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凱因也沒辦法繼續保持旁觀者的姿態了,畢竟他要這陳尚風還是有用的,要盡快入皇宮,陳尚風是他遇見的第一個可以幫助他的人。
“閣下鬧也鬧了,人,你也出手打了,莫非你還真想要了他的命不成?需知得饒人處且饒人,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得饒人處且饒人?”
管輝宏瞇著眼睛,轉過頭,開始打量這個從一開始他就看見,卻沒有過多在意的人。
“你是什么人?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你來插什么手?”
“我只是一個過路的人,本無心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
凱因放下手中筷子,繼續拿起茶杯飲了一口水,然后才說道。
“只是我與陳兄相識,算來……也勉強稱得上是朋友,若今日之事我不在場也就罷了,可事情既然發生在我眼前,作為朋友,此事在下卻是無法視若無睹。”
“朋友?”
管輝宏冷哼一聲,推開兩名手下,往凱因身前站了站,頭一仰,道,“我不管你們之間是什么關系,我還是那句話,今日之事,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人恩怨,管某雖然不屑你一人之多少,可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管某還是懂得的。所以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就別怪管某不客氣了。”
呵……
管輝宏能這般“開明”,倒是凱因沒有想到的,他還以為這管輝宏會直接惱羞成怒,上來直接動手呢,沒想到還挺有道義。既是如此,若一會兒動了手,便下手輕點吧……
“我也還是那句話。”
凱因淡淡的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看也不看管輝宏一眼,“陳兄是我的朋友,是非對錯自有時日定論,但今日,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受你欺辱。”
“陸兄……”
相識一場,但也算是萍水相逢,雖然凱因不是仙人,還算的上是凡人,可陳尚風卻知道凱因是一介修道之人,修道之人在他們世人眼里,那便是等同于得道高僧,世外高人。他有心接近這樣的人,卻沒想過對方居然會“放低身份”,肯與自己做朋友……
說沒有一點兒感觸,那是騙人的,起碼此刻陳尚風心里便覺得,此人,可深交……
“你這是在找死!”
怎么說他也是一方正將,論身份地位,比普通老百姓都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但他是一名將士,雖然自認不是什么善人,卻也不算什么惡人,欺行霸市他不屑于去做,欺壓百姓之事他也不為之茍同。所以他肯多勸凱因一句,但此人卻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頂嘴。呵,莫不是當他管輝宏是軟柿子嗎?既然這般找死,那也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雙眼微微一瞇,冷冷一笑,管輝宏順手抄起身邊桌子上的一只茶杯,直接就朝著鎧因丟了過去。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別怪本將軍連你一塊兒打。”
咻——!
茶杯本就不是木屑碎紙之類的東西,怎么說也是有質量的,就算尋常百姓拿它砸人,也足以把人砸的痛上一陣,而管輝宏是練家子,雖然稱不上什么摘葉傷人的地步,可這一只茶杯丟過去,怎么著也不弱于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的威力。若是對方沒有兩把刷子,那絕對是沒辦法安穩接下來的,不說多夸張,受個傷,吃個虧總是在所難免的。
“管將軍做事未免有些沖動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暗器”,凱因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以他的身手,就算沒有體內的仙力,也絕對不可能會一只茶杯給砸到,多少對戰經驗的累積,讓他的反應速度,肉體本身的強度都增加了不少,就算什么也不用,單用身體接下這玩意兒,相信他也不會有什么事兒。不過事實歸事實,接東西也沒有說去拿臉接的,管輝宏茶杯甩的方向正是他的腦袋,他總不能視之不見。
松開已經放在桌子上的那個杯子,左手慢慢地抬起來,右手握著茶壺的手,也拎著茶壺慢慢地舉了起來,本該是怪異的動作,可偏偏那只左手接住了管輝宏丟過去的那只茶杯,然后拎著茶壺提起來的右手順勢一傾斜,便倒進去了一杯熱水。整個過程好似就是管輝宏給凱因扔過去了一個杯子,而凱因接住了,然后倒了一杯水一樣。若沒有前面的一系列事情發生,任誰也不會覺得這樣的場景居然是雙方的對決。
“這……”
管輝宏的兩眼瞳孔微微一縮,確實被驚到了一下,雖說他自身的實力也不差,若是事先預知,未必不能做得到,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是他來,也絕對做不到凱因這樣的地步,至少不會做到這樣的輕松。
這是個練家子,有幾下功夫……
一瞬間,管輝宏的心里便對鎧因下了個定論。
“閣下,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忌憚,手上做事就沒辦法再肆意妄為了,管輝宏瞇著眼睛,警惕的問了一句。而他周圍的人見勢不妙,直接拔刀圍過來了四個人,各自把刀對準凱因,警惕的看著他。
“我說過了,我是一個過客,只是恰逢與陳兄結識,僅此而已。”
凱因抬手揚了揚手中的茶杯,又拿起桌子上另外放著的一只酒壺,道,“管將軍,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就算有什么事,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何必非要做的這么絕呢?”
“喝一杯?”
管輝宏扯了扯嘴角,雙拳慢慢放松,隨后慢慢前行,好似真的要坐過去一樣,但剛走兩步,他卻是突然又冷笑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奪過了他身邊最近的一個手下的佩刀,想也不想,高高揚起,直接就朝著鎧因的腦袋上砍了過去。
“裝模作樣,本將軍久經沙場,什么沒見過?想嚇本將軍,你還嫩……”
他的確久經沙場,死人,活人,他見的多了,勇敢的,懦弱的,奸猾的,剛毅的,他都見過,就算凱因真的身手不凡,他最多也就是忌憚,而不會害怕。比起那些虛的假的,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劍。
但這一刀下去,血,他還沒看到,而下一刻,管輝宏的話卻是戛然而止。
他的刀比他說話的速度快,先一步接近了凱因的腦袋,可緊跟著,一只速度并不算很快的手卻從一旁斜著伸了出來,僅以兩根手指,穩穩的夾住了他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