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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沖冠一怒為佳人,金箔銀屏迤邐開

  • 畫夢萍
  • 玖湘畫竹
  • 5048字
  • 2019-11-24 15:43:20

不過疑惑終歸疑惑,所謂來者便是客,他緩了語氣,姑娘你可有什么要買的?老夫店中器樂,譜子應有盡有。”

聶子畫一時回答不上來,她出現在這本是那一句“若想通其人,必先通其性,”帶動的她。

她露出了一抹不失禮儀的微笑,道:“伯伯,其實我本也不知要買什么,我不通琴,也不識樂,不過卻想著去了解了解……”

她以伯伯為稱呼,實是看著店中老板年紀也不太大,人看著又干健爽朗,面目又俊朗,想年輕時也不遜色。若喊老板,她便覺得有些不妥,還不如喊個伯伯更為好,更為年齡親近。

對于她一開口的稱呼,他只頓住了一會兒,突然覺得還是除了年輕時認識的一名女子后,就沒見過如此禮貌端莊的姑娘,也是聽了她這一句稱呼,他才開始發現自己已經不是那風華年,已經開始慢慢變老了。

換作平常人,他早就不理了,有誰進樂器鋪子來不是買器樂或樂譜的,更談何一個只想了解樂器,不識樂的人。不過因他見聶子畫頗有些好感,又賞識她的禮貌,所以便沒有輕視怠慢。

他語氣輕緩,一道:“無礙無礙,這便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對于一個不識樂的人來說便是難的,這識樂啊,并不是一天兩天便成的……”他停頓了又停頓,再也說不下去,因為他所言的就是事實。

聶子畫見他說的含含糊糊的,以為他要收錢,便脫口一句:“錢不是問題。”

本以為他會高興地應下來,像她常在朱有玉身旁,朱有玉替她打點一樣,卻沒想到面前溫和的人一下子變了臉色,露出了怒容。

“這并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老夫也不差那幾個錢!”他露出了以鷹一般犀利的眼神。

聽他這話,聶子畫心知她高興之跡,失了心,有些羞愧,道:“抱歉,可是我唐突了,外邊的為人處事我不太懂。”

她有誠心道歉,他也便不是那么小氣的人,見她從頭到尾,都似像他一個死去的故人,便也諒解了。

“無事,老夫見姑娘有誠心,便也不計較了,反倒覺得你有些像老夫的一個故人。”后又說道,“這樣吧,老夫可以指點你一兩句,隨后再送兩本書回去鉆研,不出兩日,你也便能懂得一二了,不過……”

他停了下來,不再說下去。聶子畫聽他肯教她樂識,早已興奮不已,不過見他不往下說下去,皺了眉,問道:“不過什么?”

他等的便是她這句話,道:“不過你得答應老夫一個要求。”

他見聶子畫的談吐,禮貌端莊,品行極好,像貌又不凡,是個得體的,與他那溫潤如玉的徒兒一同簡直是一對佳人,便也為他那不好女色的徒兒覓一佳緣。

“什么要求?”

“這事隨后再談,可否一問姑娘芳名?現住城中,或是外城?”他一不做二不休,便開始尋問住址,名諱。

聶子畫終究有些忌憚的,她身為聶家中的四女,在建安城中也是有些名氣的,若是報了實名,她的身份便暴露了,而她來樂器鋪子這一茬事也會傳到聶川耳中,今后她的日子便更加艱難。

于是她想了想,脫口而出:“我姓慕,名旋,現住于城中,便也是初遷徒于城中,也不識得這里的規矩,若方才有所冒犯,還請伯伯見諒。”

聽她這么一說,他才將剛才所有的疑問解除,心道一句,原來如此,便開口道:“無礙,老夫姓顧,你叫了老夫一聲,伯伯便改口叫顧伯,無須叫師父。”

