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墨卿所言，洛鳴和她在晚上的時候還真趕到了鈺南城。

此時還未到宵禁，城中依舊燈火通明，集市鬧市人潮擁擠，酒樓飯館歡聲笑語，儼然一副盛世之景。

這是洛鳴第二次來到鈺南城，可是比起第一次，他現在對這座繁華的城池感到無比的厭惡。

“如何？”沈墨卿在洛鳴耳旁呵氣如蘭微笑道，“喜歡這么？以后這也是你的。”

“可以放開我了么？”洛鳴冷冷的回道。

沈墨卿雖有些不舍，但還是松開手放開了洛鳴，而后者在脫離禁錮后便飄到了離她一丈的地方。

“怎么不用你的翅膀了？”

洛鳴：(?_?)

我怕再被某人給扯斷。

當然，他并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是俯視這鈺南城感慨道：“我來之前去過一趟玉涼，你知道那里是怎樣的景象么？”

說著，洛鳴轉頭怒視著沈墨卿：“我看到的只有鮮血，毀滅和死亡。”

一想起玉涼城的景象，洛鳴的身體就忍不住的發抖，他是穿越過來的，生在和平年代的他從未見過那種尸橫遍野，哀嚎四起的景象。

“而那些……皆是拜你所賜。”

聽完洛鳴的話，沈墨卿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清澈的鳳眸甚至還帶著一些笑意。

“鳴。”她負手看向鈺南城語氣平緩的說道，“你認為四國之中，那一座城池最繁華？”

這個問題讓洛鳴嗤之以鼻，這還用問？可不就是你的鈺南城么？這是在炫耀還是怎么樣？

而沈墨卿也知道洛鳴的想法，隨后微笑道：“那如果說，我能讓這天下的城池皆是鈺南城呢？”

洛鳴聽言，頓時愣住了。

若真如沈墨卿所說，這天下到處都是鈺南城，那恐怕將會是空前絕后的盛世美景。

“在別人眼里，我是一個只知道殺虐的暴君。”她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但又有誰知道我心中的宏偉之愿呢？”

洛鳴沉默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沈墨卿的話。

【胡扯！】

就在這時，系統蹦出來說話了。

【征服天下靠的是民心所向！而不是肆意的屠殺滅城！玉涼城里多少無辜的百姓失去親人！多少護國將士埋尸荒野！光是一句宏偉之愿就能為她開脫嗎！撲街宿主你給我清醒點！】

聽到系統的話，洛鳴猶如醍醐灌頂，是啊，他當時是親眼看到鈺南軍在玉涼城里燒殺搶掠的，這種做法和當年的揚州十月有什么區別？

隨后，洛鳴用系統的原話怒斥了沈墨卿。

“枯木逢春，破繭成蝶，任何美好事物的產生都會經歷一番磨難。”可沈墨卿卻傲然一笑回道，“我要的盛世繁華，必須要建立在瓦礫廢墟之上，鳴，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懂么？”

說完，她頓了頓：“至于你說的那些百姓……若非他們反我，又怎會丟掉性命？”

玉涼城是第一座被攻破的城池，而在之后沈墨卿就下令說只要愿意歸順她的人皆能活命，共享盛世繁華，只可惜大部分人都念舊，寧做玉涼的鬼，也不做鈺南的人。

而沈墨卿向來是順者昌，逆者亡，自然不會留下那些忤逆自己的人，正好那些士兵也需要發泄排解，所以她在將那些歸順自己的人送往北辛后便下令屠城。

洛鳴聽后，頓時怒火中燒，青筋暴起。

就因為一句順者昌逆者亡便可以屠戮玉涼百姓？這踏馬的算什么狗屁道理？！

在洛鳴眼里，征服天下靠的是民心，而不是暴力引起的侵略，而沈墨卿的做法顯然和自己截然不同，而這也讓他更確定了要和沈墨卿站在對立面的決心。

“順者昌，逆者亡？”洛鳴陰冷一笑，“那如果我偏要反你呢？”

話音方落，沈墨卿的眼眸悄然閃過一絲慍色，但猶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你反我……”說著，她便背著手踏空走到洛鳴面前，兩眼直勾勾的看著他笑吟吟的說道，“我就讓你知道該怎么順著我。”

沈墨卿的笑容和話語讓洛鳴不禁打了個寒顫，腦海里再次回想起當初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后背和雙膝更是隱隱作痛，仿佛那些事情就發生在昨天……

……

到底洛鳴還是進了皇城，而沈墨卿也直接將他帶到了御書房。

“冥泠人呢？”洛鳴再次問道，“你把我帶到這來干什么？”

沈墨卿見他如此關心葉冥泠，心中不禁有些酸楚和憤怒，同時還帶著些許嫉妒。

如果他能如此關心我……哪怕只有一刻，我也心滿意足了。

“帶你到這……”但沈墨卿很懂得如何隱藏情緒，只見她抬手撩起洛鳴定國套上的紅袖媚笑道，“當然是想“紅袖”添香了。”

這句紅袖添香可把洛鳴給嚇得不輕，要知道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沈墨卿的對手，如果她想來硬的……那他只有揮刀自宮才能保存名節了。

“沈墨卿！”洛鳴一把扯回衣袖不耐煩的說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沈墨卿掩嘴笑道，“你放心，我說了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事就一定做到，帶你到這來，是有幾件禮物想送給你。”

說完，她抬起玉手，從龍袍的袖口中取出了一個白絲小囊，赫然是可儲放多種物件的百寶囊。

洛鳴對于沈墨卿的禮物提不起一絲興趣，除非她能拿出一個活生生，原模原樣，毫發無損的葉冥泠來。

然而，當洛鳴看到沈墨卿取出的東西時，頓時嚇傻了。

沈墨卿從百寶囊取出的東西時兩個大甕，可里面裝的卻不是什么酸菜瓜脯，而是兩個人！

確切的說，應該是兩個被切去了雙手雙腳的人，不然的話不可能會塞得進這甕。

而且洛鳴也認得甕中之人，雖然他們蓬頭垢面，雙眼也被挖去，但他可以肯定，這兩個便是曹衫和曹斌兩兄弟。

由于這一幕實在太過震撼，以至于洛鳴愣了好久都沒有回過神。

“怎么樣？”而沈墨卿率先開口道，“喜歡我給你的禮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