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小女孩的都城仍在火海中負重前行,雖然這次的冷卻空間雖然維持地久了一點,但最終也抵抗不住這樣的大火吞噬,火焰帶著濃煙再次向他們無情地席卷而來,就在這時,一股水柱沖破濃煙準確地射到了他們身上,在朦朦朧朧中他看見了一個勇敢的姑娘。
當陳璐把都城跟小女孩救出來的時候,周圍的人們歡呼雀躍,小女孩的父母接過孩子后,真誠地感謝她,但她此時只關心背上已經失去意識的都城的安危。
“都城大哥!都城大哥!”陳璐急得哭了,直呼:“阿木提爺爺!你快看看都城大哥,你快救救他!”
阿木提迅速過來查看這兩人的傷勢,“他們只是被嗆暈了,不過現在得趕緊治療,不然可能會有麻煩!”
在小女孩父親和陳璐的護送下,阿木提領著他們迅速去找治療的地方。
而此時,就在大家以為事情圓滿結束的時候,眼睛已經哭紅的孩子母親看到旁邊也捧著一盆水的阿圖爾,沖冠眥裂地快步走上去,毫不客氣地直接打掉阿圖爾手上的水盆。
“哐~”
“啪~”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先后響起,卻讓在場的所以人都只注意到后者,任憑水盆在地上又翻滾了幾次的聲音依然刺耳也沒人去管。
阿圖爾的臉上傳來了熱辣辣的痛,如果剛才他沒看錯的話,剛才眼前的這個女人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他愣住了,除了滿肚子的不解外,還有已經好久沒人打過自己了。
“你···打我?為什么?”阿圖爾滿臉無辜,甚至都忘了生氣。
“我打你怎么了!要是今晚我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我還得打死你!”
“為什么!”
“為什么?你竟然還敢問為什么!你知道我家為什么著火嗎!都是因為你!”
“什么!”阿圖爾瞳孔極具收縮,一臉驚恐。
“要不是你的那什么煙火魔法失控落到我家怎么會有這場大火!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嗎!每天只會搗亂給大家添麻煩!只會虛度光陰!就算你會魔法又怎么樣!你以為魔法師是什么!不是你打打鬧鬧就能當的!不懂得努力的人,一生也就只會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大家早就跟你說過!在沒有足夠的能力控制它之前不要用你的魔法你就是不聽!難得你還想五年前的悲劇再發生一次嗎!”
······
死寂,長達五分鐘的死寂,所有人都沉默了,周圍的人看著那個婦女,婦女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剛才太過于激動說了什么,表情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直到傻眼的阿圖爾回過神來,顫抖地瞳孔里還倒映著眼前沒燒完的火焰,火光跳躍。
“你···你···你剛才說什么?什么五年前的悲劇?”
“這···”婦女猶豫了一下,最后決定狠下心來說道:“既然說了,我覺得也沒什么好再隱瞞的了,”她看向周圍鎮上的人們,詢問說:“大家告訴他吧!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早晚他都會知道的!”等了一會,旁邊的人沒有回應,也算默認了,于是她接著說道。
“阿圖爾,告訴你也好,五年前你家的那場大火你以為真的是天災嗎,但那時候你還小,這不能完全怪你,但今天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好自為之吧!”
婦女憤怒地咆哮后轉身去找她的孩子了,周圍小鎮上的人們議論兩聲后也都散了,只留下阿圖爾愣在了原地。
馬多多站在他身后,他也在想剛才那個婦人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當他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今天聽到的關于阿圖爾的身世聯系到一起后,不由得擔心地看向那個渾身顫抖的人。
此時的阿圖爾兩眼放空,時不時地搖搖頭,輕輕地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隨后他慌慌張張地跑掉了。
因為阿木提的工具都在斯大林家,于是他們索性就回到了斯大林的屋子,經過處理,都城已經恢復了意識,唯一的問題就是嗓子被煙燒得有點啞了,而且能不能恢復到原來的聲音都不一定。
馬多多第一個沖進屋子,“阿圖爾!”然而他并沒有看見胖子的身影,“斯大林爺爺!你看到阿圖爾了嗎!”
斯大林搖頭:“怎么了?他不是跟你們一起出去了嗎?發生什么事了?”
隨后,阿木提又給都城熬了一碗藥,而馬多多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斯大林,老爺爺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最終不由得嘆了口氣。
“哎~這事吧,其實也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啊?那鎮上的人不是這個意思嗎?”
