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中應該也沒人認識我,所以我介紹自己也沒什么意義,就只跟你們說個名字,我叫陸開,不管你們服不服氣,認不認同,我沒離開這里之前,你們這些人沒死完一半之前,我都是你們的長官。”
大唐軍方規矩便是如此,就如他現在這樣,眼前的五百人以標準量給了他,那他們這五百人就是一個營。沒有什么意外的話,人員上基本不會再有變動。除非他這個領頭的升官被貶或死亡,那么領頭的會變化一下。或者就是這五百人死的多了,低于一半的時候,在朝廷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會再抽來一些比如新兵什么的再補給他。大致上,也就只有這兩種情況。
“我叫陸開,你們可以叫我陸大人,陸先生,陸長官,稱呼隨便你們,我沒有那么多規矩。你們以前的隊伍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你們之前遵守的軍紀是什么,有多少,我也不管。在我這里,我只有一條規矩,那就是做事必須服從命令。當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你們覺得我的命令,或者是我這個人有問題的話,你們也可以向我發起挑戰。打贏了我,我這個位置就是你的。如今朝廷正是缺人才的時候,你如果有足夠的能力,不用怕沒有出頭之日。我的話就這些,現在,你們有什么疑問的,可以直接提出來。”
繁瑣的演講他沒那個興致,過多的規條他本人都不適應,如何去約束下面的人?而且如今情況緊急,昨日古仁杰向高將軍說明了城外局勢,盡管高名揚并不是特別相信,但為了尊重陛下派來的這些人,他還是批了很多古仁杰提出的條件。
比如……
今日出兵前往城外的兩極谷……
所以他現在只有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和這些人相互熟悉,兩個時辰之后,他們或許就已經在戰場上了。
“陸大人,您說的這些話,我們之前已經聽過不下十遍了,雖然您的發言相對少了許多,但內容基本一致,別的不說,服從命令這一條,每一個做統領的都說過,我們自然懂得規矩。”
“是啊陸大人,你就放心吧,既然你做了我們的統領,日后我們就一定會服從你的命令的,你叫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絕對服從你的所有命令。”
……
這些人的態度不夠嚴肅,但說的話倒是沒錯,軍營里,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服從上級命令,這一條就連新兵蛋子都知道,盡管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但軍營里,違反軍令的就是死罪,除非是極特殊情況下,比如你的上司做了錯誤的指揮,而且錯的挺嚴重,你因此違背了他的命令,挽救了一些東西。這樣的話,你不但不算違背軍令,反而大大有功。而除此之外,一般情況下絕對不允許違反命令。
“既然你們都清楚,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凱因聳了聳肩,也沒多說什么,抬頭望了望天色,再看了看其他方列,那些統領還在喋喋不休的講著廢話,他笑了笑,手輕輕一揮。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先散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半個時辰之后還在這里集合,你們的高將軍大概還會說些什么,到時候別遲到就行。”
說罷,他便自己回了身,隨便找了個空地,便閉目盤膝坐了下來,自己閉目養神去了。
這……
一眾將士看的傻眼,目瞪口呆的看著真就什么也不管的凱因,面面相覷好一陣子,才漸漸回過神來。
這……
這就完了?
雖說只是個交接儀式,可這位大人也太隨意,太不負責任了吧?別的營帳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他倒好,兩句話說完就讓解散?拜托,就算真有這么灑脫的性格,可今日好歹也算是出征前夕,說幾句鼓動人心的話也行啊。
“我們……走還是……不走?”
“不……不知道啊……”
眾人面面相覷,這頭頂烈日當空,在這里站著也的確不太好受,他們雖然也不想在這里站著流汗,可這畢竟是軍中,當兵的早習慣了這些。
“操,管它呢。”
相視一陣,終是有人站出來做了表率。
“反正他們是我們的統領,出了事兒也是他的責任,他都讓我們自由活動了,我們怕個球?”
說著,那人便徑直離開了隊伍,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向休息的地方去了,從這里到他們的住處也就幾分鐘路程,除去一來一回,還能休息小半個時辰,干嘛要在這里待著?
“說的也是。”
有人帶頭,剩下的人做決定就快的多了,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五百個人便自覺分成了兩波,一波跟著先前那個回去睡覺休息,另一波,則是覺得有些不太穩妥,雖然離開了隊伍,卻也只是尋了一個較為陰涼的地方坐下。這樣即使出了什么問題,他們也可以快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回事兒?怎么回事兒?你們那個營帳的?戰前集結,誰讓你們這般懶散的?”
陡然間空出一個方陣,自然不會沒人看見,才過了不大一會兒,便有一位身高馬大的將軍穿著甲胄,身后跟著四五個人走了過來。看到那些坐在陰涼處看熱鬧的士兵,頓時眉頭一皺,便大聲呵斥起來。
“是我們新來的大人。”
沒有一絲遲疑,被質問的幾個人齊齊把手往凱因這邊一指,毫不猶豫的就把他給出賣了。
“新來的大人?”
那大漢皺著眉頭轉過頭來,順著幾人的手指看到了坐在那里閉目養神的凱因,頓時一聲冷哼,帶著幾人走了過來。
“你就是他們新任的統領?”
大漢走到凱因面前,頭也不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俯視著坐在那里的凱因道。
“有事?”
身旁的動靜凱因自然注意的到,那大漢來到身邊他也清楚,不過那又如何?他又沒做什么。
“你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可是軍營,你便是這樣管束你手下的人的嗎?如此目無法紀,懶懶散散的成何體統?有你這么帶人的嗎?”
“他們既然跟了我,那就是我手下的人,軍法森嚴不假,可也沒有嚴格規定到戰士的一言一行,在合理的范圍內,我怎么管教我的人,需要你管嗎?”
凱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而且我雖然只是朝廷派來支援的一介新任先鋒,可你不過只是一個千夫長,雖然目前帶的人比我多,可職位上,我卻是你的上司。你覺得你算什么東西?也配這樣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