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后胡天一愣。這聲音咋這么欠呢?這兩個一定不是什么好貨。對,推銷的聲音都讓人不舒服。那個推銷的女人剛要開口說話。胡天這邊果斷的掛了電話。
D大旁邊的一處家屬樓內傳來一聲怒吼。
“啊!爺爺,他竟然敢掛我電話!”在老人聽來不過不過是自家女娃撒了個嬌。沒什么大不了的。為什么要強調聽呢?因為你要是睜開眼看這個撒嬌的女娃,怕是受不住啊。
接近170的身高,一頭干練的短發。背影像運動員一樣瀟灑。一身黑色的——額,不是運動裝。肩頭的一枚四角星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雖然此刻的女孩兒一臉怒意,但還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坐在一旁喝茶的老人笑了笑。
“丫頭,這太正常了,在警校的時候這小子連老頭我的面子都不給呢。”
“也不怪他,誰讓咱們沒提前打好招呼呢。”老人放下茶杯繼續說道。
胡麗麗手還握著電話。心里的怒氣已經被震驚打消了一半。這還是那個雷厲風行的爺爺嗎?按理說這么忙的趕過來,事情應該很重要才對啊。連上司都不放在眼里的爺爺怎么對這個毛頭小子這么客氣。
“我不管,爺爺,見到他要么您替我出氣,要么,嘿嘿,本姑娘自己找他出氣!”說話的時候,胡麗麗還不忘用力攥了攥拳頭。
也不怪她這么大火氣。在燕京剛出完任務,累個半死。到家本想一頭扎在床上,卻連衣服都沒換就被老頭子連夜拉到F市,說什么要配合一個人完成任務。結果這個人卻這么不客氣。就算一開始是自己在逗他,可后來爺爺都發話了,他竟然還敢掛電話。
胡麗麗化勞累和委屈為“報復”的動力。胡天,你給本姑娘等著!
“阿嚏”胡天在浴室揉了揉鼻子。這又是誰家姑娘想我了,胡天無恥的想著。五分鐘過后,胡天洗漱完畢鎖好門,走出了他這棟奇葩的建筑物。騎上門口的小電驢一路馳騁到市中心的菜市場。
一定有人奇怪,為什么要跑那么遠。因為那里有他的鄰居老蔡一家賣菜。市中心人多批發快賣的也快。老蔡的母親都七十多了還跟著賣菜,跟著幫忙的還有老蔡的女兒——蔡云琪。
老蔡的老婆和老蔡六年前離婚了,帶走了老蔡的兒子,蔡云琪的弟弟蔡云天。李奶奶著實傷心了一陣。李奶奶就是老蔡的母親。
因為李奶奶年紀的關系。胡天每天都會把電動車騎進市中心,方便晚上讓蔡云琪把老人家拉回來。他們家的三輪每天都要拉回貨,根本沒法再乘人了。
下一個路口右轉。“刷”一道長長的剎車痕。胡天停在了一輛三輪旁。
“胡叔叔,你又耍帥。”蔡云琪一邊整理蔬菜,一邊笑著對胡天說。
“小丫頭片子,叫哥哥,我有那么老嗎?吶,這是你要的書。”胡天把幾本破舊的書遞了過去。書很雜,八九年級的有,高一高二的也有。歷史語文一類的。
蔡云琪像看到寶貝一樣兩眼放光,拍了拍手上的菜土,覺得還是不夠干凈,又拿一個干凈的塑料袋套在手上。這才接過胡天遞上來的書。
“我說琪琪啊,沒事我那有書皮等晚上回家的時候讓老蔡去趟我家,給你帶回去,不用這么小心的。”胡天臉上掛著微笑勸著蔡云琪,心里卻莫名的一陣心疼。可除了能帶幾本書,他卻幫不上這個妹妹什么。
“謝謝胡叔叔!”