“不,他們也跟你一樣并不知道事實,五年前,阿圖爾的父母確實是死于大火,可是并非你們所想象的那樣,當時鎮上的人只是看到了阿圖爾在火災現場,并且那時候他身上還冒著熊熊火焰,于是就理所當然的以為是阿圖爾的魔法失控導致的。”
“那阿圖爾自己肯定知道啊?”
“不,后來他醒了以后就忘記了那件事了,后來,鎮上的人也是出于可憐不想讓這個孩子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于自己的魔法,于是就決定隱瞞這件事,并且要求他不得再使用魔法。”
“忘記了那件事?”馬多多疑問。
阿木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答道:“我們管這個叫選擇性失憶,人在面對一些無法接受的事情時,有時候就會出于自我保護地將它忘記。”
“那事實的真相呢?你既然知道那不是事實,那你肯定知道五年前的真相是什么啊!你為什么不說呢?害得他一直被鎮上的人們誤會!”
斯大林閉上眼睛:“因為事實不能說啊。”
馬多多猛錘桌子,怒吼道:“可惡!又是這樣!為什么!”
一通追問無果后,一行人便起身回客棧了,一路上都能看到那個大煙囪的火光,夜路還算亮堂。
馬多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今天的事情難免讓他想起當初離開村子后遇到的一個小女孩,她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
“哎~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陳璐自責地說道。
“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為了幫他,誰也不希望最后變成這個樣子。”都城安慰她說。
“哎,我也有責任,就不該貪玩,不然也沒這么多事。”阿木提一想,拍了拍腦門惱悔地說:“我后面就不該解釋那么多,果然騙人是不對的啊。”
“希望阿圖爾沒事吧,”走了一會以后,馬多多問道:“阿木提爺爺,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那煙火也是魔法嗎?”
阿木提搖頭:“當然不是,你只要那一根火柴把它點燃也可以做得,不過我覺得它比魔法更加神奇,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看到它的那一刻,都會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這才是最神奇的魔法吧。”
聽完阿木提的感受,馬多多同意地點了點頭,想起煙火綻放的那一瞬間,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
“阿木提爺爺,說真的,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是什么都會,連煙花也會做。”
阿木提一聽,哈哈大笑:“做算什么,發現煙花的人才是最厲害的!”
“難道不是你嗎?”
“當然不是,煙火是大發明家塞拉斯做出來的!”
“塞拉斯?”
都成想著說:“是地精族的那位塞拉斯嗎?”
“是的,他可真了不起,他總是有著很多想法,能做出很多了不起的東西,有時候我真想撬開他的腦袋瓜看看里面裝了什么。”阿木提笑說。
“他是誰?”馬多多問。
都成解釋道:“塞拉斯是地精族最高級的工匠,也有人稱他為神匠,他發明了許多了不起的東西,比如眼鏡、望遠鏡、空心火明燈、玻璃、抽吸管道、鉆火器等等,好多好多被世人熟知的東西,甚至可以說,他在全世界的名聲一點也不弱于地精王。”
其實一開始,陳璐的計劃是為了能讓阿圖爾不被趕走并且有機會去揭露奧塔鎮長的陰謀,于是她就讓阿圖爾先用火焰魔法去吸引人們的目光,不管是什么方式都可以,只不過后來阿木提聽了他們的計劃后把這一環節換成了他喜歡的煙火方式,并且在這當中讓奧塔意識到火焰魔法能夠運用到冶煉中,能夠幫助到他這一點,只要他意識到了,那阿圖爾不僅不會被趕走,奧塔還會十分需要他,如此一來也就有機會把他們的所作所為公之于眾,可是沒想到最后反而弄巧成拙,煙火落下引起大火,而阿木提之前的解釋里說到的煙火需要精準的魔法控制這一說法讓后面的情況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也不能完全說沒成果吧,雖然結局跟計劃的有些出入,但剛開始他們想要的結果似乎達成了。
這一邊,奧塔跟普約爾回到屋里,奧塔笑說:“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不過不要緊,沒錯,你說得對,只要能讓阿圖爾幫我,那我們的時間就可以大大縮短了!”
今夜的萊茵鎮雖然發生了不少事情,深夜還是如期而至,熱鬧悄悄褪去,安靜依然是每個地方的最終歸屬,只是在鎮上的某個陰暗的角落里,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蜷縮著的人影,并時不時地傳來了一聲聲抽泣。
阿圖爾不斷回想著,眼淚不禁嘩嘩落下,他心里不斷否決了自己害死父母的事情,可是又害怕得渾身顫抖,他怕那些人說的事情是真的。
這時,他旁邊來了兩個人,正是奧塔跟普約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