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修學(xué)開始
- 晝神塵魔
- 盤熊
- 3804字
- 2020-03-27 00:00:00
大殿上,神女坐在東之身旁,身后就是西子和南九,聽大師姐說,這位子是師傅親自安排的,前面還空著一個座位,應(yīng)該是那位大師兄的吧。
弟子們已經(jīng)就緒,伏兮君還沒有來,大家都安安靜靜的坐著,神女回頭掃視了一圈,一直沒好好注意,自己和大師姐竟然是唯一的女弟子。
“咳咳。”東之拍了拍神女。
原來是伏兮君出來了。
“今天的第一節(jié)課,學(xué)的是感覺,不知道在外游歷這么多天,是否有長進。東之,西子,南九,還有無心,除了這四位,其他弟子一位一位來。”
“為什么咱們不用啊。”神女問東之。
“因為我是大師姐,后面那兩位,沒什么好展示的,至于你……”
“我?”
“展示什么?”確實,自己的令牌怎么用都還是一塊令牌。
第一位弟子走到了大殿中央,召喚出自己的令牌,令牌是球形的,表面光滑有光澤,呈現(xiàn)半透明的乳白色,像極了一顆無暇的玉石。
“你看,他的令牌,是不是像極了他本人,就像是玉一樣,翩翩公子模樣。”東之看神女眼里充滿了好奇。
神女看著那人,確實像極了本人。
“這就是令牌的神奇之處,將人內(nèi)心的渴望和本來的樣子刻畫為實物,并且加以利用,成為自己的武器和盾牌,這就是為什么這么多人慕名而來,想要拜伏兮君為師,創(chuàng)世帝君的名頭,不是白來的,不過最近這十幾萬年,師傅才開始真正收弟子,也就殿上這寥寥幾十人。”
玉石般的令牌,在那人的手中忽然開始變形了,變成一根又一根一指長的玉針從表面抽出,按照玉石的大小,大概可以分裂成上千只。
伏兮君從手中化出幾粒綠豆大的石子兒,掌心用力,將石子兒全都推向了他,速度極快。
玉針動了,盡管閉著眼睛,可每一根玉針卻以更快的速度,刺向了每一粒石子兒,一瞬間,被玉針刺碎,四分五裂,玉針回到弟子手中,完好無損。
伏兮君沒有收手,甩手將桌上的毛筆抓起,向前揮甩,墨水從筆頭脫出,直奔要害而來。
仍舊沒有遲疑,玉針再一次成功的找到并奔向每一滴墨水。
閉著眼睛,同時操縱這么多的玉針,還要辨別墨水的位置,可謂是難上加難。
玉針在碰到每一滴墨水時,瞬間將其吸進了體內(nèi),轉(zhuǎn)瞬間以相反的方向?qū)⒛斑€”了回去。
伏兮君只動了一只手,就將所有回來的墨水重新放進來硯臺。
“差了一滴。”
站在那里的弟子愣了一下,在心臟的位置,有一滴細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墨水漬,被伏兮君牽了出來。
“這么嚴格嗎?他已經(jīng)很厲害了。”神女覺得不可思議,這種感覺程度絕對算是佼佼者了。
“不,那一滴墨水如果換成別的會要了他的命。”東之解釋完神女才知道能成為伏兮君弟子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那為什么大師姐抓一個木子都這么難?這木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要找個機會再進去一次。
“師姐,他是……”
“潤玉,人如其名。”
下一位弟子,出場方式很特別,本來空空的大殿中央,畫面出現(xiàn)了截斷,憑空出現(xiàn)了四道裂縫,筆直的線條橫豎連接,原本的畫面折疊在一條線上,消失了,露出了后面的人影,仍是一位少年,從眉眼中就可以看出他的桀驁不馴。
仍舊是墨水,脫筆而出,直奔目標而去。
那位弟子竟然沒有要躲開的意思,從容不迫的從袖中掏出了一段絲綢帶子,將眼睛蒙了起來,可在綢帶下的眼睛并沒有閉上。
左壓右,回手掏,系緊。
