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可能!”卡梅爾看著站在眼前毫發無傷的路索士,驚嘆連連。
只是眨眼間的較量就已經讓他深深地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速度、力量、能力及其那無可撼動的強大氣場。
路索士緩緩放下刀劍,抬起頭看著卡梅爾說道:“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雖然長得丑了點,但看著還算靠譜,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卡梅爾一聽,立馬收起驚容,轉為憤怒,他揮起大刀便沖了上去,半途中還打出兩道劍氣。
路索士沒有動,他也隨手揮出一道劍氣,三道劍氣相撞后,盡數消散。
卡梅爾眉頭一挑,直接沖到路索士面前,也不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大刀直接朝他的腦袋上砍,路索士嘴角彎起,左手彎刀一舉輕松格擋下卡梅爾的攻擊,就好像卡梅爾那一直引以為豪的力量在他面前如同虛設。
而路索士也沒客氣,右手利劍直刺,被卡梅爾側身躲開。
哐哐哐~刀光劍影,兩人展開激烈的搏擊戰,過程中路索士也沒有使用讓身體虛幻化的能力,最單純的刀劍對弈,偶爾劍氣較量,路索士稍占上風,但也沒機會給卡梅爾造成真正的傷害。
雙方你來我往,而這正是路索士所想要的,我們從他的嘴角一直保持著淺淺的微笑就能知道,他應該很享受,一直身處在深海數百年,用他的話說,‘老子骨頭都快軟化了’。
但對于他的對手來說,卡梅爾可就沒這心情了,在兩人過手不到三回合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必須集中十二分的精神來對抗眼前的敵人,路索士的劍術說是出神入化一點也不為過,每一刀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只要自己一稍不留神就非死即傷。
于是,他也全神貫注地揮好自己的每一刀,擋好每一劍,進退都要精細到毫厘,這是他的能力,也是他的不足。
作為魚人族的統領,卡梅爾擁有著絕對的實力,在亞特蘭提斯都少有敵手,而路索士絕對算得上他遇上的最強大的敵人。
這時,一個海賊抓著一根藤蔓從兩人頭上蕩過,悠悠地說了一句。
“老大,別玩了,快把這家伙解決掉。”
哐~兩人刀劍相抵,卡梅爾怒視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
“開什么玩笑,老子還從來沒有要人讓的,別客氣,有什么能耐全使出來吧!”卡梅爾聽到剛才那個海賊的話后,眼中的怒火也燃燒到了極點。
路索士的笑由委婉變得更直接了,兩邊的胡子微微翹起,“如果連你自己都懷疑自己的能力,那你誰都打不過。”
“別聽那家伙瞎說,我真沒留手,作為海族的統領,你有這個能力,但如果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那就永遠不可能打贏我,諾大的海族,看來波塞冬那家伙是沒人用了嗎?”
卡梅爾一驚,才意識到了自己致命的錯誤,確實,曾經的他戰無不勝,他也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的能力,可是面對如此強大的路索士,讓他在剛才的瞬間有了一絲的動搖。
他忘了,一個人的強大跟任何人都無關。
“不過他說得也沒錯,現在可不是玩的時候。”路索士話風一轉,突然猛攻,左刀右劍,一路揮砍。
忽然!路索士的刀鋒一轉!一記上挑把卡梅爾的刀挑飛,卡梅爾雙手一張,胸膛袒露無疑,路索士的長劍一揮,在其胸口劃出一道長長的鮮紅色軌跡。
卡梅爾連連后退,最終倒在地上,他吃痛地捂住胸口的劍傷,鮮血淋漓。
路索士沒繼續追擊,因為魚妖們已經過了被海賊團倒戈弄得措手不及的反應時間,現在已經開始反撲,縱使他們對付不了亡靈海賊,但他們仍有數不盡的戰士,不斷往城橋壓上。
骷髏兵數量已經開始銳減,其主要原因就是后來海族叫來的援軍中,出現了三只巨大的八爪魚,它們趴在城主堡的三面高墻上,舞動著它們的八根長須,不斷地將骷髏兵清理出戰場,這對它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路索士腳下伸出一根藤蔓,一路延伸到城橋上,他走了下來,看了一眼上空還在跟萊奧戰斗的拉維奇跟約維奇,然后看向璀璨星空。
