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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美人深坐顰蛾眉,杏眼盈盈淚痕濕

  • 畫夢萍
  • 玖湘畫竹
  • 5288字
  • 2019-11-03 12:24:16

中秋過去也有了些時日,聶子琴作為嫁出去的女兒也歸了婆家。起初聶子琴剛要走時聶家人除了聶川不親自迎送,全部的人都出院送了,包括聶子畫也在內。臨走時聶蘇氏握著聶子琴的手寒虛問暖,久久不放,一旁的人都在看著,沒說什么,明眼的人都懂聶蘇氏在搞的什么把戲。

不過是薄得一個好名聲罷了。

聶子畫在那,看得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最后只與聶子琴說了句,路上當心,便回了院中。當時聶子琴并非不明白她的用意,她也不腦,必竟每每聶子畫與聶蘇氏同框免不了冷嘲暗諷,這一次沒有起口舌之爭,便已經很不錯了。

也是從了那件事后,聶蘇氏真的獲得一個“慈母憐女”的好名聲而聶子畫便得了個“薄情”,如今卻與她的高傲同排。

路漫漫,歸期之日近在咫尺。

一抹香脂撲容顏,女兒裊娜淚暗灑,青江美景路遙遙,遠客來伴到江南。

一路的濤濤江水,伴著馬車往南去,以寄思親之情,與聶子琴一路顛簸。

江南風景無限好,江水潺潺,楓葉的紅看著也裊娜,一方的大雁棲息于江邊,撲翅著大膀,以腳集力,一怒而飛,展翅于長空,湛藍無際的上空,濃云西卷,悠閑浮于上空。官道上馬車緩緩向南駛去,馬蹄踩到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響,車廂因顛簸也發出響聲,車面內美人閉目養神,面龐看起來溫和賢淑,長睫綴在眼皮間,朱唇小巧,臉腮粉面似雪,秀發挽成婦人頭髻,一旁一個妙齡少女,臉面清秀,為人看起來也老實憨厚。

忽而車夫停下馬車,碧雨頭撞到了車上,她齜牙捂著頭,掀開車簾,見外邊還是高山江水,哪是侯府,便沖正在放鴿子的車夫道:“你作什么呢?侯府還沒到呢。”

車夫放走了信鴿,聽她問起便道:“我給家人送信,快到家了,這一日日風餐露宿的,想等會吃頓好的。”

他的眼神閃躲,不敢直眼看碧雨。

碧雨也沒在意,叫他趕忙趕車。

不知是過了多久,馬車終是到了廣津侯府,馬夫停住了馬車,搬出短椅,等候著等聶子琴下馬車。

碧雨見聶子琴久久未睜眼下車,便小聲喚道:“世子妃,到了。”

長睫微微上移,眼珠凝視片刻,她才回了思緒,溫柔地點了頭,便起身掀簾。

聶子琴半身已到車外,轉頭看著朱紅大門上的金箔四字“廣津侯府”的牌匾,據說這四字還是當今圣上親手所著。聶子琴凝眸片刻,才順著短椅,下了馬車。

門口的小廝見了她走進府來,便彎腰行了一禮,聶子琴攜著碧雨溫和一笑地點了頭,便走進府內去。

按寧國歷代孝規,聶子琴一回到侯府便應去廣津妃住處請安才對,可廣建妃向來不喜她,也煩得看她一眼,便免去她這一項事宜,所以聶子琴一回府便往自己的院子——晴苑。

晴苑,取名于聶子琴的字,苑睛。

晴苑與聶府園子的子琴苑布置相同,風格樸素,比子琴苑不同的是晴苑多種植梨樹,這里原本名為梨院,只因聶子琴嫁入侯府后,便將此院給聶子琴所居,此院是整座侯府向光最好的,也是面積最大的一處院子,比起廣津妃院子是好上多倍,有山有水,有風光,因正值秋季,院中的梨樹葉子早已調零,只有孤零零的幾枚殘葉還留在枝上,院子中也凄清,往日這個時候,下人們應正在院中忙活著,可聶子琴一進院便發現空無一人。她只心想,她不在時下人們偷懶罷了,卻也沒在意,便想回房中小憩一會兒,一路的顛簸她發覺骨架子散得很。

“若是世子妃回來了,奴家可該當如何?”