“都說了要叫哥哥。”胡天也是無奈了。
“可你管我的爸爸叫哥哥啊。”
“別管你爸,咱們各論各的。我先走了哈,照顧好奶奶。”
“嗯,胡……胡哥哥路上小心。”突然改變稱呼還真是不習慣啊,不過既然是胡天,不習慣也要變習慣。蔡云琪心里想著。
終于變年輕了。胡天也高高興興的離開了菜市場。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店。
“老板,一杯豆漿兩根油條一個茶葉蛋。”
“呦,小哥來啦,都給你備好了。今天是單數的日子。哈哈哈。”老板是個中年大叔,和老蔡的年級應該差不太多。
“對,哈,辛苦了老板,還記住了我的規律。”胡天一邊說一邊往嘴里塞著食物。
本是北方漢子的胡天來F市也有兩三個年頭了。可依舊是無法適應把粉當早飯的習慣。草草的吃完早飯,胡天走進了一個老舊的小書店。與其叫書店,倒不如說是一個滄桑的小報亭。和簡易報亭不同,它足足占了一間房屋的位置。
四周墻壁打滿了木柜,中間還擺了幾張方桌。上面鋪滿了過期的雜志報紙。對大部分人來說這就是一堆廢紙,但對一些對老物件有收藏愛好又愛看報的人來說就是天堂。
門口放著一個七八十年代裝點心的鐵盒。早已沒了當年的風光,滿身的劃痕和銹跡在訴說著它的經歷。里面整齊的擺著五毛,一元,五元的零錢。這個小書店是按閱讀時長收費的。里面的書籍既不傳借也不售賣。偶爾看到幾本應時的新書也應該是店主來看店時解悶用的。
話說來了這么多次胡天連店主一面也沒見過。不過他的心里還是蠻暖的,這不正展現了店主對這個社會的信任嗎?掏出買早飯剩的五元放進了鐵盒里。其實這里一個小時只要三元,而每天早上胡天只在這里讀半小時。
在門口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胡天拿出包里的負重沙袋,綁好后又活動了一下。跑步回他工作生活的地方。這是他離開警校后一直保持的習慣。
四十分鐘后,胡天回到了他的小窩。可他發現本來應該鎖著的門現在卻開了。
他一口氣沖了進去,直奔三層的小閣樓。連坐在一樓辦公桌旁的胡麗麗都沒看見,這對于一個警校畢業的人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
“呼哧呼哧”胡天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扶著大腿,眼睛看向書柜。沒有被翻過的痕跡。“嘭”胡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好,文件和書沒事。心情放松下來后,本來著急要出的汗又收了回去。可當胡天看見整潔的被褥時,額頭和兩鬢的汗水一下就冒了出來。
“咚咚,咚咚。”胡天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水,胡天現在滿腦子都是水,眼睛布滿了血絲。他艱難的走到二樓的浴室門口,正好胡麗麗也走了上來。看見了胡天流汗的狼狽樣,心里閃過一絲不屑。
“喂,你沒事吧,這才離開警校多久身體就這么差……”胡天沒理胡麗麗,咬牙沖進了浴室接著傳來一陣水聲。
冷水沖在身上,胡天冷靜了不少。那個女的到底是誰,她怎么知道我上的警校,還有她是怎么進來的。他胡天的住所雖然不怎么樣,可用的鎖可是不含糊。
浴室門打開,還在滴水的胡天走了出來,眼角還有血絲。
“你好,我是……”知道私闖進來是不對的,胡麗麗也主動退了一步,伸出手和胡天問好。胡天卻連看都不看,徑直走到一樓。檢查被撬開的鎖。
胡麗麗也是一陣尷尬。“哈哈,今天天氣不錯,還有你的房子很,額,很別致。”胡麗麗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
胡天心里卻一陣冷笑,這房間都應該被你看的差不多了吧,還裝什么樣子。
見胡天還是不理自己。胡麗麗也是一陣火大。
“我就奇怪了啊,明明書櫥那么整潔,為什么內務那么差呢?這要是還在警校你就慘了知道嗎?”胡麗麗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挽回面子的機會。
聽到內務,胡天終于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停下手里的動作,慢慢向胡麗麗走去。
“不用謝我,只是……”胡麗麗還沉浸在胡天將要感謝她的幻想里。
“沒有人教你不能隨意碰別人的私人物品嗎,沒人教你不能私闖民宅嗎,沒人教你要保持案發現場的原狀嗎?啊?!”胡天吼了出來,這三個問題不光是問眼前這個女孩的,也是問他自己的。
“我說小天啊,你也不說備點茶葉,凈是些果汁飲料,害的老頭子我又跑了一趟啊。”正當胡麗麗要發作時一道年老的身影笑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