“賽琳娜,謝謝你還一直記得我,你讓我重新活了過來。”說完,路索士雙手高舉,左刀右劍,嘴里碎念起古老的語言,一會,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刀身跟劍身發出更強的綠光。
城主堡前門廣場的每一塊地磚忽然震動了一下,戰場中的每個人不禁停了下來,隨后無數根荊棘拔地而起,竄出百米高,魚妖以及各種海獸被刺穿身體帶上高空,滾滾獻血淌下,浸染了每一個角落。
這忽然出現的一片荊棘林,在每一根荊棘上都掛著尸體,樹下的紅土地,就好像這是一片用鮮血澆灌出來的密林,空氣中飄著的血腥味完全蓋過了來自深海的魚腥味,這里的畫面已經不能用陰森恐怕來形容了,如果真的有地獄,那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瞬間,這片荊棘林幾乎將城主堡四面高墻內的魚妖殺光,剩余的夾在荊棘林深處的魚妖們說是生不如死也不為過,他們寸不難行,只要一動,他們身上的某個部位就會被刺穿。
如果此時的你站在這里,抬頭仰望,是否會不禁自問,“原因地獄的月亮是藍色的。”
凈的寢室陽臺。
從高處望下去,鮮紅的荊棘林一覽無余,密林中縱橫交錯的突刺上掛著萬段碎尸,有的已經分辨不出頭軀手足,看得所有人頭皮發麻。
陳璐轉過頭去,捂住嘴巴,差一點就吐出來了。
“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當時的路索士海賊團被稱為海上第四國了,全世界都奈何不了他們,我想如果不是摯友的背叛,我很難想象最后要怎么處理他們。”德隆感嘆道。
“所以那個時代也被稱為大海賊時代,海賊風盛行,這全憑一個人。”班伯說道。
“魔法永遠沒有上限。”阿木提也看著那片荊棘林說道。
同樣的,就在荊棘林上空的拉維奇跟約維奇他們比任何人都感同身受。
“我收回我之前說的話。”拉維奇想到自己當初在南城樓說的話,現在想想,簡直是讓人貽笑大方。
“他殺了不少我們的人,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約維奇的怒意漸消,“但現在我也只能慶幸他現在不是我們的敵人。”
就連已經是飽經世故的萊奧看了也是直擊內心深處,看著自己的族人如此慘狀,恐懼竟然稍稍蓋過了憤怒。
這時,幾棵荊棘忽然竄高,差一點刺穿萊奧身下的飛魚,好在他反應迅速,引導飛魚及時轉向,不過,就好像那些荊棘有意要圍追堵截他一般,飛魚所到之處,都有荊棘阻攔。
飛魚加速,在空中左閃右避,直到準備飛出城主堡高墻的時候,從高墻的墻壁驟然橫出一根木刺!飛魚來不及躲閃,迎面撞了上去,身體被直接貫穿,巨大的沖擊將萊奧甩了出去,他在木刺上不斷翻滾摩擦,好在這根木刺的寬度對于一個人來說還算寬敞,但這股沖擊力對于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來說還是過于苛刻,萊奧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方向,摔出了木刺的邊緣!
在跌入身下萬尺高空的時刻,萊奧一手牢牢地抓住了木刺的邊緣,在一通掙扎地爬上去后,他直接側躺下來休息,眼前飛魚的尸體還橫掛在木刺上,他深深地凝視著它,良久后,他抬起頭看向天上的藍月。
另一邊,站在城橋上的路索士也在釋放完這次的魔法后出現了體力不支,他也坐在橋階上休息。
而在這片黑紅色的荊棘中,幾團晃動的綠光在林間穿梭,并時不時交談起來。
“好熟悉的感覺,好懷念啊。”
“是啊,我以為已經沒機會再見老大的這片密林了。”
“你這話說的,聽著沒錯,可是怎么感覺怪怪的?”
這時候,他們身后來了一個身著暴露的女海賊,只見她那放蕩的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老大的密林我見過好幾次了!哈哈哈哈!”
·····
海賊們在林間狩獵,不過沒一會他們就放棄了,因為太無聊了,那些‘獵物們’都奄奄一息,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毫無狩獵的樂趣。
魚妖們不得不退出城主堡,也進不去,亡靈海賊跟骷髏人堵在大門口,他們停在外面觀望著,卡梅爾在重傷的情況下事先被手下救了出來,也就僥幸躲過此劫,他此時坐在地上,旁邊海族的醫師在為他治療,顯然路索士的那一劍比他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他口唇發白,面容憔悴,只見他弱弱地說了一聲。
“快,吹引汐螺角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