透過綢緞,眼前折射過來的光才不至于太刺眼,墨水逼近的瞬間,右手放開綢緞,二指銜住令牌一角,將令牌甩向身前,至身前時,令牌剛好完美的擋住了全身,鼻尖輕貼鏡面,甚至不需要移動腳步,人與鏡的急速旋轉(zhuǎn),完美的與墨水擦肩而過,回正身體的一瞬,飛出的令牌剛好被左手的二指接住。
這一切結(jié)束,剛才系上的綢帶段尾才剛剛落下。
在眾人眼中,剛剛的一切只不過是那位弟子在眨眼間“消失”又重現(xiàn),鏡的景像復(fù)制配合高速,完美上演消失術(shù),墨水也撲了個空,打在了大殿的門上,四濺開來。
“幻鏡。”東之小聲說。
“幻鏡?”神女不經(jīng)感嘆,真的是有太多強者了。
“他的令牌是鏡,不同于現(xiàn)在的銅鏡,而是可以通過控制光線,將周圍的景象完美復(fù)制,展現(xiàn),配合他的敏銳,以假亂真,偷天換日。”
“他的令牌好……”
“令牌嗎?沒人能看到他的令牌,只有他自己可以感受到令牌的存在,厲害些的旁人也最多只能看到收放之間的一道極細的殘影。”神女還沒說完,話就被東之截了去。
攻勢再起,伏兮君揪了幾根拂塵上的毛,幾只飛鏢脫手而出,這次的目標是下盤。
朦朧間看到了飛鏢上折射的光,沒有猶豫,左腳將右腳踢起,整個人側(cè)身飛起,左手將令牌橫甩至身前,沒有了旋轉(zhuǎn),只不過這一回,飛鏢在擦身下而過的瞬間,被后探的右手抓住,左手握著令牌上緣正中央,借力轉(zhuǎn)身沿著同樣的路徑,把它扔回到了拂塵上,眾人看來,仍舊眨眼間是失而又現(xiàn)。那位弟子向伏兮君行了禮,對剛才的失禮行為表示歉意。
起身后,伏兮君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回到座上了,仍舊不走尋常路,眨眼間就坐到了離大殿中央十米之遠自己的座位上。
下一位弟子已經(jīng)上去了,神女的視線卻隨著剛才的“幻鏡”轉(zhuǎn)移了,對面的那位好像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眼來,對上了神女的視線。那位弟子冰冷冷的樣子,沒有在意神女的注視,準備挪開視線,就在視線下移的瞬間,躲閃的眼神又重新對了上去,少了幾絲方才的冰冷,多了些震驚。
原來,那位弟子看到,在神女手中,她正在用她的靈氣,化成他令牌的形狀,重復(fù)著剛才大殿上,自己第一個飛接令牌的動作。
“她,竟看得到。”從來沒有人能真正看清自己的令牌,包括他自己,也只是憑著命脈相連的感覺才能略知其形狀,運用自如。
其實剛才神女想對東之說的是“他的令牌好大”。
比他略寬,略高的一塊通體透明卻略帶光澤的令牌,在他手中竟用的如此輕巧自如,二指銜一角將令牌飛出時在空中劃出了冷銀色的優(yōu)美弧線。
神女察覺到了那位弟子的神情變化,她自己也很吃驚,為什么她可以看到?
“師姐,剛才那位……”
“叨耳。”知道了名字的神女像是在炫耀一樣,手中的動作沒有停,還用口型叫著“叨耳”兩字。
對面的叨耳自然是看到她在叫自己,并沒有理會,低下了頭。
可下一秒,乖乖立在叨耳身后的令牌突然出現(xiàn)在了叨耳的右手指縫里。
神女覺得有些不妙,果然,叨耳口中脫出兩字“無心”,隨即消失在座位上。
“跟我走。”神女耳邊飄過一句話,眼前一道光閃過,再看清楚,已經(jīng)不再殿上了。
伏兮君已經(jīng)察覺了,看了一眼兩人的桌子,沒有理會。
東之只覺身側(cè)一陣風(fēng)吹過,回頭看神女卻不見了,“無心?”,什么時候離開的?掃視周圍,叨耳也不見了。
“這是伏兮殿后山的樹林,除了訓(xùn)練沒人會來。”叨耳懸空躺在自己的令牌上,閉著眼睛。
“帶我來我來這里干嘛?”神女看他高高掛起的樣子很不舒服,隨手一把水椅出現(xiàn)在身下,將自己托到和叨耳一樣的高度。
“明知故問。”
“令牌嗎?我不清楚大家為什么看不到,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看得到。”
“因為這世上沒有任何人的心是空白的。”
“那我是例外了?”