繼而是聶子琴熟悉的男聲:“還早著呢,她可舍不得這么快回來。”

“那便好。”

聶子琴面上毫無一絲血色,縱使腮上涂抹胭脂也遮不住她的蒼白,她眼波慌亂,咬著嘴唇,未發出聲響,也未有下一步行動。

而一旁的碧雨早已面紅耳赤,她不是因撞上了別人的好事而羞愧的,是氣怒的,這可是聶子琴的院子,封呤璞平日風流,聶子琴一忍再忍,只因他沒在聶子琴跟前風流,這會因聶子琴回娘家,他便把那茍且之事行到聶子琴院中來,她家世子妃在做姑娘時也沒受這等委屈。

碧雨是真氣的喘不上氣來,腦頭一熱,便推開了門,往里邊罵道:“混賬東西!趁世子妃不在府中勾引世子!”

她正懊惱,便瞧見聶子琴眼眶中的淚水,她自小跟著聶子琴,哪一回見著她落淚,一向都待人友好,受了委屈也只忍著,這一回聶子琴是真委屈,真傷透了心。

碧雨不知該做何安慰,在一旁皺眉低頭,不敢看她。

眼看著淚水集滿眼眶,止都止不住,顯些要掉下來,聶子琴防止別人看見她這副容樣,忙掉頭走開。

聶子琴在侯府也無處可去,唯有一座晴苑是她容身之處,她也沒跑出院去,尋了在池邊一處觀景的石椅石桌,坐了下來,看著水中的魚兒,拿起帕子拭淚,呼了一口氣,理好情緒,溫和的面龐倒有些冰冷。

方才那一幕,聶子琴也有些警醒了,她本是一顆棋子,哪能奢望著一雙人,封吟璞能將她視為已出,奉在手心中。她不該怨,也不能怨的,更是沒資格怨。

聶子琴一想到這里,心情也平緩了起來,嘴角浮起了一抹弧度,面色雖還是蒼白,但看起來她還是跟平日里一樣。

碧雨在一旁見狀,感慨著聶子琴這一生真的是太苦了,她又幫不上什么忙,只嘆了一口氣,說道:“世子妃何苦如此。”

聶子琴溫和一笑,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道:“無事。”

這時封吟璞已穿戴好衣物,正尋她到這來,見著她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打開了扇子,一副翩翩公子模樣,往聶子琴所在之處走來。

他人本就俊俏,因著方才歡好,頭發也有些凌亂,一縷發梢隨風飄揚著,也沒失了他的俊俏,只是瞧著與那煙花柳巷的常容沒什么兩樣。

聶子琴這也瞧見他走過來,起了身,微微福身,道:“世子。”

他應著點頭,叫了碧雨下去。

碧雨心中還是有氣,可也不敢忤逆,看著聶子琴,聶子琴微微一笑,點了頭,以示她下去,她咬著嘴唇,氣氣地走開了。

聶子琴還未開口,封呤璞便合上了扇子,用扇瓣勾起了她的下腭,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溫聲道:“哭了?”

聶子琴只感覺一陣惡心,用手將扇子從她的下腭移開,道了一句:“未曾,多謝世子關心,一路風沙撲塑,沙子進眼使得眼紅也是有的。”

他走近一步,欲要伸手撫摸她的秀發,而她卻低下了頭,往后退了一步,一萬分的使不得如待閨中的女兒像見男郎一般。

封呤璞將手收了回來,面無表情,淡淡道:“是在生我的氣?”

“不敢。”

“如此……”他又上前一步,聶子琴又退了一步。

封呤璞面露一絲怒色,緊抿著唇,再上前一步,誓要與聶子琴對峙到底。

而聶子琴自是他上前跨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

兩人一進一退了好幾步,聶子琴身后就是池子,她只顧著往后退,不知她再退一步便要掉入池子中。

封呤璞自是明白她再退一步就將要掉入池子,嘴角噙著一抹笑容,走上前一步,這一回聶子琴沒有再退一步,她后背雖沒眼,卻也能估摸著再退一步便要濕身了。

封呤璞見她沒再退,很是滿意,又一次伸出個手來,撫摸著她的秀發,嘴角一揚,眸中盡是柔情,撫摸著她的手格外溫柔。

那一刻的聶子琴竟有些發怔,可一想到剛不久面前這個人做的事,她便回了神,咬著嘴唇,有旁邊一移,面無表情:“一路多有勞累,望世子多有諒解,子琴便告退了。”

