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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觀景閑談

  • 我的預知夢
  • 河澤西西
  • 3593字
  • 2019-09-21 11:50:00

這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識地把手被在身后,握緊腰間的水果刀柄。

“小羅,”鐘今成抬起右手,向我招了招,“慢慢下來,別碰到他了。”

“啊,好。”我不安地點起腳尖,從張兼穩的尸體邊跨過。緩慢的動作讓我覺得時間都停滯了。我們登上孤伶島到底過了多久?兩天——現在是第三天,月亮甚至還只是露出尖尖一角,離第四天還有五個小時。我們在這一天經歷了這么多事……

“還有誰不在?”鐘今成一把拉過我,他孔武有力,我有些不太習慣被人這樣拉扯,差點摔了一跤。

“老板、陳一沁、郭耳。他們都還在樓上……”田適謙說道。

“還有井禮軍,沒看到他。”我們都盯著張兼穩的尸體。

他的腦袋撞到了石梯圓潤的拐角上,不過巨大的沖擊足夠讓他一命嗚呼。撞擊面積非常之大,從額頭到左眼,我甚至不敢低身看他的面孔——那一定是一張扭曲的面龐,而且出現在張兼穩這個長相偏老的人身上,猙獰更能加深一層。

在我出房門前,他們已經確認:張兼穩確實死了。

“啊——”陳一沁走到二樓拐角,就看到張兼穩的尸體,她驚慌地放聲尖叫,整個房間頓時被高分貝的刺耳的聲音充滿,我情不自禁地皺起眉頭,甚至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過她的尖叫不像嬰兒那樣持久不絕。

“這是……怎么回事……”她伸出嫩蔥一般的右手食指,指著地上的尸體,“穩哥?”她倒退幾步,撞上剛出房門的郭耳。

“啊,不好意思。”

郭耳扶住陳一沁。

“郭耳,你跟陳一沁都下來。”

陳一沁的尖叫同時穿透了老板的房間,他也不解地從房間出來。

“哎喲!”老板嗆了口氣。

所有人都和我一樣,看到尸體后都發出了驚呼,雖然程度有所不同。

外頭電閃雷鳴,張兼穩的尸體在那么短暫的剎那幾乎要被電光包裹,我突發奇想,他的尸體會不會就這樣被慢慢帶到天國?雨聲忽然變大,我們回頭看去,全身被淋濕的井禮軍正推大門而入。雖然墻面都是玻璃,不過那時誰都沒注意到他正走向別墅。

井禮軍向我們點頭示好后,用紙巾擦了擦浸濕的鞋子,然后把紙巾扔進垃圾桶。

“怎么了嗎?”他看我們都圍在一塊,估計也能料到出了些事情。

我們挪開位置,讓遠處的井禮軍能看到。我看見他愣了一下,眨了幾下眼,然后說道:“我換好衣服,馬上來。”

“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啊……”王婆喃喃自語。

我覺得她在今天已然老了幾歲。

“怎么死的?”我不記得誰最先問了這句話,不過都無關緊要,反正回答才是重要的。所有人都看向鐘今成,仿佛他真的就是能為人排憂解難的大偵探。他遲疑了一會兒,最后說道:“不清楚,應該是摔死的。”

“這還不清楚?!”何止英氣勢洶洶地說道,“我和天使站在畫廊的時候都看到了,他是被人推下來然后撞死的!”

我們的目光隨之轉向田適謙,求他出面證明。他點了點頭,告訴我們:“我和闊少正對著樓梯口坐著,最先看到的是他的腳,本來是慢慢走下來的,闊少還準備起身打招呼——”

何止英嗯了一聲。

“——然后他的腳忽然就邁大了——哎,不說亂七八糟亂的形容了,就是被人推了才會有那樣的動作,”他自己做了個突然向前傾倒的姿勢,倒是把我嚇了一跳,“就這樣,你們說,這是不是被人推了?”

“我一直在和郭耳聊天!”陳一沁立馬說道,想澄清犯人不是自己。“對吧?”

郭耳像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在哪?”何止英問。

“你問這個干什么?!”陳一沁抱著敵意看向何止英。

“說吧說吧。就在陽臺,我在看雨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郭耳無所謂地“招供”出來。

“時間呢?”

“小羅,你自己也有嫌疑!”郭耳見是我在提問,態度立馬轉變,惡狠狠地看著我,仿佛我會置他和陳一沁于不利之處一樣。我這是為了證實陳一沁的清白才問的啊!蠢貨!

鐘今成看了我一眼,隨后說道:“讓我來問,你們從什么時候開始待在陽臺的?什么時候結束的——肯定不是剛才吧?不然我們叫小羅的時候,你們也應該聽得到。”

“嗯……半個小時前吧。”郭耳征求地看著陳一沁,兩人迷茫地確認著時間,“或者十五分鐘——應該沒那么短。我們聊了大概一個小時,我后來就回房間了。”

“我也回去了。”陳一沁有些不滿意地看了眼郭耳,隨后說道,“因為我之前是看郭耳在陽臺,所以才過去的。一個人呆在那總覺得有些發怵,他走之后,沒過一分鐘我就回去了。”

“所以那時候你們都在房間——那老板呢?”鐘今成繼續問。

“我也在房間,跟昨天一樣。”

“能問一下,您在里頭做什么嗎?”

龍德昌苦笑,然后說道:“拼圖。”

“拼圖?”

