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要九川水。”

百里嫣華神色一滯，看她的神情并不像在說氣話。末了，輕輕嘆了口氣，喃喃道：“也好。”

尹千繁回到房間后，不一會兒師兄便端來了九川水。

百里即墨將九川水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后，便一言不發的出了房門。

目光在那碗九川水上定了許久，久到似乎天都有些暗了。

緩緩抬起手，瓷碗便穩穩的落在了尹千繁的手里……

瓷碗自手中滑落，應聲而碎……

……

轉眼到了云燼大婚的前夜。

靈均推門走近凈思軒時，云燼正在書桌前處理著公務。

一言不發的走到書桌上，既不行禮，也不說話。

云燼終于察覺到不對，抬眼看了看他，又繼續低下頭寫著什么。

邊寫邊道：“你如今是越發沒規矩了。”

“殿下……”

“嗯？”

“你真的要娶樂正璇小姐嗎？”靈均糾結良久，在不安情緒的驅使下，終于小心翼翼的將話問出了口。

“怎么？有何不可？”云燼頭也不抬的反問道。

“屬下只是覺得有些倉促。殿下與樂正小姐并不相識，如今連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靈均。”云燼突然打斷他，抬眼看著他，語氣冷淡。“僭越了。”

靈均抿了抿嘴，低聲道：“屬下知錯。”

云燼放下筆，習慣性的踱步至窗邊，望著漆黑的天空說道：“嘴上說著知錯，神情卻不是知錯的樣子。”

說罷回頭看著靈均，見他一副“丟了媳婦”的模樣，不禁有些奇怪。

“你今日怎么了？”云燼是了解自己屬下的，平日唯命是從，從不會忤逆他。今日卻如此反常。

“屬下只是覺得成婚是大事，殿下是不是要再仔細斟酌斟酌？”靈均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這婚事是父神定下的，有什么好斟酌的？父神選的人定不會錯，左右不過是多個人在身邊罷了。”

靈均還欲說什么，云燼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沉聲道：“你今日放肆了，自行回去禁足吧，明日成婚你不必出現。”

“……是。”

次日。

天都府儲帝云燼大婚，普天同慶。前來天都府祝賀的各界名門世家絡繹不絕，整個天都府都是一團喜氣。

凈思軒內。

宮娥走進房間將喜服放下，又對云燼恭敬道：“殿下，該換喜服了。”

云燼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喜服，紅得刺眼。

本該是高高興興的大喜之日，他卻總覺得心里悶悶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充斥著大腦。

“先放那。”

房門突然“嘭”的一聲被踹開，百里嫣華怒容滿面的站在門口。

云燼眉頭輕皺，道：“百里前輩這是做什么？”

“少廢話！狼心狗肺的東西，今日我定要替繁兒出這口惡氣！”

在聽到“繁兒”這兩個字時，云燼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繁兒……是誰？”云燼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百里嫣華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道：“你果然是喝了九川水，那也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