“啊?”聶子畫聽他說那“師父”一詞,直接茫然,她不懂她何時拜了面前這個人為師父。

“見姑娘是初來駕到,不識老夫,老夫便直說,老夫雖沒什么名氣,可是原則卻是有的,除了老夫那徒弟外,老夫生平是不會隨意傳授別人任何東西的,若非你像貌,品行,言行舉止有些相似于老夫一個故人,老夫才懶得傳授。”后又說道,“沒讓你叫老夫師父,已經讓你占了個大便宜。”

聶子畫聽得云里霧里的,把他的話人頭到尾理了一遍,還是不知她到底占了什么便宜,干脆不理,可她還對他還是有些忌憚。

聶子畫點了點頭,叫了聲顧伯便不再說話。

對于聶子畫乖巧地應下了,他很是滿意,并沒有什么虧欠,因為他所言的本是事實,整建安城中誰人不知他的風華事跡,只不過時間久了,他們便以為他便不在世了,再說了,見過他的真容的確實沒幾個,若不然他老了也沒人認出他。

他訕訕地笑了,又問:“慕姑娘如今可有婚配?”

聶子畫那副那巧的面容頓時變了臉色,也不跟著賠笑,心中暗道一句,原是打的這個主意。

她面無表情,語氣不淺不淡,“暫時未有,顧伯,你這是何意思?”

他對于聶子畫的態度也不惱,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老夫看你像貌不凡,禮儀有佳,跟老夫那徒兒正好登對。”

聶子畫總算知道了剛才他所言的要求是什么,再怎么禮貌端莊,現也拉下了臉來,道:“抱歉,還請我想難從命,家中的一切婚配都由家中長輩做主,顧伯你也知,古來至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對于聶子畫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深思熟慮良久,他是真的忘了這茬事了,便想了想些計策。

他想,對于聶子畫因為初來駕到,也不是什么大家族,更沒什么名氣,在建安城中沒有慕姓的,便是外邊來的,想必是剛遷徒到建安的商賈人家,便也安心,今后再另做打算便是。

他想到這,又再次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這一兩句話并沒有完全惱怒到聶子畫,后面他說了兩句話,調解了她的怒氣,隨后他跟聶子畫說了一些樂識,如何識樂,如何看樂譜,再如何使用樂器,聶子畫學得用心,便也忘了剛才的事,消了怒氣。

落暮已至,建安城中燭火通明,北街上中秋殘留的花燈還剩不少,都拿來掛在路邊的路燈上,形態不一,顏色盡不同,放眼看去,并無一絲雜亂無章。

燈火闌珊,照亮了整條北街。

朝歌一同往日般熱鬧,舞姬們舞步輕盈,翩翩舞蹈,叫人驚奇,百看不厭,樂聲悠揚婉轉,余音繞梁,不絕

如縷,歌姬們歌喉清脆,唱入人的心底,讓人陶醉其中。

這朝歌雖是一所娛樂場所,但來這的八九都是達官貴人,碎嘴的也多,議論什么的都有,每日大都是建安新事,談談哪位大臣得了當朝圣上的賞識,哪兩大家族聯姻,哪家遭了不幸,哪家得了幸事,只是歡喜搬出來議論議論,攝政的事一字不敢提。

這幾日最熱議的就屬聶知州聶川的家事,聶府之事外邊的人多有關注。

關于聶川四女聶子畫不日便要及笄之事傳得沸講揚揚,整座建安城人婦孺皆知。

聶家四大才女,外邊的人多有關注,當年聶子琴將要出閣,引得建安城人一陣唏噓,熱議了好些天,直至聶子琴出嫁后一個多月,才慢慢平息下來,聶子琴是四大才女之首,性子出了名的好,聶子畫又同她是胞妹,性子孤僻,恰好成了對此。

論說聶家四大才女,最讓人關注的便是聶子畫,見過她真容的人少之又少,就算見過,也不一定知曉她便是聶子畫,這回她的及笄禮,可是能一飽眼識,眾人都激動不已。

戈顏換下了舞裙,穿了一件金底白裙,梳了雙環髻,化了談妝,一身少女打扮,她本也是少女年華,礙于平時打扮多有成熟,少女的面容多有妖嬈。

一襲素雅白衣落落大方,走至千佶廂房前,淡粉潤澤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然后勾起了嘴角,伸出了手,推開門來,緩步走了進去。

