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婚
- 孽海洗心錄
- 風行震旦
- 2924字
- 2019-09-01 18:59:57
宇文世家的大廳內,宇文傲與妻子韋玉如坐在正位,那宇文傲大概四旬年紀,目光炯炯,眉宇間甚有威嚴,此刻臉上卻一臉凝重,片刻,宇文傲抬起頭,望向身旁的妻子韋玉如,道:“麒兒如今雖已蘇醒,但是卻又失憶,眼看八月十五已近,與慕容府的婚事怕是要遭天下人笑話。想我宇文傲一世風光,接掌宇文世家二十余年來,聲隆于江湖,望重于武林,誰料得此癡兒,難道上蒼真是要讓我宇文家貽笑天下?”說完長嘆一聲,身旁的妻子韋玉如幽幽一嘆:“麒兒這個樣子,如若那慕容家的二小姐不愿嫁與麒兒,那便如何是好,造孽啊!想我麒兒年少時聰慧伶俐,哪會想到有今天?”說到傷心處禁不住落下淚來。宇文傲用手輕撫韋玉如后背,輕慰道:“我宇文家與慕容家有聯姻之約,慕容垂最重誓約,知吾兒癡傻,雖心中不愿,卻不至毀約,聽聞其二女兒慕容瑩瑩最是孝順,必能順父之意,玉如,當不用擔心,只是吾兒此番模樣,怕是要連累那慕容瑩瑩一生”說完又是一嘆。
宇文府后園中,宇文麒獨倚危欄,眉頭微皺,目光深邃,風乍起,吹皺了一池清水,池塘中的水波蕩漾,一陣桂花香迎面飄來,在宇文府中已經有好幾日,風逸寒在逐漸適應宇文麒這個新的身份,他心中還有很多未解開的謎團,他知道,只有先穩住目前的場面,才有機會將心中的疑問逐步解開,突然間,身后響起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少爺,起風了,小心著涼。”宇文麒聽聲音已知道,來的人是府中的丫鬟靈兒,宇文麒慢慢轉過身,深邃的眼神立刻變得呆滯起來,看了看靈兒手中的錦袍,又看了看靈兒,半天終于“哦”了一聲,靈兒嘆了口氣,徑自將錦袍給宇文麒披上,自言自語道:“等幾天就與慕容家的二小姐成婚了,慕容家是江南名望之家,到時候我家少爺怕是要被人欺負了!”說完幽幽離去,宇文麒佇立原地,久久未動,眼中的呆滯與迷茫逐漸消失,“成親,慕容氏,這場戲怕是不好演…”
八月十五,中秋,大吉,諸事皆宜,宇文府在這天張燈結彩,江湖中都知道,宇文府中的少主人宇文麒要在今天迎娶慕容世家的二小姐慕容瑩瑩,江湖中人也都在談論,宇文麒這癡傻之人和冰雪聰明的慕容家二小姐結合,最后將會是怎樣的結局。當天的宇文府中,賓客如織,宇文傲和韋玉如緊張的接待著前來祝賀的各路江湖朋友,心中卻只想這一天快點過去,盼望這一天千萬不要出什么亂子叫江湖朋友恥笑,畢竟宇文家在江湖中有頭有臉,而慕容家的主人慕容垂和妻子藍飛鳳的當天的笑容背后,卻是藏著尷尬與苦澀,因為十六年前兩家人的一個誓約,決定了宇文麒與慕容瑩瑩的終生,那時候,宇文麒聰慧伶俐,慕容瑩瑩冰雪聰明,二人看上去一對金童玉女。可誰曾料到這以后的變故,慕容垂生平最重誓言,讓他反悔,他是萬萬說不出口,藍飛鳳縱有萬般不愿,卻拗不過一家之主。成親當天,倒也順利,拜過天地父母,新人送入洞房。宇文傲與韋玉如暗暗慶幸,暗想這兒子盡管平日癡傻,在這緊要關頭終還是未現洋相為人所笑,宇文家的名聲在今天算是保住了,慕容垂與藍飛鳳看兩人離去的背影,卻是另一番心境,心中悔恨和愧疚交織,暗道,女兒這一生算是毀了。
洞房內,紅燭高燒,慕容瑩瑩身著鳳冠霞帔坐獨坐床前,燭光下可看見秀美的身姿,一雙如春筍般的玉手,紅色的蓋頭遮住了面容,讓人遐想無邊,宇文麒坐在案幾旁沉思,良久未動,只聽得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逐漸清晰起來,宇文麒朝慕容瑩瑩望去,見她身體不斷抽動,心里暗嘆一聲,起身走到慕容瑩瑩身旁,用手輕輕揭開了紅蓋頭,終于看到那慕容瑩瑩的真面目,那慕容瑩瑩看去十八九歲年紀,皮膚瑩白如玉,看上去楚楚動人,又因剛剛哭過,真如梨花帶雨,惹人憐愛,宇文麒眼睛突然睜大,眼中露出貪婪的色相,傻呵呵一笑,自言自語道“哈哈,娘子好看,真好看,我要跟娘子洞房”,說著走上前去,冷不丁被慕容瑩瑩素手一推,重重摔倒在地上,宇文麒坐起身來,卻又不立刻站起,雙腳拍打地面,哭喊道:“娘子壞,娘子壞,娘子打老公,我要去跟娘說。”