“一千塊拼圖,美國產的。”

眾人相望了一眼。我倒是知道,老板有時候會玩一些這樣的益智游戲,起初我覺得幼稚,不過自己也買了個三百塊的,我才明白這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三百塊就足夠眼花繚亂的了,更何況一千塊?我在那段時間還打聽到一些有關拼圖的事——知道有種純色拼圖,只能依靠圖塊的齒紋來判斷位置。

那種東西要花多少時間啊?

“我覺得……我們得看看。”

老板小小的眼球在肥胖的臉上咕嚕地轉了幾圈。“現在去?”

“晚點。”鐘今成向老板微微低頭表示歉意,“小羅,你呢?”

“我在床上睡覺,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等吃飯的時候叫我。”

“是說過。”但這不能說明什么。鐘今成用這樣的語氣說這句話。

井禮軍此時換了身西裝,踏著鏗鏘有力地步伐走來:“這是那個叫……張兼穩的吧?”他還記得這個人早上跟他一起出去尋找麥強了。

“是他。”田適謙嘆息一聲。

我忽然意識到,恐怖派僅有的兩人都沒了,麥強消失,張兼穩死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什么呢?我待會得私下和鐘今成談談。如今我能信任的只有他,作為同為推理派的同僚,在工作平常,我和他相處最多,我清楚他的為人——正直是再好不過的形容詞。

鐘今成眼下愁眉苦臉,我看得出來他想抽煙,但礙于人多,拼命遏制住了自己那兩只被煙熏得黑黃的手指。

“你剛才去做什么了?”他問井禮軍。

“沒什么,就是出去走走,淋淋雨能讓腦子清醒點——戰爭時留下的習慣了,那時沒什么洗澡的說法。”

如果這是假話,那可算不上什么明智的借口。我懷疑地看著他,這個戰功顯赫的軍人在我眼里的地位忽然就一落千丈。對啊!他一直在這個島上生活,清楚島上每一處位置,如果麥強是被他弄走的,他就可以藏到一個我們沒法發現的地方。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就算他說謊了,可他確確實實是從一樓出現的,總不可能從二樓跳下來吧?

也有可能……他那健壯有力的四肢現在隱藏在優雅高貴的西裝之下,不過我是親眼見識過的。我打量著他,心想:這樣的人能從近五米高的地方跳下來而毫發無損嗎?我想著他進門的樣子。他的褲腳沒有任何泥濘。

現在在下雨,如果從高處落地,一定會把泥巴踩得老高,不可能像他這樣,身上不沾任何一點污漬。

想到這,我只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不過我沒有因此失落,偵探就是這樣,他必須想出無數種可能,剩下的哪怕最不可能也都是真相——這點我同意福爾摩斯,雖然他并沒有做到所有的排除其他所有可能。

“我先去做飯。”王婆說完這句話,離開了大廳,一頭鉆進廚房。

隨著王婆的離開,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我們也紛紛散去。

“成哥。”我拍了拍鐘今成的肩膀,“有事。”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飯后再說,趁大伙都還在客廳,我得去問問情況。”

“也是。”我就不跟他去了,因為張兼穩的死,我也有嫌疑,正所謂避嫌,我就老實地呆在餐桌上,等著晚餐被一盤盤端上。

餐桌上格外沉默,我簡直不敢相信,昨天晚上、前天晚上,大家也在這里吃飯,那時的氣氛是多么洋溢。我開始后悔來到這個島上,本著增進和陳一沁之間的關系,可又因自己的怯懦逃避和接連不斷發生的恐怖事件而沒有任何機會下手,反倒郭耳這小子蹬鼻子上臉,抓住了一次又一次機會。

真是糟糕透頂的假期!

晚餐后,鐘今成找到了我,我們穿過畫廊,來到畫廊北側的茶室。

“有什么發現嗎?”

“小羅,我是相信你的,可我也同樣相信其他同事,特別是,你來我們這里并不久……”他遲疑地真實想法告訴了我。聽后,我反而更好受了一些,我喜歡鐘今成這樣耿直爽快的性格,如果他欲蓋彌彰——那可不好。

“我知道,我沒證人,我知道。”我點頭,“先不說這個了,既然你來找我,說明還是愿意相信我吧?”

“有個問題,”他開門見山地說道,“井禮軍,他說自己出去淋雨,我剛才在垃圾桶里翻了下,他進來的時候不是用紙巾擦了鞋底嗎?那紙巾上沒有土。”

我想著其中的原因,(多虧平時看推理小說時喜歡動腦)馬上我就明白了。別墅的四周是被一條薄薄的石板路圍著,如果一直在上面走,就不會沾到土。

“他一直在別墅周圍閑逛?”

“不只是閑逛,”鐘今成說道,“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喔,我……”我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他,“穩哥之前找過我,在死前。”

“他說什么了?”

“他說,那天晚上——就是麥子不見的那個晚上——他看到闊少在后花園,還背著個人。”

“是闊少把尸體搬進來的?”鐘今成不敢相信地看著我,然后警惕地轉身,后頭空無一人。

“他說不能確定,但一定是兩個人,兩個身體。”我把張兼穩的話轉述給鐘金成,忽然發現一切都沒了實感。

張兼穩就這樣死了?

“闊少嗎……為什么?”

“我覺得我們必須親自問他。”

“穩哥怎么不跟我說?”

“這……他說跟你們太熟悉,不好開口。”

鐘今成體會這句話的意思,然后點了點頭。“是啊。”他苦笑著珉起嘴巴。

“我發現現在不見的都是‘恐怖派’的人,編輯部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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