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戚月鼻子都酸了，眼淚也不爭氣的落下來。
連連搖頭：“父皇，其實您可以自私一些的。”
舜庸帝笑了：“父皇我已經自私了一輩子，你們還年輕，日子還長，你昨晚說得對，余生很長，若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再長，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等晚宴散了，我會找了孟國太子過來，和他明說。”
確實，孟賀今兒下午那個狀態，很明顯就是對趙嫣然有意的。
可趙嫣然何嘗不是一樣，她喜歡的，永遠都得不到，現在還要被和親。
趙戚月越想越難受。
好像一切都變了。
父皇不再是冷血無情，而她恨得死去活來的趙嫣然，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惡毒。
反倒也是個可憐人。
幸而如今都還活著，一切都還有余地。
總好過趙嫣然一輩子在道觀里孤獨終老。
舜庸帝腿都濕了，把趙戚月的腦袋抬起來：“瞧瞧你，多大的人了，都是可以嫁人的姑娘了，還哭鼻子。”
趙戚月哭的鼻子都紅了，搖頭：“長寧才不大了，長寧一輩子都是父皇的女兒。”
舜庸帝總算露出了笑容：“是，我還有你們，還有我的兒子和女兒。”
趙戚月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的哭。
哭的舜庸帝都難過了。
“別哭了，你大哥還是可以隨時來看你們的，你們也可以去看他，只怕他那個臭小子，樂得不看我呢！”
舜庸帝潛意識還有一句話，趙祁言也可以回來看他的。
生在天家，總有很多無奈。
這是舜庸帝為帝這么多年，最深刻的感悟。
趙戚月被舜庸帝的語氣逗笑了：“父皇啊，你真是，人家還在難過呢！”
舜庸帝擦了擦趙戚月臉上的淚水，輕輕笑了笑：“好了，晚宴應該快散了，走，咱們去御書房，若是那孟國太子不識好歹，你就揍他，我給你叫好。”
趙戚月笑了起來：“嗯！”
趙祁逢在門口看著父慈女孝的一幕，心里暗暗下了決心。
御書房。
孟賀過來時心里還在犯嘀咕，想著舜庸帝不會是和他商量和親的事吧？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還有些竊喜。
孟雪跟著孟賀，有些害怕：“太子哥哥。”
孟賀頭都沒回：“別怕，咱們去看看就好了。”
孟雪點頭：“好。”
舜庸帝過來就看到孟賀和孟雪坐在椅子上。
見舜庸帝進來，起身行禮。
一旁的周晏英也起來行禮，只有周晏南，坐在輪椅上，拱手。
舜庸帝擺擺手：“不必客氣，賢侄將來是一家人。”
而且舜庸帝也挺欣賞周晏南的，確實有實力，雖然身殘，但志不殘。
一聽這話，孟賀更高興了。
看了看舜庸帝身后，只有趙戚月跟了過來，沒有趙嫣然，一下，臉就垮下去了。
趙戚月輕笑：“太子莫急，等我們和你聊一聊便好。”
孟賀這會兒白發揮他囊包太子的特性，坐下擺手：“沒什么可說的，我心儀貴國五公主。”
趙戚月都開始欣賞孟賀了。
這個太子，不愧是名聲在外的囊包太子。
確實夠囊包。
先開始良妃把趙嫣然說的那些話都說了一遍，除去趙祁明做的混賬事。
所以除了周晏南和周晏英兩個知情人，孟賀和孟雪是不知道的。
聽趙戚月說完，孟雪淚流滿面。
“太子哥哥，五公主她好可憐啊！”
孟賀愣了一會兒，又聽到孟雪說的趙嫣然好可憐。
蹭的站起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怒容，這會兒一點兒囊包太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身為上位者的威嚴。
舜庸帝心里一突。
完了，孟賀生氣了。
就只有周晏南和周晏英，只想捂住自己的臉，表示不認識這個囊包太子。
果然……
“皇上，那個王八犢子關在哪兒，老子去宰了他。”
趙戚月都噗嗤笑了出來。
“太子莫急，趙祁明做的事，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我們今兒和你說這個，就是想告訴你，我國名門貴女，你都可以隨意挑選。當然，我五妹妹就要去道觀與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了。”
這話，趙戚月說的有些嚴重了，把孟賀放在了不得不在今兒做一個選擇的地位。
但趙戚月說的有沒有太夸張，事實就是這樣。
偏生孟賀是個囊包太子，趙戚月這些話，他都沒聽進去，這會兒一心只想把趙祁明那個王八羔子宰了。
倒是孟雪，扯了扯孟賀的衣袖。
“太子哥哥，長寧公主說話呢！”
孟賀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看著趙戚月：“嗯？剛才長寧公主說什么了？反正不管你說什么，我就是要宰了那個王八羔子，不然以后說出去，我的太子妃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身為她的夫君，還不能為她主持公道，那怎么得了。”
其實孟國民風挺開放的。
女子都可以休夫改嫁，在孟賀眼里，重要的是趙嫣然這個人，而不是趙祁明。
所以根本沒聽清趙戚月說的什么，一心都在琢磨著怎么說服舜庸帝把趙祁明交給他。
一方面又在琢磨怎么才能讓其他人不知道這件事。
于是回頭看著周晏南：“你們，不許出去胡說。”
周晏英很配合的點頭，轉過臉都沒忍住想笑。
想笑這個囊包太子可真是太可愛了。
周晏南一個眼神都沒給孟賀。
孟賀又看著孟雪，孟雪連連搖頭：“我今兒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不知道。”
孟賀很滿意，轉頭又看著趙戚月和舜庸帝。
舜庸帝都想問問孟國皇帝，是怎么選了這么一個人當太子，太虎了！
趙戚月捂頭：“父皇，要不咱們別把嫣然托付給這玩意兒了。”
孟賀瞪大眼睛。
“不行不行，我就是來和親的，我父皇說了，不娶個云寧國的媳婦，不讓我回去的。”
“而且我看上了貴國五公主，就一定不會放棄的。”
“哪怕將來我娶了不管多少個，貴國五公主都是我唯一的太子妃。”
這個孟賀，還真是虎。
誰在求娶時說未來娶多少個這樣的話啊！
但孟國也是這樣的，大房二房，妻與妾之間等級森嚴，就像周家，周家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嫡系，和分支，形成了龐大的周氏家族。
而周晏南，便是嫡系的大公子，嫡長子，萬千寵愛于一身。
周晏英，則是嫡系之間的分支，雖然能力出眾，也受到重用。
但由于血脈的原因，說話始終沒有周晏南有分量。
哪怕周晏南只是一個人盡皆知的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