千佶抬起頭來,他正坐于琴前,剛撫琴完,戈顏便一言不發推門進來。

“是撫琴思人,還是純粹彈琴,我可知道,你從未有好比閑情。”

即使她打扮成了少女可人的模樣,可她眼中的深藏依舊表露出來,眼角暈著一抹妖燒,落落大方的一襲白衣順間成了一抹紅,白衣一直以來與她性格不符,她未開口說話時,白衣著她身如清純少女。

千佶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低下頭來,重新做曲。

不是撫琴思人,更不是閑情彈琴,而是作曲。

他不理她,她也不在意,走到他一旁,揚起了一抹笑顏,坐了下來,伸手按往了琴弦,身子微微傾向千姬,看著他。

千佶微蹙著眉,停住了手,沒有收回,停在琴弦上,轉頭看著她,啟唇道:“你這是作何?”

“不作何,瞧瞧我今日的打扮,可有像你心中的她半分?”

她說著,伸出了另一只手,將他散著的頭發,撩到身后,繼而欲要撫摸他的臉,剛觸碰到皮膚表面,千佶便伸手拍掉她的手,冷言道:“無聊。”

他的力度不丈,戈顏被拍掉的手在空中起了個弧度,又回撩起自己的頭發。

她的動作有些妖燒,喃喃道:“難道不像嗎?他歡喜的不是這種模樣嗎?”

千佶深嘆了一口氣,面色溫潤道:“她不似你過般。”

“那又是哪般……咦?”她瞧見桌上有一幅畫軸,張開了半面,她有些好奇,伸手拿了起來,打開一看,眼中似有光閃過,心中有些歡愉,含笑道:“這所著之人定是個才人……媚得纖美人,墨染秋意丹青碧,巧有蜻點水,青溪冉冉笛悠怨。”

她觀賞片刻,合上了畫軸,又放了下來,又道:“這回我可有底了。”

千佶不明她是何意,見她看了一幅畫,便莫名高興,思前想后都不知她要干什么,問道:“有何底?”

她不解釋,而是另道一個話題:“這幾日紛紛熱議的話題,想畢你也聽著不少了吧,你那么癡,不該作個表態嗎?這利你,也利我。”

千佶緊抿著唇,不語,他暗暗知覺她到底是何意了。

更深露重,雍鄉小院還有昏暗的燭火亮著,鏤空雕花的窗戶中的紙窗映射著一個人影,燭火微挑,影子微動。

燭火照在謝羽的面龐上,他目光深邃,盯著手中那塊似月牙般的玉。

劉海擋住了他臉上的傷疤,此時看來,他的面龐精致極了,只是俊顏的沉默倒是有些滲人。

晴空敞日,秋水共長天一色,蘇府園中的綠植依舊郁郁蔥蔥,池中的水如碧玉般,假山繞著整座府邸,仿若整座府邸深居于山林中。

半月縷空的墻窗,旭日的殺光穿過墻窗的格子,射入碧水中,一道人影從窗邊而過,擋住了旭光。

此人便是聶蘇氏。

她抬步走到池邊的亭子來,亭中正坐著一美人兒,身材嬌小,媚眼盈盈,清若芙蕖,兩蹙柳眉,所謂芙蓉如面柳如眉,她見聶蘇氏來了,便起了身,喚道:“姐姐!”

“哎!”