說完又哭又鬧,恰似孩童打架輸了一般,慕容瑩瑩冷冷看著眼前這一切,眼中滿是憎惡,心中道:原來他真的是個傻子。“誒,別哭了,站起來。”宇文麒躡手躡腳站起身來,茫然然地看著慕容瑩瑩,慕容瑩瑩正色道“宇文麒,因你我兩家有聯姻之約,我父怕違背誓言,為人詬病,特將我嫁與你,我知你癡傻,與你成親本非我所愿,只為了我父心愿,成全其名聲罷了。我與你已有夫妻之名,但不可有夫妻之實,同處一室,今后我睡床,你睡地上,你若不愿睡地上,亦可睡床上,我自尋他處安睡便是,但此事切不可讓旁人知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慕容瑩瑩言辭中不帶任何感情,說完右手上舉,做一個打人的姿勢,宇文麒馬上退后兩步,眼中充滿害怕的表情,看著宇文麒似懂非懂心下悲慟:“父親真的偏心,為什么不把姐姐嫁與他。”轉而又感慨自己命苦,她見宇文麒并不多言,只是怔怔看著她,從床上抱起一床被褥和枕頭走過去放在宇文麒身旁的桌上,轉向他冷冷道:“夜里安息后勿得相擾,萬勿起歹心,否則休怪怪刀劍無眼”說完拿出藏于袖中的一把匕首,在宇文麒面前劃過,宇文麒連忙退后兩步,諾諾道“好,好,晚上睡覺我不擾你便是,娘子需要洞房時,召喚一下便是。”慕容瑩瑩心中又好笑又好氣,也不答話,徑自走回床邊,走路時帶起微微香風,慕容瑩瑩坐回床上,也不與他說話,閉著眼愣了盞茶時間,嘆了口氣,直接面朝里側身趟在床上,背對宇文麒,宇文麒眼中呆滯的神色馬上變得清澈和深邃,他并未去碰桌上的被褥,而是找了個墻角蹲下盤膝打坐,身體雖改變了,但是曾經練武的心法卻清晰記得,真實的“宇文麒”雖傻,身體根基卻并不差,風逸寒運氣周天后心中稍慰,心道,現在自己經歷迷蒙混沌,陰差陽錯,不知是死而復生,亦或是輪回轉世,曾經的好多記憶也已失去,能夠記起的零零散散,斷斷續續,這樣活著深感的無甚意義,頓時心灰意冷,轉念又想如果把自己并非宇文麒的情況告訴他人,他人也未必相信,倒是因為自己的真實身份,說不準還導致群敵環伺,江湖再起風雨;想起曾經的血雨腥風,風逸寒身上的血頓時洶涌澎湃起來,眼中露出了凌厲兇光,空氣中仿佛彌漫著血腥的味道,風逸寒深吸了一口氣,記得曾經每次殺人的時候,聞見血腥的味道,都會莫名的興奮,殺人后,卻又深感無比的厭惡,母親不止一次勸誡自己,少造殺孽,行善積德,自己卻總是違背母親的意愿。原來善惡有報,絲毫不爽。想到母親,不禁心中一痛,母親是否還在人世,終究還是要查個清楚。整整一夜,風逸寒思緒翻飛,混混沌沌,到天亮才沉沉睡去。醒來時,已日上三竿,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臉上,感覺很是溫暖,發現自己依然是保持相同的坐姿,只是身上多了一條被子,猜想應該是慕容瑩瑩給自己蓋上的,風逸寒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床上無人,被褥都已疊好,心下暗想“這丫頭人倒是不壞”。如此接連數日,除了去向父母請安的時候二人在一起,其余時間,二人均是各做各的事,慕容瑩瑩從心里不愿搭理這個蠢貨丈夫,每天或山間踏青郊游,或閨中舞文弄墨,或練劍于林中,或吟曲于廊下,也有時獨自憑欄,迎風落淚,對月傷懷。每天晚上睡覺時,二人又會回到房中,慕容瑩瑩睡床榻之上,宇文麒將桌椅拼湊為榻,二人同室而居而非同榻而眠,彼此相安無事,亦無言語交流,慕容瑩瑩心下疑惑,這呆子天天睡座椅板凳也無抱怨,這些天,如同悶葫蘆,一句話不說,莫非真是被我嚇住了,這樣敢情也好,免得讓我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