她又是微微福身,不等封呤璞回應,轉身便走。

聶子琴剛走兩步,封呤璞便展開雙臂,從背后環住她,盡把她擁在懷里。

聶子琴腳下一頓,身子僵硬,未敢動半分。

封呤璞將下腭搭在她的肩上,對著她的耳邊呼氣,說道:“你就是生氣了。”

他的語氣如未能吃到糖的孩子,聶子琴忽而面龐紅潤了起來,面頰浮起了紅暈,可她還是有一絲理智存于腦中。

今日的封呤璞與往日的作風皆不同。

她淡淡道:“子琴不敢,望世子能松手,子琴乏了。”

她這話一出封呤璞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抱得她更緊,弱弱道:“我知道你生氣了,便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聶子琴不知他蘆葫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只應對著:“好。”后又說道,“世子可否松手?”

封呤璞如吃了蜜的孩童,松了手。

聶子琴未再福身,直接走開。

聶子琴心想,原涼二字從未在她的決定權內,這三年中,她“原涼”他不止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心寒,她早心如死灰。

封吟璞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皺起了眉,垂下了眸子,里邊的深藏終是化成了淚水,集滿眼眶,掉到地上。

聶子琴是真乏了,喚了碧雨叫下人們清掃了東廂房,寬衣睡了,這西廂房她是半步都不想再踏入。

她睡下沒多久,碧雨便開門進房來,掀起了床簾,小聲喚道:“世子妃。”

聶子琴本就淺眠,她這一叫,便也就醒了,起身問道:“何事。”

“侯爺喚您去堂廳。”

聶子琴心想,應是她剛從娘家回來,要詢問一些聶家事宜。

她點了頭,下了床,穿戴好衣物,梳好頭髻,化了個淡妝,才出院去堂廳。

這江南之地比建安好之處便是這四季如春,樹葉未有調零個干凈,還是一樣的蔥綠,這侯府種植花木縱多,這時滿座府中盡是嬌菊的清香,配上江南常有的綠,更是一番景象。

聶子琴一進堂屋,便見廣津侯負手而站,面向堂上,背對著大門,而廣津妃則坐著,因歲月的磨礪,嬌美的容顏上多了幾條皺紋,她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有些慈祥,可當她看到聶子琴后,那張慈祥的面龐似多了幾分怒色,眼中盡是嫌棄。

封呤璞也在內,他坐在椅子上,手肘靠著桌子,手背托著頭,也并非是坐,而是歪在椅子上,悠閑得很,哪像一個深受禮儀教誨的世家公子哥。

廣津侯是怒目瞪著他,若非一旁有個護子心切的,他非得叫人拖出去,杖責幾頓,把該記的禮儀全都記起來才停手。

聶子琴見過番光景,與她來前想象的大有不同,怎么死氣沉沉的,似要問責的模樣。

聶子琴也不敢多想,忙上前去一一向三人行禮。

這堂廳中連個下人也沒有,碧草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這狀況,到門口后便退下了。

廣津候轉過身來,一張威嚴的面龐柔和了起來,溫聲道:“你受苦了。”

聶子琴正一頭霧水,還未明白這話是何意,坐在一旁的廣津妃出了聲:“她受何苦?哪家做妻子的像她這般,三年未誕下子嗣不說,竟也不讓丈夫納妾。”

這三年未誕下子嗣一直是聶子琴心里頭的一根刺,她本就沒休息好,這會面色蒼白得很。

聶子琴無話反駁,畢竟廣津妃說的不無道理,可后一句她是萬不肯承認的,她何時不讓封呤璞納妾?便要開口解釋:“母妃……”

封呤璞拍桌而起,走向聶子琴,說道:“我竟沒想到我好聲好氣哄你!就將這事過了,回頭再向你賠罪,誰想你是個妒婦!竟將這事放出了聲,好薄個同情!”

