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感覺到整個房間里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不可以嗎？”羅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就算了吧。”

羅素剛剛準備坐下，那個名叫埃里克的男巫就沖了過來，把吐真劑塞到了他手里。

羅素環顧四周，鄧布利多依舊滿臉平靜，福吉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烏姆里奇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羅素。

“真的讓我來？”羅素把吐真劑舉到面前，對著福吉的方向問道。

“既然你自己要求，那就你來。”福吉不緊不慢的地說道。

羅素心里反倒有點納悶了，自己主動要求做這件事本來就是一時沖動，但看起來大家對自己這種越俎代庖的行為都沒有什么反應，似乎本來這件事原本就應該自己去干的一樣。

“那就……我來。”

羅素也沒有繼續推辭，拿著吐真劑走到了奇洛面前。

奇洛微笑著看著羅素，羅素把水晶瓶上的木塞拔出來，奇洛順從地張開了嘴。

“得罪了，奇洛教授。”羅素把那一整瓶吐真劑全部倒進了奇洛的嘴里。

“一滴！一滴就行了！”那個叫埃里克的男巫連忙阻止道，但是已經晚了，奇洛的喉頭上下滾動，把那一整瓶清澈的藥水咽了下去。

“啊……那怎么辦。”羅素手里托著那個空的小水晶瓶，慌亂地看向鄧布利多那邊。

奇洛坐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傻笑。

“沒關系。”鄧布利多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只是藥效持續的時間會長一點，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我就開始了。”

“聽你的，阿不思。”福吉身體后仰，整個身體都靠在了椅背上，滿臉無所謂的表情。

鄧布利多沒理福吉，徑直走到奇洛面前，聲音不大但十分清晰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奎里納斯·奇洛。”奇洛一字一頓地回答道，他現在不再結巴了，但是也沒有用他曾經那種尖厲的聲音，而是緩慢低沉地說道。

座位上的埃里克馬上在一個厚厚的本子上唰唰地記錄起來。

“你曾經對你的學生，馬庫斯·弗林特使用過奪魂咒是嗎？”

“沒錯。”

“因為什么？”

奇洛呵呵笑了起來：

“因為需要把你和斯內普從學校里面引開，這樣我才能有進入放置魔法石那個房間的機會。但是顯然你識破了這個計劃。”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是你主動這樣做的嗎？還是有人需要你這樣做，或者說，有人脅迫你去那里取魔法石？”

奇洛的臉上浮現出了無比的憤怒，他把身子往前傾，將那把沉重的椅子都拽得傾斜了，他激動又憤怒地吼叫道：

“黑魔王！是黑魔王！”

這句話像在平靜的水面上拋下了一顆炸彈，巨大而熱烈的討論聲在審訊室里轟然炸響，每個人都在討論這個他們已經十幾年沒有聽到過的名字。

“肅靜，肅靜！”福吉絕望地喊道，“肅靜！不要大聲喧嘩！”

但是沒有人愿意聽他的喊叫，屋子里的討論愈發激烈了。

鄧布利多不得不用魔杖發出幾聲爆炸，這才讓整個審訊室安靜了下來。

“我們有的是時間討論這個問題。”他嚴肅地說道，“讓我們把這場審訊進行完。”

說完，鄧布利多重新轉向奇洛：

“他是用什么方式指派你這樣做的？”

“黑魔王附在我的身上，大概有一年半了，我從阿爾巴尼亞的森林里回來的時候，他就以一種我不能理解的方式跟我共享同一具軀體……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方式，他似乎沒有實際的形體，只有附在某個生命體的身上才能暫時顯現出來。我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里遇見了他，他用花言巧語蠱惑了我，于是他附在我的身上回到了英國。是他讓我去霍格沃茨尋求一份教師的工作，也是他告訴了我魔法石的故事，讓我設計幫他取得魔法石，從而重新獲得軀體……”

奇洛的聲音低了下去。

“那么，”鄧布利多說道，“伏地魔告訴你他從哪里得到的魔法石的消息了嗎？”

聽到伏地魔這三個字從鄧布利多的嘴里說出來，現場包括福吉在內，大概有十分之九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羅素注意了一下烏姆里奇，這個矮胖的女人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奇洛的眼皮動了動，重新抬高了聲音：“沒有，他沒有說過消息來源，我也從不知道魔法石藏在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用手扶了扶自己的半圓形眼鏡，在奇洛的椅子前踱了幾步。

“那么，你為什么要在伏地魔逃走的情況下重新潛入霍格沃茨，還挾持了德拉科·馬爾福？”

奇洛苦笑了一聲：“我被黑魔王附身那么長時間，被他汲取了不少生命力，我從傲羅的小分隊里逃出來之后，感覺到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所以我才萌生了重新闖進霍格沃茨，拿到魔法石的念頭。”

羅素忽然意識到，奇洛確實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實話，但顯然在詢問奇洛的時候，鄧布利多的問題都很有技巧，幾乎沒有一個問題指向對奇洛不利的地步，如果一個不了解事情經過的人聽到這些話，都只會以為奇洛是一個被伏地魔蠱惑然后附身的可憐人。

羅素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佩服鄧布利多的手段。

“康奈利，你還有什么想要問的嗎？”鄧布利多停下了踱步，轉身問福吉道。

“咳，咳。”烏姆里奇捏著嗓子咳嗽了兩聲，“不好意思，阿不思，或許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

鄧布利多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讓開了地方，朝烏姆里奇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你，阿不思。”烏姆里奇像個小姑娘一樣嬌笑了兩聲，從自己坐的那座臺子上走了下來，走到了奇洛坐的那張審訊椅前，問奇洛道，“奇洛先生，有人在開庭之前教你主動申請使用吐真劑審問嗎？”

羅素心里一緊，面色凝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