“不可能,只要人活在這世上,心就不會是空白的,除非……”
“除非?”
“除非沒有心,不過這世上根本沒有無心之人。”
“有啊。我就是。”叨耳睜開眼睛,扭過頭盯著坐在水椅上的神女,雖然表面看不出什么,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波濤洶涌。
“你真的……”
“因為我叫無心啊。”
“……”叨耳沒有說話,看著神女的眼神也暗淡了,扭回頭來,繼續(xù)閉上眼睛,平復(fù)自己的心情。
“那我為什么可以看到?”
“不知道。”叨耳語氣有些冰冷。
“咱倆現(xiàn)在,算不算逃學(xué)啊?”
“今天沒什么可學(xué)的,展示課而已,沒什么可看的。”
“哦。”神女收了水椅,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等等。”叨耳也下來了。
“怎么了?”
“你要去哪?”
“回去啊。”
“一起。”
“嗯。”神女點點頭,怎么會有這么冷冷冰冰的人,莫名其妙把人弄來,就問寫莫名其妙的問題。
叨耳就跟在神女后面,沒走兩步神女就停下來,回過頭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并說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叨耳沒有停下,繼續(xù)走路,也沒有理會神女,神女只好跟在后面,誰讓自己不認路。
“冰塊。”神女抱怨了一句。
其實也不是叨耳故意不理會神女,只是在想問題。
為什么能看得到?我要找到是她嗎?萬一不是呢?她到底長沒長心?應(yīng)該是長了的吧?沒心怎么活呢?萬一真沒有呢?我要找的是無心之人沒錯呀?難道是叫無心的人?不對,叫無心的世上多了去了吧?要不檢驗一下?看有沒有心跳?對啊,摸一摸有沒有心跳不就好了。或者,聽一聽?好辦法!不行不行不行,非禮也。那就……
終于走到了伏兮宮最外圍的門口,過了這道門,再往前走,才是伏兮殿。
“為什么這么遠,我都已經(jīng)餓了。”神女癱坐在臺階上,“就不可以用你的令牌再飛回來嗎?走回來,好累。”
“散步,思考。”叨耳沒有停下。
“你散步思考,別把我?guī)习 !?
“你去哪里了?”東之問剛剛溜回來坐在旁邊的神女。
“去了后山。”滿頭大汗,還有點兒喘,話語也有些有氣無力。
“你……看起來很累啊。”
“簡直累死了,好渴。”實在是太渴了,神女直接抬起右手,掌心涌出來水,將嘴放在手腕處,微微張開,水順著掌心的弧度流進了嘴里。
“這周圍并沒有水,你的水,從哪里拿來的?”
“拿來?”喝足的神女有些疑惑。
“運水之術(shù),沒有水源怎么可以?”
“還有這種說法?我只知道自我出世,抬抬手,水就出現(xiàn)了。”
“聽說過很多運水之術(shù),你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不需要水源。”
“可能我就是水源吧。”
“今天就到這里。”伏兮君檢驗完眾弟子后就結(jié)束了第一天的修學(xué),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丹爐房。
話音剛落,眾弟子起身行禮,恭送伏兮君。
“無心。”東之叫住了準備離開的神女。
神女回頭道:“怎么了大師姐。”
東之張了張口,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沒能問出口,便隨便道了一句:“沒什么,餓了吧,一起去吃飯吧。”
神女道:“好。”
東之還是沒能問出口,如果無心是水源的話,再加上誕生于天池,那鏡花水月,就有辦法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