聶蘇氏笑顏盈盈,走到她一旁坐下,才啟唇道:“可有何事?才打發人來叫我。”

此時的聶蘇氏年齡小了很多,正值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她面色清純,笑面如春。

蘇木嬌也跟著坐了下來,將桌上擺放的瓷盒打開來,遞給了聶蘇氏,“這是妹妹剛研制成的,姐姐試試,這藥膏有美容養顏作用。”

一股幽幽的清香撲到鼻中,香而甜膩,熏人入仙鏡。

聶蘇氏接過,放到鼻中聞了聞,臉上滿是愜意,點了點頭,道:“這是桂花香。”

“是了。”

聶蘇氏笑著用指節輕輕擦了一下,抹到手背上,那股香氣從她手上漫開來,彌在四周。

她正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手背,忽而手背上抹有藥膏的一處變成了血紅色,血一樣的顏色。

她心中頓時慌了,抬眸一看蘇木嬌,那哪是個美人,是個活生生的男人,他一袋青衣,聶蘇氏看不清他的臉龐,他的臉模模糊糊,揚起了一抹笑顏。

聶蘇氏驀地起了身,后退了好幾步,用手捂著手背,蓋住了那一抹紅,大慌失色地問道:“你是何人?”

他不答,只是笑著看她,他的笑顏帶著玩世不恭韻味,笑得令人心里發毛,毛骨悚然的,有些可怕。

他看著聶蘇氏,笑意更濃,挑起了眉,輕輕一道:“下雨了。”

聶蘇氏聞言,抬起頭來一看,亭中以與天是一體的,落了雨,落到她身上來亭外下的雨是無色的雨,亭內下的雨是血紅色的雨,帶著鐵銹的腥味,落到聶蘇氏身上來,她身上滿是這個味,白裙也染成了紅裙,她不住顫抖,想看清晰此人長相,仍是模模糊糊。

轟——

道雷聲從頭頂上冒來,聲音丈得仿若就在耳邊,聶蘇氏嚇了一跳,抬頭一看。

頭項上有些許燃燒的屋梁從天而降,落到她腳邊,她驚慌地躲開了,轉頭一看那人,他早已消失不見。

周遭都是漫天大火,她身處一座府邸中,并不是蘇府,火勢吞噬著整座府邸。

聶蘇紙靜下心來看著這場景。

這一幕她太熟悉了。

她還未清楚她為何在此,一股藥香襲來,清雅而濃郁,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是平日里姑娘們抹的香粉味,夾著藥味。這個味道聶蘇氏格外清楚是誰的,她眸子一凝,微皺著眉,神色不可言語。

“姐姐——”

一聲淡淡清純的女聲入了她的耳中,轉頭一望聲源處,未見有人。

“鳥啼聲,童子顏,攜壺打燈去,夜黑不見影;拈繡針,美人思,鄰家巷子頭,青痕淚闌干;藥香滾,青衣灑,仙袂風飄天盡頭。煙塵生,掃黃昏,花開盛世大門緊;奈何橋,漫蝶衣,挑燈伶仃只一魂;孟姿語,憔悴損,生前身后事樂闋?”。

聶蘇氏猛然掙開了眼,坐在床上,一旁的燭燈映射到她蒼白無色的臉上,眼尾中有一絲憔悴之色,眼中蘊含一抹驚慌,床簾隨風而飄起。

聶蘇氏干咽了口水,起身穿鞋,拿了件外袍披上。

許晴原本還沒睡下,這會見聶蘇氏欲要出門的樣子,便問道:“夫人要上哪去?”

她一出聲,聶蘇氏輕微被嚇了一跳,額上的細汗還未擦,莫名她覺得自己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

聶蘇氏平復了心情,才開口道:“被魘住了,想出去走走。”

說完她便抬腳走出去,許晴則跟在她的身后。

許晴是聶蘇氏的心腹,是個忠心的,聶蘇氏也放心。

夜半三更的,園子中也沒什么人,聶蘇氏攜著許晴在園中閑逛,她心思沉重,這會是怎么也睡不著的,沉封了多年的事,一下子涌上了心頭,她倒是有些不安。

這會不知不覺已走到祠堂中,瞧見了祠堂中的靈位,她忽然是被刺激了一下,掉頭就走。

許晴在身后不明所以,依舊跟在她身后。

那夜聶蘇氏回了斂儀閣后,立馬叫人換上了一批的熏香,把屋子打掃了個便,才安心睡了。

許晴忙了一夜,都不明所以,這還是聶蘇氏第一次沉默,什么都不告訴她,這難免讓她有些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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