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郭大人出手相助！”

凱因心頭不屑，可這姓郭的畢竟救了他，于情于理，他道一句謝并不為過。

“你不用謝我。”

郭大人卻是擺了擺手，淡然說道，“不管你今日取勝之道是否過于投機取巧，贏了就是贏了，修行無歲月，修煉之士，最缺的并不是天賦，而是悟性。天賦固然重要，可若是一成不變，縱然修為高超，也難保會被人玩弄股掌。而反之，縱使天賦愚鈍，可漫長的歲月總能彌補許多。就好比天庭之上如今的諸位大神，其實并沒有幾位天賦異稟之人，多數(shù)都是通過漫長的歲月熬上去的。活著才有機會爭取自己想要的一切，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感謝大人教誨！”

這姓郭的倒是一片好意，不管他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他肯說這些話，凱因就有理由謝謝他。

“嗯。”

郭大人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什么，邁開步子往下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沒回頭，道。

“今日因為朝廷法度，天庭規(guī)條，所以他們不能對你做什么，但日后你出門在外，仍是修道之士，屆時如果你再遇上什么，便無人可保你。老夫說過，修道之士天賦并不是唯一，你是不是可造之材，且看你能不能熬過這次危機再說吧。”

說罷，郭大人便再不做停留，甩了甩衣袖，徑直離去。

這……

凱因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這姓郭的居然會這么跟他說話，不管是好心還是隨意，總之都有提醒他的意思，沖著這一點，至少凱因沒道理與他甩什么臉色。

“好了好了。”

大賽進行到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比賽的過程和結(jié)果都有些出人意料，也許沒有人會預(yù)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但不管怎么說，總算是結(jié)束了，劉澤文以一人之力準(zhǔn)備挑戰(zhàn)群雄，可惜沒有一人應(yīng)戰(zhàn)，唯有凱因一人愿意比試。如今凱因勝出，按照賽事規(guī)則，那就是凱因獲得了第一名。不管這其中有沒有什么水分之類的啊，結(jié)果反正是已經(jīng)擺在這里了。

“朕今日有些乏了，比賽到這里就暫時先這樣吧，明日寡人會與諸位大臣進行一番商議，盡快做出一個決定。爾等參賽的各位英雄豪杰，且在家中靜候佳音便是。”

原本想選拔出來一個技壓群雄的真豪杰，可勝出的這位怎么看也不像是以真本事取勝，雖說的確是贏了，但把這種人送去軍方，如果被軍人們知道他取勝的方式，想來也不一定會真心臣服于他。而戰(zhàn)場之上，如果軍官不能取信于士兵，就無法做出一個完整的指揮，而士兵得不到指揮，勢必會成為一盤散沙，成為一盤散沙的士兵……又能有多少戰(zhàn)斗力？這是一個因果問題，著實讓人頭疼。

“恭送陛下！”

眾人的目光中，皇帝陛下與諸位大臣起駕回宮，而比賽現(xiàn)場也以很快的速度變得稀疏，該走的都走了，不走的也在準(zhǔn)備著，隨時都要離開。

“你小子挺賤！”

凱因下了臺，剛走到王府坐席那一塊兒，赤尻就第一個走過來，沖他豎了豎大拇指，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

“起開，滾一邊兒去！”

凱因沒好氣的回他一句，這家伙，別人看不出來也就算了，凱因就不信他也看不透？自己是憑真本事還是偷奸耍滑取勝，他心里沒點兒數(shù)？

“切！”

赤尻不屑的撇了撇嘴，也不再繼續(xù)嘲諷凱因，轉(zhuǎn)身低了頭就去逗小夢夢去了。

“來，小丫頭，讓哥哥看看，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才……才沒有……”

“還說沒有？看你這臉都胖了一圈兒了，圓乎乎的，這叫什么？這就叫做證據(jù)確鑿。”

“我……我不是……”

……

“呵呵呵，不管怎么說，老夫在這里先恭喜陸壯士摘得桂冠。”

上官斐仁倒是帶著笑臉迎了過來，對于這個意料之外得到的第一，他肯定有驚訝，因為凱因比試之前雖然也挺自信，但上官斐仁不一定會覺得凱因真的能拿第一。他也肯定有失落，因為凱因雖然贏了，但贏的卻不是那么……正經(jīng)，其中有沒有水分，大家心知肚明。但上官斐仁卻不能明說，也不能表露出這方面的意思，因為畢竟凱因是代他王府出戰(zhàn)的，別人能閑言碎語，他卻沒那個資格說什么。

“上官大人難道不會覺得有些失落嗎？”

凱因笑了笑，摸著自己的鼻子玩味的問道。這老家伙也太不會演戲了，要恭喜人就應(yīng)該面帶笑容，眼中也得帶著笑，哪有臉上帶笑，眼神中卻盡是勉強的道理？

“怎么會呢。”

上官斐仁立馬一臉正氣，“不管陸壯士如何取勝，那勝了就是勝了，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歷朝歷代當(dāng)中，通過廝殺得來王位的也不少，那方法也多了去了，誰規(guī)定非要正面對決勝利才算是正確的方式？歷史向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像那姓劉的，身手不凡又如何？就是不懂得變通，這種性子得虧是暴露在今日，若是他日在廝殺爭斗中暴露出來，那結(jié)果就不是受傷，而多半是性命之憂了。”

這不愧是當(dāng)官的，這些理由凱因都沒好意思去想，這上官斐仁倒是一臉“正氣”的脫口而出，不錯，不錯不錯，不管他是真心還是虛情假意，至少當(dāng)下凱因還真說不了什么。

三言兩語告別了上官斐仁，凱因只與赤尻及小夢夢同行，在街上走了一會兒，便分別開，只身一人回了平西王府。

“陸大哥，你……回來了？”

青荷軒內(nèi)，上官青青一個人坐在池上涼亭中發(fā)呆，凱因進院子里的動靜驚動到了她，她轉(zhuǎn)過頭，看見凱因的身影，眼中飄過幾分別樣的神色，隨后便站了起來。

“嗯。”

凱因笑著點了點頭，也并未多說什么。

“聽說……陸大哥你今日取得了第一，青兒在此先恭喜陸大哥了，想必這兩日朝中決策下來，陸大哥必定飛黃騰達(dá)，榮華富貴，自然也是指日可待。”

“飛黃騰達(dá)？榮華富貴嗎？”

凱因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我若是為了這些，那就好了。”

有時候想一想，如果他生長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該有多好？參與朝政也無所謂，雖然沒有力量，在權(quán)勢的漩渦中隨時都有可能被吞噬，但至少他身邊的人應(yīng)該會在他活著的時候活著，那樣，其實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總之各有各的好處，他現(xiàn)在一身力量常人難以形容，可接觸到的也是常人難以想象，所以才會有那么多波折，那么多遺憾……

“陸大哥……”

看他眼中疲態(tài)，上官青青沒來由的也覺得有些壓抑，咬了咬嘴唇，可是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默默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