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平西王府?
看著眼前這座深宅大院,不得不說,平西王府確實華麗非常,不愧是權勢之家,朱漆大門,光是門前的守衛都有十人之多,還不知道院子里巡邏的守衛又有多少。如此排布,對于一處宅院,哪怕是平西王府,也著實過于豪華了,而且以凱因的眼力自然也不難看出,雖然這幾個守衛都是凡人,但個個身體素質不錯,都有很好的武功底子。甚至不遜色于劉文彬。
只是習武之人,畢竟走的和軍人線路不同,論打架比試,武者或能先勝一籌,但論起廝殺,武者,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比不上軍人。戰場上的廝殺,畢竟不是空談。
“來者何人?”
先前與鎧因作對的那個護衛姓方,名字嘛,凱因倒是還不知道,他也沒興趣知道。在來到大門前的時候,與那門前護衛遞了個眼色,那門前領頭的方臉護衛心領神會,微微頷首,便直接走上前來。
“呦,這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是不是老子看花眼了?這堂堂平西王府,什么時候淪落到阿貓阿狗都能進去了?”
那方臉護衛摸著下巴,一臉輕蔑的看著凱因說道,他倒是不認識凱因是誰,不過這一身布衣他卻是看得出來,連綢緞都不是,哪家公子出門會穿這樣的衣服?豈不是平白掉了身價?
“你他媽說什么呢?”
凱因還未開口,劉文彬卻是不樂意了,臉一黑,握著拳頭就沖了過去,腦袋往那方臉護衛面前一擺,瞪著眼睛說道。
“有種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他怎么說也是軍中之人,在皇城,那也是執法者的身份,何曾被人如此侮辱?若說話的是王爺侯爺之類的也就罷了,一個看門的,媽的也敢這么橫?
“放肆!”
劉文彬未曾穿軍衣,若是不表明身份,這些護衛又怎會認識?先前那跟著方護衛一起的那幾個倒是知道,可他們卻無心相告。不是他們有心要害那方臉護衛幾人,而是……這可是他們平西王府門口,他姥姥的,在自家門口,他們還怕誰?
“平西王府門口,竟然敢如此猖狂,找死嗎?”
“找死?我看到底是誰找死!”
他媽的,搞得好像別人都沒脾氣似的,劉文彬兩只眼睛一瞪,直接就把腰間的刀給抽了出來,指著那方臉護衛幾人吼道。
“老子在大興城混了這么多年,還他媽沒有被誰嚇到過呢,嚇唬誰呢?老子是親衛軍中人,在大興城中擁有合法持刀權,對亂軍更是有先斬后奏之權,爾等持刀在大興城中如此猖狂,莫非懷有狼子野心,想要反叛不成?”
他是親衛軍,代表的一部分就是皇帝,他是沒有權利隨便給人定罪,但現在都是在說場面話,說大話嘛,他姥姥的,到底誰怕誰啊?
“好一個親衛軍啊,好一個先斬后奏!”
凱因本著不想多惹麻煩的心思,本想勸一勸劉文彬的,可他還未開口,從平西王府內部,卻是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而緊跟著的,便是一位面容頗為俊朗,年齡約莫在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公子,帶著幾個下人走了出來。
“本公子很好奇。”
那青年公子手中折扇輕輕一抖,便抖開了一副精致的山水畫,輕輕扇動幾下,淡淡說道。
“何時這大興城,堂堂天子位居之地,竟好似成了親衛軍的天下?”
“白公子!”
這青年公子不是平西王府之人,因為青兒見到他并沒有什么反應,反而是皺著眉頭,一副疑惑的眼神。倒是那幾個護衛上前拱了拱手,上前行了一禮。
白公子?
聽說有一位沐公子與一位白公子同時向平西王府求親,不見什么沐公子,但眼前這位,想必就是那一位白公子了。
能向平西王府求親,不論成不成,有這個資格的,便絕不是尋常人家,凱因淡淡的瞥了一眼,卻也沒有多看。也許是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對于那些普通人,除非是他在乎的,否則,他真的連正眼看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你又是誰?”
劉文彬皺了皺眉頭,當前場景,他自然不會看不出來這位“白公子”果真身份不凡,所以說話也不會太過狂妄,但京城中白姓……又有如此地位的……
“白家,你是白尚書之子,白家二少爺白流風?”
“不錯嘛。”
青年公子手一抖,合上折扇,笑著點了點頭,道,“沒想到你還有幾分眼力,竟然認得本公子,看來,閣下在親衛軍中資歷應該不淺。”
可不是嘛,單憑一個姓,便能猜出他的身份,若是沒有長年累月積累的經驗,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起碼要在大興城內混上許多個年頭,才有可能把一些該注意的人牢牢記在心里。
“白公子謬贊。”
劉文彬皺了皺眉頭,既然知道了這白流風的身份,他便無法再像之前那般隨意。倒不是說尚書府比平西王府更厲害,只是那些護衛畢竟只是下人,而這白流風卻是正主。就好像他們親衛軍一樣,說白了只是陛下的棋子而已,所有人都要給陛下幾分面子,對陛下尊重,但卻又有很多人可以騎在他們親衛軍頭上作威作福。
狗,和人,那畢竟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不不,本公子向來只說真話,從不妄言。”
白流風緩緩地搖了搖頭,“方才閣下那般作為,可真是讓本公子大開眼界,剛不到僅僅只是擁有持刀合法權的親衛軍都敢在平西王府門口如此撒野。嘖嘖嘖,仔細想一想,假以時日若是換成了我尚書府,閣下豈不是……哎,光是想一想,都讓本公子不寒而栗啊。”
說話的同時,白流風還順便抖了抖身子,好似真的在害怕一樣。
“白公子說的哪里話。”
劉文彬皺著眉頭,卻是強顏歡笑,畢竟以他的身份地位,比起白流風還是差得遠的。“在下只是依法行事,說什么撒野不撒野的,白公子身份地位尊崇,就算借在下兩個膽子,在下也不敢對白公子如何啊。”
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并不是說一味的強硬就是好的,見什么人說什么話,才是精明人的本色。劉文彬是老油條了,自然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在面對那些護衛的時候,他敢硬頂,而面對白流風的時候,他也懂得服軟。
“說得好。”
白流風手握折扇,輕輕的拍了拍手,卻是又跟著搖了搖頭,轉而笑道。
“不過本公子有個毛病,就是一向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閣下如何說的天花亂墜,是真是假,本公子也無法斷定。還是用本公子的方法,一了百了,才是最干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