“混賬東西!”廣津侯聽了這話忍無可忍,一怒甩袖,伸出手來,舉在上空,將要往封呤璞臉上招呼。

廣津妃一急,怒道:“你敢!”

廣津侯自是敢,她的話語未落,封呤璞臉上已然受了一掌。

聶子琴方才聽了封呤璞那話早已委屈無比,上一回見廣津侯還如此溫柔,這會的一巴掌她也驚愕了。

廣津妃也忙著起身,氣沖沖走到廣津侯面前,惡狠狠道:“你還真敢!”

廣津侯不語。

而封呤璞雖然被打了一巴掌,卻未在意半分,繼而對聶子琴說道:“誰都知曉你們聶家是圖什么,你現今也不過是顆棋子,還天真要想我對你有半分情。”

這句話如雷聲霹靂,她原以為她已是做的夠好,卻不知誰心中都明了,她不敢言語,更不敢反駁。

廣津妃也來一句:“聶家今日這番局勢若非攀上了我們這一高枝,哪有如今。”

“你們往嘴!”廣津侯怒氣沖天對著廣津妃一吼,青筋暴起,面寵通紅,眼珠瞪大。

廣津妃看他如此生氣,心中也有了些怯意,真住嘴不言語,卻未表露一絲怯意,瞪了聶子琴一眼,氣氣地回了座。

繼而廣津侯緩了語氣,和聲對聶子琴說道:“你且先回去。”

他本的目的是想叫她來,為她作主,教訓封呤璞,可沒想到這二人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偏要說出來。

聶子琴應是,看了封呤璞一眼,行了一禮,轉身而走。

封呤璞仍是未罷休,沖著她的背影說道:“這一路遙久的,你的身子也未是干凈的。”

聶子琴心一顫,腳一頓,停住了腳步,眼眶忽而有些澀,鼻子一酸,面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嘴唇泛白。

她攥緊了拳頭,忍著心中莫名的痛楚,又起步走了出去。

堂廳是又掀起了一番浪潮,聶子琴也沒心情去細聽。

動情之時情郁濃,淡薄時也甘之如飴,恨命苦又如何,怨次次不如人意如何,只不過是意難平,換了個終身誤。

碧雨不知方才在堂廳發生了何事,聶子琴一出來,面色也難看了幾分,她也不敢過問,只跟在聶子琴身后,隨著她回到晴苑。

這晴苑日日都清靜得很,這聶子琴還未到院門口,就聽到了院內有人吵吵鬧鬧。

聶子琴只皺了眉,緩步走進院中。

“我也不管,如今府內眾人皆知我和世子的事,我也沒了名聲,若不是世子妃放出了消息,我如今的處境也沒那么難過。”

一聲潑辣的聲音傳入聶子琴的耳中,聶子琴不緊不慢地走到此人面前,她不知此人是何人,只是看著有些面熟,又聽得她方才那一段話,也猜得她是誰了。

碧雨抬眼一看,竟是九娘。

那回她沒敢細看,便不如那是維。碧雨瞪著她,心中真是有火氣。

這九娘是晴苑中的下人,長的有幾分好看,干活麻利卻不勤快,平里就跋扈,嗓門比常人大了幾分貝。

九娘一瞧見聶子琴,便開口道:“世子妃你可給我個說法。”

聶子琴卻也不氣,柔聲道:“你要什么說法?”

九娘沒想到聶子琴竟能如此和聲細語,這也未想出討的說法,待到她想出后,欲要言語,聶子琴卻又開了口:“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又想要何說法?我又給你何說法?”

聶子琴并沒有為自己解釋,這事是不是她放出聲去,全府上上下下都認定是她了,總不能是封呤璞和九娘二人放出去的,碧雨更是不可能,所以最后只能是她了。

九娘頓時語塞,聶子琴對她好聲好氣,都是典型的大家閨范,她若未如此,九娘還能耍潑吵幾嘴,現如今她的處境是,無理更是沒嘴說。

聶子琴抬腳往東廂房的方向走去,走前只留一句:“給管家處理這事吧,我也乏了。”

侯府的管家對侯爺忠心耿耿,她也放心。

這廣津侯對聶子琴好,也因她母親的緣故,據說廣津侯和聶川原配夫人有幾分淵源,但也只是傳說罷了,事實如何,只有上一輩的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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