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一路往城門而去,一路上都有百姓跟隨,還議論紛紛,都是對于趙戚月大義的夸贊。
路旁一個不起眼的小樓二樓。
兩名女子看著樓下官道上的車隊:“這是什么套路?”
對面的女子輕輕抿一口清茶,眉眼沉沉:“捧殺。”
先說話的女子想了想,隨即笑了開來。
“啊,還是你厲害,不過,這究竟是誰的手筆?”
“看著吧,遲早露出馬腳的,走了,咱們得跟上車隊?!?
馮夕顏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看著明玨衣已經離去的背影,喊著:“等等我啊表姐?!?
明玨衣一臉嫌棄地回頭,突然,眉心一擰。
馮夕顏疑惑,順著明玨衣的目光看過去:“怎么了?”
“剛剛那里的人,你有沒有看到?”
馮夕顏看了半天,什么都沒有啊!
“沒人啊。”
明玨衣收回視線,若有所思。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可她分明看見了方依依,身邊還有一個男子,坐著輪椅,兩人神態似乎很是曖昧。
轉念又想,和她有什么關系,反正閔梟一心只有方依依,他自己識人不清,與她何干!
然后拔腿離開。
沒看見風吹過,簾子揚起來,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方依依是個溫婉的美人,在民風比較豪放的孟國,算是異類。
偏生這樣柔弱的姿態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一襲粉衫,淚眼朦朧,軟若無骨地趴在周晏南的膝頭。
“宴南哥哥,依依不想再和那閔梟逢場作戲了,宴南哥哥,依依心里只有你?。 ?
本就是個美人,此時哭的梨花帶雨,任是誰也無法拒絕。
周晏南卻是邪氣一笑,莫名就有些煩躁。
自方顯去世,方家被滅門,方依依就被他收入門下。
要說這逢場作戲,他還算是方依依目前為止唯一的男人。
閔梟一心為了方依依,不惜負了明玨衣,又如何能想到,他心里白月光一樣的女神,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的樣子。
有些諷刺,抬手捏著方依依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
“依依別哭,你這樣,可讓本公子好生心疼啊?!?
周晏南身后的白芷和紫蘇立馬回避。
方依依一聽這話,破涕而笑,抬眸看著周晏南。
眼里因為哭過帶著淚水:“宴南哥哥?!?
叫了一聲,便起身,將紅唇湊了過去。
輕吻落在周晏南的唇上,周晏南沒有拒絕,甚至身子還往下坐了坐,配合著方依依的動作。
方依依仿佛得了通行令一般,坐在周晏南的腿上,雙腿肌肉緊繃,十分有力,分明不像外界傳言那般是個殘廢。
這一點,方依依早已知曉。
…………
一番云雨,方依依穿好衣服,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紅。
就聽到周晏南出聲:“你和他,可有如此?”
方依依自然知曉周晏南問的是她與閔梟,立馬搖頭,心里還開心著周晏南是在乎自己的。
“自然沒有,依依的心和身子,都是屬于宴南哥哥的。”
周晏南勾著方依依的下巴,眨了眨眼:“最好是沒有?!?
隨即又開口:“有也沒關系,總要給些甜頭,他才能為了你更加賣力些?!?
方依依一愣,泫然欲泣。
“宴南哥哥。”
紫蘇和白芷早已去了外面,守在門口,怕有人過來打擾。
周晏南卻不想再理會方依依,將白芷和紫蘇喚進來。
“扶桑在哪兒?”
問的是周晏英。
白芷連忙回答:“回公子,郡主似乎已經離開了盛京城,聽說一路追著瀟徹往淮余去了?!?
周晏南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卻是呵斥著:“胡鬧。”
周晏英和他,并不是一個母親所生,感情沒多深厚,也不想多管周晏英的事情,但春宴在即,周晏英還不知收斂,縷縷出頭,很顯然是不明智的做法。
屆時孟國來了使團,周晏英肯定會給周家帶來禍端。
閉眼,想了想:“走吧,咱們也去淮余看看?!?
各路人馬都去了淮余,還真是,熱鬧得很,他可不想錯過這場好戲。
另一邊,趙戚月一行出了盛京城,明玨衣和馮夕顏就追上了。
明玨衣要回明覺山莊,路程一半就要分道揚鑣,所以只有馮夕顏會跟著。
魏長風在車隊里,是領頭人,一路上都和慕歲辭拌嘴,其他人心里就認為魏長風不待見慕歲辭,對著慕歲辭也有幾分輕慢。
直到到了瘟疫蔓延地離盛京城最近的一個村莊。
早有了官兵包圍著,防止感染了瘟疫的村民跑出去,將瘟疫繼續蔓延。
趙戚月到了第一時間就去了村莊。
縣官也早早在驛館等著。
“長寧公主來了,下官見過長寧公主,世子殿下?!?
然后看著慕歲辭,一臉疑惑:“這位大人?”
慕歲辭微微皺眉,趙戚月一個箭步,過去擋在慕歲辭面前:“免禮,病情如何了,我去看看?!?
說完就要往村子去。
縣官一臉為難。
“公主殿下,這,這,村子里的村民都被瘟疫感染,您身體嬌貴,可使不得啊!”
趙戚月停下,看著縣官,目光沉如水:“所以,瘟疫爆發到現在,你也只是圍了村子,不曾有人進去看過情況?更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還不曾感染上瘟疫的村民?”
縣官被趙戚月說的一臉蒼白,卻沒有辯解,他要如何說?
說村子里原本病情嚴重的,早就已經集中焚化了,剩下的都是沒感染的和感染的不嚴重的嗎?
他可不敢說。
況且,已經有士兵都感染了,誰知道感染源是什么,不可貿然出手。
慕歲辭抬手,將趙戚月滑下來的披風攏了攏,隨即跟沒事人一樣,站在趙戚月身側:“你想去嗎?”
趙戚月點頭:“當然?!?
“那就行了?!比缓蠡仡^看著魏長風,“這兒,交給你了?!?
趙戚月聽到慕歲辭的話,也不再理會縣官,帶著菡萏往村子里去。
這一片還算是比較富裕,村民都能自給自足,可自從瘟疫爆發,一路蔓延到這個叫平安村的村子,平安村就沒了平安。
一開始還只是官兵來將得了瘟疫的村民帶走關起來,后來發展的迅猛,整個村子都被隔離起來,只能進,不能出。
一路走過去,氣氛很壓抑,仿佛死氣沉沉地壓在頭頂,很窒息。
趙戚月心情沉重,她見過不少病重的人求到笠藥宮,多數師父都會出手相救,可有些人,是救不活的。
所以她也算是見多了生死,可還是第一次面對這般屠殺一般的死亡,心里還是有幾分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