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再見,師傅
我又遇到了那個青衣飄飄的少年,雖然很詫異他怎么在這,但還是過去打了個招呼。
我很開心他能好好的,當時他那么盡力護著我,幸好沒出什么事。
他見我開心,拎了一壺酒出來,
“喝一壺,不醉不歸!”
我從沒沾過酒,但因為開心,而且林朗不會對我怎么樣的,出于對他的信任,我就喝了酒。
船悠悠在水上飄著,我也喝得歪歪倒。
“誒?你這鐲子挺好看,我能看看嗎?”
我迷迷糊糊的,想都沒想就答應他了。
沒想他直接把鐲子扔向水里了,我撲過去要抓住鐲子,卻被“林朗”一把抓回來。
他嗤笑。
眼前的林朗不見了,那明明是狼首領。
我感覺不對勁,趕緊變回兔身撒丫子跑,可惜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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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著霉味和血腥味的牢房里,你應該看到一個被套上鐵鏈的姑娘。
她一身白衣被抽的破爛不堪,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明朗。
那就是我。
狼首領好像知道了我不能見血,所以特意用白綾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睡著了又被潑醒,醒了又累到睡著,一直這樣反復著
牢里真的很冷,我卻連抱著自己都不能,因為鎖住我的腰、脖子的鐵環是釘在墻上,鎖住我四肢的鐵鏈更是拉得筆直,我根本無法動彈,就這樣被釘在墻上。
“我本沒有認出你的,誰讓你臉上的疤出賣了你,”狼首領挑起我的下巴,繼續說,“你的血,主動給我好了,何必如此倔強!你師父,呵,不會來了!”
我不知什么,當下就慌了神,滿腦子都是師父不能出事......
夜,深了,月光從面前墻上的圓形窗戶照進來。
我實在是很累,自從被狼首領抓來,我就沒有好好吃過飯,因為,不想吃!
即便師父不來,我也不會妥協,既然南瓷不來了,我便死好了。
我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夢里,
我看見南瓷一身婚服,他對面是個穿著嫁衣的,人類!
我忽如其來的神傷,南瓷應該娶我...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南瓷是我師傅,我不該越界。
這個夢境隨之破碎。
新的夢境里,南瓷依舊一身白衣,但身邊沒了我,他急匆匆掠過大街小巷,卻對街上的新奇視若無睹。
他忽然回頭,與我目光相撞,我還沒反應過來,夢境,又碎了......
我再次進入新的夢境,南瓷又是一身婚服,身邊的良人被一刀刺穿心臟,血浸染了衣裳,良人淚流滿面,之后倒下了。
我醒了,淚已滿面。
我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喜歡的一直都是師父。
我想起來,上一世,他與我也有一段情緣,只是成婚之日,遭人陷害,他神智不清,一刀將我刺中,那時我以為他從未喜歡過我,死前都是以淚洗面。
我絕望地朝牢房門口的方向抬頭,那里風平浪靜,不像是有人來的樣子。
我失望地低下頭,想要再次入夢,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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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還是來了,可是他好像沒有成功的來救我。
我再次看見師父,是狼首領把我帶到了河邊的時候。
師父奇跡般的沒有反抗,他看著狼首領,眼里沒有一絲溫度。
狼首領拿我威脅師傅,南瓷果然沒有動手,放下了拂塵。
原來,在師父心里,我也是很重要的...
師父一動不動讓狼首領用靈力鎖刺進他的肉里,鎖住了琵琶骨,狼首領為了不讓我見血,將南瓷身上道袍的領子扯了扯,蓋住了傷口。
我死命的掙扎,想掙脫身后的木樁,可都是徒勞。
“你這個壞人!你放開師傅,你放開我,你給我解開!你放了師傅嗚嗚嗚...”
我嘶吼著,卻沒有任何用處
師父,被狼首領推進河里
我一下停住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使我撐開了身上的束縛,撲倒河邊,師傅已經不見了
“呵呵哈哈哈,小兔子,你師父看來是永遠不會來了,你就同意了我吧,你活著也沒有意義了!”
我吼了出來:“我的確...不能見血,可是,這次不一樣!你動了我最愛的人?。 ?
之后,我的意識就漸漸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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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我還是在那河邊,我看見狼首領已經沒有了動靜,河邊的草坪被染的紅了,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也沒有發狂。
我扭頭看向河,
“師父,南瓷,你要好好的,知道嗎?再見了...”
我明知他已經不可能回答我了,還是輕輕說了一聲。
淚,靜靜地,緩緩地從我眼角流落。
我轉身,一步一頓的慢慢向遠方走去。
四.等一個“不歸人”
沒有了師父,再回去小木屋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我對未來也是一片迷茫。
我想起了我呆了三年的寺廟,
我回了懶靈山。
方丈接待了我,他知道我是兔妖,也知道我是一只佛靈兔,他認識我,但他沒有趕走我,而是讓我換上了白色的道袍,他讓我在寺里清修,不再過問世俗。
哦,他還沒有讓我剃度呢。
就那樣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吧,我自知自己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兔妖了,至少我是一只有上百年道行的“老”妖了。
過去了太久太久,我還是忘不了那日南瓷將我“騙”走的情景。
偶爾,我也會突然很想念南瓷,當年他也是一襲白衣呢。
我也許還在等他回來,就像在等一個不歸人。
林朗也上山來看過我,他說他是碰巧遇到了個和尚在打水,是和尚告訴他我在這里的。
林朗的生活恢復了正常,沒有了狼群的羈絆,他眼里少了那一抹憂傷。
除了我,其他人的生活都進入了正軌,想想,其實有時候還挺好的......
五.尾聲
那日,難得的舒心,一早起來,就有暖陽傾灑大地,暖暖的。
我走到寺廟門口眺望遠方,好美啊,那是暖金的光。
我見又有人來,熱情地朝那人揮揮手,
“施主,進廟請揭面。”
我見那人戴著狐面,連忙攔住他,不讓他進門。
他摘下狐面的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他是人是鬼?
于是我問了出來
他笑了
“我非人非鬼,是你的那個會法術的道士師父?!?
我愣住了,眼淚好像就在一瞬間,充盈著我的眼眶
我環住他的腰,輕聲道,
“那就把我再帶走一次吧,南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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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啊,方丈為我們舉辦了婚禮,就在寺廟,佛門有清規戒律,所以方丈沒有再留我們
再后來,我和南瓷游歷四方......
番外
那天,南瓷帶我去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山坡看夕陽。
太陽毫不吝嗇將玫紅的顏料潑在軟綿綿的云朵上,天邊的地平線,很亮很亮,筆直的。
南瓷突然問我:“夫人,你可知,我是怎樣從水中逃生的?”
我聽到這么個話題,立馬興奮起來,“夫君是海里的龍子嗎?是龍族的力量救你了嗎?還是說龍王來救你了?”
南瓷笑了,他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你這腦子一天到晚都想的什么呀?是當初方丈給我的那個錦囊救了我”
他捧著我的臉,將唇輕輕印在我的額頭上,夕陽的光撒在我們身上,很暖......
--本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