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辰沒有說話，目光也沒從她身上離開，于蘇然只好又干笑著問：“你這么看著我，有什么事嗎？”

顧佑辰這才略帶深意地開了口：“這幾年，你變化很大。”

“哦？有什么變化？”于蘇然故意好奇地問。

“更加成熟，更加隨和，不那么嬌橫，不過也更加會偽裝了。”顧佑辰倒是沒有客氣，說的都是實話，但都不是什么讓人聽得舒服的話。

聽了他的話，于蘇然似笑非笑地說：“發現得不錯，看來……你也有變化。”

顧佑辰挑了挑眉，沒有表現出好奇，當然，他的沉默表明，他倒是不反對聽于蘇然說一說。

于是，于蘇然想了想，道：“你比以前刻薄一些，可能是因為我們太久沒見的緣故，生疏了，不過我不在意。并且，你比以前要精明許多，也傲氣了許多。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你想必也圓滑了些，不會像以前一樣直爽，不過，我還是覺得以前的你比較好，既然要找我幫忙，就直說。”

見她一語道明了他的來意，顧佑辰倒也不懊惱，笑了笑：“你和以前一樣聰明。”

“謝謝。”于蘇然的語氣很淡。

顧佑辰斂起了臉上的笑容，開始直奔主題地說：“我想請你去幫我勸勸亦杭，參加一個飯局。”

“他身體還需要靜養，作為醫生，為了他的身體著想，我拒絕你的請求。”于蘇然語氣平靜地說，話語中找不出一點瑕疵。

“人不多，就在家里，不會喝酒，只談生意。”顧佑辰的話說得很簡練，似乎并不想多費口舌。

于蘇然想了想，道：“那等他恢復得差不多了再去。”

“不行，”顧佑辰的語氣很篤定，“項目很急，我們都已經忙活了很久了，就差最后簽合同，對方指定一定要他去，而且是今天晚飯。”

“對方可真不近人情。”于蘇然不易察覺地冷笑了一聲。

顧佑辰沒有理會她這句話，直接問：“你幫不幫忙？”

“那你總得告訴我，為什么他不愿意去，你又為什么要來找我去勸他？”

顧佑辰的表情沉了沉，顯然對她有這么多問題不大滿意，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對方就是蘇氏集團，和曾經的于氏一樣，是A市的大企業，實力雄厚。蘇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蘇傾城，很仰慕亦杭。可是亦杭為了你，拒絕了人家。”

說到這里，顧佑辰特意頓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于蘇然。她垂著眸子，表情依舊平靜無波。

以為她早已對過去不在意，顧佑辰放心了一點，又繼續說道：“不久前的一次飯局，亦杭再次拒絕了蘇傾城，蘇傾城惱羞成怒，在他的酒里下了藥，那一次，她差點就得手了。”

顧佑辰說得輕描淡寫，于蘇然卻蹙了蹙眉，既是不齒于蘇傾城的手段，又因為那人是程亦杭，而忽然間產生了一種心酸的感覺。

“既然他們那么卑劣，為什么要和他們合作？”于蘇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道。

“商業里，只有利益，不講道理。”顧佑辰說，眉眼間涌現出一秒的悲哀與無奈，但轉瞬即逝，“我也不齒蘇傾城的行為，但作為公司的領導者，這個單子，那么多人努力了那么久，我必須拿下。”

“更何況……”顧佑辰說到這里，似乎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排除那件事，蘇傾城對于亦杭來說，的確是一個完美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