕的。

雪涼一聽，便忙開口道：“靈司大人早已醒來，她一直想當面向先靈您道謝。先靈還請隨我來。”雪涼連忙做了一個人類請的姿勢，只不過不是很標準，顯得很是別扭。

隨雪涼向著后院的一間客房走去，院中鋪地的石板之間已經長出了雜草，但被人精心打理過，所以只齊腳踝。而院中央有一個池塘，塘中還有一處長滿了青苔的假山。池塘一側還有一棵歪脖子的樺樹，只不過殘葉飄落，樹身看上去有些蕭索。

本應滿是荷花的池塘現在只有綠意盎然的浮萍，以及幾截樹枝。

靈司的房間正對池塘，每次打開房門，都會見得一眼翠綠。

雪涼帶著靈力分身來到靈司房間門口，靠著房門用妖靈語低聲請示，似得到應允后便推開房門，“先靈請。”

房間內的擺設很是簡單，一張床，一副桌椅，一方書柜，以及一棵小樹苗。

……等等，樹苗?

房間內中心的地板都已經被撬起，然后整齊的擺放在一旁，而被開拓出來的地方卻種著一棵普普通通的樹苗!

而樹苗旁側站著一個一身素裝的女子，她雖不施粉黛，但其傾城之顏卻依舊動人，一襲綠色長發略顯凌亂，但反為她平添一絲難明的魅力。因為是靈體的原因，她的眼神很是清澈，整個人帶著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之意。

她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的衣衫，卻沒注意手上沾的泥土，在整理間又抹到了衣物上。看得出來，她有些緊張。

“人類修士，多……”她看著緩步走進來的靈力分身，本應該說出的感謝的話卻是突然卡住。她美眸中露出一絲迷離，獨自低聲喃喃:“好熟悉的氣息……可好像又不是……”

“額……不是什么?”看著靈司怪異的表現，牧歸夜估計她暫時可能無法正常交流了，于是偏頭問向慢靈力分身半步的雪涼。

“我……我也不知道啊。”雪涼此刻也很迷茫，她根本不知道靈司大人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難不成……她對老頭過敏?

“這不是您的本體對嗎，守護者？”靈司眼神又恢復了清澈，她恭敬地行了一個人類的晚輩禮，眼前這個老者的身份，她大概也知道了一些。

“守……守護者？”雪涼一個激靈，沒想到出手救下他們的居然是一位守護者，那……

守護者是妖靈一族對靈源系修士的尊稱，哪怕妖靈一族有不少頂尖強者，但由于自身限制，他們依舊需要修士的庇護，而一旦有妖靈強者前往遠方，都會加入靈源系。

牧歸夜并不驚訝被認出身份，妖靈中的靈司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對靈源系修士更是有著獨特感應。所以靈源系老祖一直強調源道界中的妖靈靈司的作用。哪怕牧歸夜并不是屬于源道界管理小組的人也都聽得很膩。

控制著靈力分身露出和藹而又不失威嚴的微笑，大袖一揮，兩扇門便合在了一起。順帶著一道阻隔聲音和神識的靈陣落下。

“現在有什么事便說吧。”

靈司俏臉上帶著一絲期許，急切地開口道：“守護者您是特意尋來此地的嗎？那源道界是不是已經安全了？”

“老……我只是恰好遇到你們而已，源道界的情況我也才得知。”牧歸夜看著靈司那期待的眼神，雖然有些不忍，但還是決定告訴她實話。

靈司的眼神有些黯淡，卻又似乎想起什么，試探性的問道：“那守護者會幫助源道界嗎？”

“一位合格的靈司可不會質疑守護者和源道界的聯系。不過只要核查屬實，不僅是靈源系，遠方各系都會參與其中，到時候自然會有遠方修士來巡視各界，找尋遺留的靈司。”牧歸夜并沒有編造什么，而是實打實地告訴了靈司。

不過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靈司俏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

“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吧。既然遇到了你們，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經牧歸夜提醒，靈司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失禮，急忙再次行禮道：“后靈名叫雪千絲，是雪族一脈的實習靈司，今年一百六十三歲，陣法大師，修為化嬰后期，身高五尺九丈，體重……”

“停停停，沒必要介紹后面的了。”牧歸夜感覺有些頭疼，這要再介紹下去估計就得是什么少兒不宜的了。

還有，那個實習靈司是什么鬼？原來還真不是一位合格的靈司。

“好了，說正事吧。你們本為靈體，長期待在這毫無靈力的凡俗之地恐怕會削弱你們的力量，還會損害你們心智。可有想過換一個地方？”

“既然守護者在這里，那我們自然聽從守護者的安排。”雪千絲很認真地說道，但眼神中的如釋重負卻是出賣了她。

你是想當個甩手掌柜才是正解吧？

牧歸夜也不在意，“這樣也好，我帶你們離開這里，一直保護你們直至源道界恢復正常。不過在離開之前，有幾只蟲子還是先揪出來的好。”

說著，靈力分身忽然嘆了口氣，本不愿過多干預，但卻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不得不出手。

雪千絲俏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但目光卻不時飄向齊腰的小樹苗。

“這棵小樹可有什么來歷？”靈力分身輕聲問道。想來這棵樹苗對她意義應該很大吧，或許是某個故去好友或長輩的遺物吧，不然怎么可能有人會花力氣把地板刨掉然后把一棵普普通通的樹苗種在床邊呢？

“這棵樹……”雪千絲眼中露出一絲柔意，指尖輕輕地從一片新葉上劃過，生怕傷到小樹苗一絲一毫。“它對我來說很重要……初級靈司考核中有一門是考對世界樹枝條的栽培，這棵樹是我特意尋來練手的。”

“……”

“這不是靈司大人趕路時順手拔來的嗎……”雪涼小聲嘀咕著。

靈力分身張了張口，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世界樹是仙道之樹，其栽培方式怎么可能與尋常樹木一樣？怪不得一百六十多歲還是實習靈司，你這一點都不冤啊。話說源道界是沒有基礎常識教學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