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隨我過來，我有些話問你。”
返程的路上，凱因并未與人同行，而上官明睿倒是跟著大部隊走了，同行的還有飛沙城守將高名揚，得知上官明睿的身份之后，高名揚那廝也不知道發了什么病，跟見到親兒子一樣，拉著上官明睿噓寒問暖，別提有多親近了。
凱因也是后來問了才知道，原來高名揚昔日還曾做過平南王的親信隨從，他后來也是因為平南王的推薦才有了一個好的起點，再加上平南王與他之間的年齡差距，所以平南王對他來說，就好像恩師，乃至于干爹一樣的存在，而作為平南王的孫子上官明睿，高名揚自然是與他親近的很。
有人照拂，上官明睿的情況暫時不用擔心，反倒是他自己，剛一入城，就被赤尻直接拉到了他的府邸，然后一臉嚴肅的詢問道。
“你實話告訴我，那小丫頭到底是怎么來的？你不用擔心，我無意害她，你只管如實回答我就好。”
這……
知道了赤尻的“真實身份”之后，凱因現在都沒辦法像以前一樣看待他了，有些想法，他也覺得應該變一變了。
就比如說赤尻當初為什么接近他們，他總以為赤尻是不懷好意，所以直到現在他都還保留幾分警覺提防著赤尻，但現在提防歸提防，他卻是也看開了。赤尻身份變態，連他的“手下”殘狼都那么強，別說他沒目的，就算真有，自己又拿什么去防？
與其處處提防，倒不如坦然面對，反正提防也沒毛用。
“你問這個做什么？”
“關乎這小丫頭的生死，你若不想她死，就老老實實告訴我?！?
赤尻一臉嚴肅，也看不出來他到底什么意思。
“這……”
凱因心頭一驚，聯想到赤尻的身份，料想他的見識肯定比自己強，或許真有什么東西自己是不知道的，畢竟“現在的”夢兒的來歷也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她本是身死之人，魂魄飄散，是……是機緣巧合之下，我用彼岸花復活了她。”
“彼岸花？”
赤尻皺了皺眉頭，“那破玩意兒……倒也是，若是對于凡人來說，也確實有用，只是……”
“只是什么？”
“沒什么，你實話告訴我，這小丫頭的魂魄，之前是不是被那死猴子給收走了？”
“死猴子？誰？”
“孫悟空，喜歡耍棍子的那個，也擅長玩兒火，就是給你原陽之火的那個。”
呃……
這個……
“是?！?
凱因點點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現在他基本也認命了，這些事情本該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可現在赤尻卻一件件的都“猜”了出來，凱因除了一句佩服之外，還能說些什么？
“這就難怪了。”
赤尻露出了一副恍然的表情，倒是凱因還在疑惑，完全沒搞懂到底是什么情況。
“你之前說關乎小夢兒的生死，是為什么？就是這幾個問題嗎？”
“不然呢？”
赤尻翻了翻白眼兒，隨后竟是破天荒的揉了揉雙眼，有些頭疼的表情，然后說道。
“也是老子大意，直到現在才注意到，這丫頭竟然一直都不是個人?！?
不是人？
不能吧？
凱因更迷惑了，連給他原陽之火的那個猴……呃，連孫悟空都說過小夢兒是人族，怎么到了赤尻這兒又變成不是人了？
而且，如果小夢兒不是“人”，那她又是什么？
“妖？魔？仙？鬼？”
凱因疑問連連，直到目前為止，他也就只知道這幾個除了人族以外的“種族”了，若不是人，應該也就只有這幾個了。
“我不是說她的種族問題，只是說……靠，說了你也不一定懂，就是說她不是一個完整的人，類似于神念，分身一類的存在，而她本體是人，自然是沒有什么神念之類的，所以她介于現在的存在，歸類也很特殊，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只是一縷執念吧?！?
“一縷……執念？”
凱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彼岸花雖然也算是種寶物，可也并不是對誰都有用的，作用于普通人還行，可對于我們……對于那孫猴子一類的人來說，卻是幾乎沒有任何作用。若是這丫頭魂魄不散，若是這丫頭的魂魄游蕩天地之間，彼岸花或許還真能將她復活。但如今她的魂魄卻是留在了那孫猴子那里，彼岸花雖然有些神奇，但要想從那死猴子的手里奪過這丫頭的魂魄還是不可能的。所以彼岸花只能從天地之間搜集這丫頭生前，或者死之前的執念，然后化作了這么一個似人非人的東……呃，存在。”
赤尻解釋了一長段，凱因承認他聽的不是很懂，但大致上也差不多了，畢竟他也已經不是剛從神棄之地出來的“小白”了。
孫悟空很強，這一點毋庸置疑。
彼岸花是寶物不假，不可多得的寶物，它或有逆轉陰陽，讓人由死復生的能力，但只限于“弱者”，小夢兒的魂魄在孫悟空手里，以彼岸花的力量，還不足以從孫悟空的手里搶東西，所以沒辦法，只能搜集到了小夢兒死前的一縷執念，以執念化身，最終產生了如今的“小夢兒”。
“那她現在……”
知道了小夢兒并非實體，凱因不免有些擔心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執念化身，亦不知道執念化身會怎樣。
“既是執念，自然與本體不同。”
赤尻輕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如今的她，可稱得上是一團氣體，威脅她生死的，目前一共有三道途徑?！?
“哪三道？”凱因問。
“第一道，自然是她的本體。她是執念化身，所以若是她的本體復生，了卻一份執念，那她執念所化之身自然煙消云散?！?
“第二道，其實也不能完全算是威脅，她的本體是人，所以執念化身同樣脆弱，幾乎與凡人一般無二，本體尚有魂魄，可現在的她卻沒有，若是被人轟殺，她便再也沒有了復生的希望?！?
“第三道，也是最讓人無奈的一道，就像修行之士的靈氣一樣，現在的她幾乎也是一縷氣息，離體的靈氣會隨著時間的消磨越來越弱，而她，自然也不例外?！?
“那也就是說，若是沒有意外的話，她就像在過凡人的壽命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壽命……越來越短？”
凱因喃喃低語，一時之間心里也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滋味。
“差不多吧。”
赤尻點了點頭，眉頭微微而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