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艾里芬渾身肥肉一顫，身體有些不穩(wěn)差點(diǎn)從床上掉下來，手指著亞索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你不是殉情死了嗎？”

“哼，也只有你這種傻瓜才會相信。”亞索從腰間抽出長劍，燈光的映照下，劍鋒的光芒閃爍尤其刺眼。亞索一步步逼近，艾里芬坐在床上一點(diǎn)點(diǎn)往后退。

但是后面就是潔白的墻壁，他已經(jīng)退無可退！

“別殺我，別殺我！你要錢，要女人，我都可以給你！不就是個艾瑞莉婭嗎，我有很多很多比她更漂亮的！約德爾人、瓦斯塔亞人，我都有！”艾里芬神色何其慌張，任他神經(jīng)再堅(jiān)韌，他現(xiàn)在小心臟也承受不住。

自己派出去刺殺的人，此時就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眼前，還有什么更讓人恐懼的！

此時的亞索如同魔鬼！

“看來你還是記性差啊，你那些花瓶，就算一千個又怎能抵得上一個艾瑞莉婭，不過不殺你，也不是不行......”亞索陰沉的邪笑著，“把卡達(dá)·燼的行蹤告訴我，我可以放過你的賤命，這筆交易很合算，不是嗎？”

亞索心中早已準(zhǔn)備好老套路，在答應(yīng)不殺對方后，再毀約殺死他，欣賞他的絕望，才能撫平自己心中的怒火。

也許顯得心理扭曲，但無所謂了。

這樣的罪，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彌補(bǔ)的！

“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艾里芬重復(fù)著話語，“但、但是你要和我寫下不能殺我的契約，只有這樣我才能相信你！”

“不能殺你的契約？”亞索呵呵一笑，還有這樣的東西，具有法律效力嗎？

可是自己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是復(fù)仇！是殺人！

法律？正義？道德？根本不在自己考慮的范圍內(nèi)，不過，眼前的蠢貨還寄希望于用這種東西約束自己。

能夠省下力氣盤問，讓他在無謂的幻想中死掉，想起來還真是大快人心。

“我答應(yīng)，你寫吧！”亞索微笑，他的笑容如同劇毒的眼鏡蛇，伸出信子死死盯著自己的獵物。

艾里芬從床上坐了起來，身體像篩糠一樣的抖，他走到了書桌前，按亮臺燈，打開一瓶漆黑的墨水。

墨水蓋子被扭開的同時，一股惡臭的腐尸味道彌漫在屋子里，連亞索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看向墨水，可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好像被吸進(jìn)了深淵里。

“有古怪！”亞索心中驚嘆，趕緊移開目光，他看見艾里芬在那里用筆沙沙的寫著，動作機(jī)械而僵硬。

就如同一具提線木偶，被別人用線操控。

不多時，艾里芬轉(zhuǎn)過身，說道：“寫好啦，簽上你的大名吧！”

亞索走過去，紙上果然是一份標(biāo)準(zhǔn)的契約：

今日甲方把卡達(dá)·燼的去向告知乙方，而乙方承諾不可殺死或重傷甲方，亦不可擄走囚禁甲方。

甲方：艾里芬乙方：

亞索提筆，在乙方后面寫下自己的名字，一張廢紙而已，何必在乎？

“哈哈，好，好！”艾里芬竟然露出了笑容，笑呵呵的像彌勒佛一般，“我告訴你，燼和他的小女友去皮爾特沃夫度假了，殺了艾瑞莉婭，他肯定要避上一段時間的風(fēng)頭，不過具體的地點(diǎn)嗎，還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知道了。”亞索嘴角微翹，無鞘之劍再出，“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龍吟聲起，銀光乍現(xiàn)！但意外的沒有血漿迸出。

在殺意驟起的那一瞬間，亞索只感覺渾身立刻僵住，不能動彈絲毫，無鞘之劍也從手中滑落。

“這、這是怎么回事！”

艾里芬長老反而踱步到亞索面前，將劍撿起，雙手端著交還給亞索。

臉上還依舊是先前笑呵呵的模樣：“不要白費(fèi)力氣啦！事情已經(jīng)知道了，那就走吧！這一輩子，你都不可能再對我下殺手，甚至你命令別人殺我也是不行。”

“你當(dāng)真以為，我是妄信人言的傻瓜蛋？你真的相信，這只是一份簡單的契約嗎？”

“呵呵，墨水是惡魔之血煉制而成，而紙張是用羊靈之皮制作出來的，這份契約被黑暗和自然的規(guī)則所保護(hù)，憑你的力量想要反悔，那自是不可能！”

亞索心中的殺意消失，才感覺雙手和雙腿能再聽使喚，他重新握著劍，剛在心中再次升起殺意，立刻一種不妙的感覺從四肢傳來，只有回到毫無雜念的狀態(tài)，才可以恢復(fù)正常。

要讓自己就這樣錯過報(bào)仇的機(jī)會？

卡達(dá)·燼固然要?dú)ⅲ伤澈蟮淖锟準(zhǔn)装锓遥攀亲约捍诵械恼嬲繕?biāo)！

“放棄吧！等到天一亮，家仆就會尋進(jìn)來，里面也不乏武術(shù)高手和魔法師，到時候，你寡不敵眾，想走也走不了啦！”

“我是個心善的人啊，就算你要?dú)⑽遥疫€是會放你回去。”艾里芬得意萬分，但他也知道，此契約有一條默認(rèn)的規(guī)則，就是甲方不能意圖去殺乙方，否則就屬于間接毀約，導(dǎo)致契約失效，而正好艾里芬此時也沒有把握殺死亞索。

“你讓我放過你？”亞索冷笑中包含著怒火。

“不然呢？就算你想重傷我，哼哼，契約保護(hù)之下，你怎能做的到！”

“既然不能重傷你，那這樣可行？”亞索提劍輕刺，刺入艾里芬肌膚的一瞬間再收回，一道淺淺的切口瞬間出血。

亞索剛剛收起殺意，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能操控自如，但......劍不可再深一分一毫！

艾里芬疼的嘴角一咧，臉上卻笑意更甚，他深深吸一口氣，笑的猙獰起來：“呵呵呵，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今晚會完好無損，但就算你再怎么傷我，我只需找到治療師便可片刻恢復(fù)，你要發(fā)泄，盡管來吧！”

“今晚，我最多輕傷而已，我就喜歡你這種討厭我，又不能拿我如何的樣子！這劍，你還能刺出幾下？哈哈哈哈！”

第二劍出！切割之下又帶出一片血跡。

第三劍出，但亞索已經(jīng)感覺手中之劍已經(jīng)多出一分限制，仿佛再出兩劍已是極限，這些傷口本身已是極淺，對艾里芬不可能傷及性命不說，對方即使不用治療師，半月也可痊愈。

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他低估了瓦羅蘭大陸的奇特，竟然有這種蘊(yùn)含規(guī)則的契約書存在，其實(shí)早在之前，對方就拿出過用惡魔之血寫下的契約書，當(dāng)時自己就該注意的。

亞索站在原地，默默用劍在艾里芬身上劃出第四道傷口。

他的臉上突然露出陰森的笑意，緩緩說道：

“我知道該如何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