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晝塵也笑了，這不是夢吧，“神女？”

“快坐，嘗嘗花茶，曬曬太陽。”神女將倒好的花茶放到了圓桌上。

晝塵走過來，坐在神女對面，端起花茶，嘗了一口，“好茶?！?，入口有淡淡的花香，喝完讓人神清氣爽。

“這是我提取太陽花花魂做的。最適合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就著太陽喝，有沒有感覺身體很有精氣？”

“是不錯，就是感覺這茶不是很純。”晝塵放下茶杯，順勢躺下，屋檐剛好遮住眼睛，可以讓晝塵睜開眼，看著這明亮晴朗的天空，這種風景，在魔界是看不到的。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花魂花茶，以前在天上，都是我牽出花魂，然后蘇蘇做好給我喝的，這不快喝完了嘛，就自己做一些，你是第一個喝的人，我是第二個?！鄙衽f完，又在晝塵的杯子里添上了茶，然后端起杯子，品嘗起來，“是有些不純，而且，這花魂沒有完全融進茶里，要多試幾次才行。”

陽光太舒服了，晝塵躺在露臺上，享受著這難得一刻的平靜。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神女端茶杯的手頓了一下，“直覺?！?

“直覺？”晝塵很好奇。

“是啊，就是感覺心里慌慌的，看書看不進去，練功內丹也一直很躁動，不能好好練功，一閉上眼睛，五華山的場景就會浮現在眼前，讓人很是煩躁，后來我就干脆去一趟五華山，剛到就看到那條龍要欺負你。”神女邊說邊揪圓桌上竹籃里的花茶瓣，掩飾自己的緊張。

“龍……那你……”

“我知道?！睕]等晝塵說完，神女就趕忙回答，“那龍……龍嘛，除了天帝還有天帝的直系親屬，還有誰能是龍啊?！?

“你知道了？”晝塵緩緩地坐起來，“那你有沒有……”

“有沒有看到你的樣子。對吧?！闭f完神女低下了頭，“其實，看到了，替你擋著的是我的分身，我早就在下面等你了，所以，看到了你的樣子，你也是……直系血脈?！?

“那你一定猜到我是誰了吧。”說這句話的時候，晝塵心里五味雜陳，言語中也透露著些許無奈，本不該再認識她的，其實兩個人再無交集，相安無事就挺好的，何必又生出這么多事端，以后，還是要分道揚鑣的，現在讓我經歷這些，是上天在眷顧我？還是在懲罰我？她又不記得我，我就像她上一世的情人一樣，在她重生的那一刻，隨她的往事一起消散了，無影無蹤。

“被囚禁的大哥哥晝殷，還有已經……失蹤的二哥哥?！鄙衽呀洘o心在去摘撿那花瓣了，此時發生的一切，都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兩位已經幾乎是消失在大家視野里的龍族后裔竟然在五華山大鬧一場，“你是二哥哥，塵二哥哥。”

“嗯。”晝塵看著天上的太陽，不經感嘆，原來生活在陽光下這么的美妙啊，以前自己一直是個自由人，大寫的一個閑字，生活在天宮里，如我這般快活的，真找不出第二個，夢想呢就是有一天，再也不用受那天宮繁文縟節的約束，可以做到真真正正的自由身，如今，自由是真的自由了，就是感覺心里少了點兒什么，很壓抑。

“還有誰知道你的存在嗎？”神女小心翼翼的問道。

“伏兮君，只有他?！?

“他！那老師為什么不告訴大家呢？大家都以為你……”

“我知道，是我自己選的。不怪他，而且，大家以為的沒錯，我，墮了。”

“為什么不告訴大家啊，這樣你興許就能……”神女急了，從未謀面的二哥哥竟然是自己認識的夜塵，明明可以繼承皇位的人。

“就我這個樣子嗎？你應該看到了吧，我們是兩路人了?！?

“……”神女這才想起來，二哥哥現在修的，是魔道。

“謝謝你救我回來。”說完晝塵站了起來，走到了露臺邊上。

“其實，我挺好奇的，為什么，我能感覺到你?！鄙衽舱玖似饋?。

“你也能感覺到那天被埋在湖里的人，沒什么奇怪的。”風一道道的拂過晝塵的身心，陽光也毫不吝嗇的洗滌著晝塵的靈魂。

晝塵回過頭來又道：“還有什么要問的嗎？”邊說邊往后退了一步，只有腳趾還在露臺上。

“等一下。”神女知道晝塵要走了，追上前一步，“我還不知道你現在是誰呢?！?

“我，塵魔，至尊大人，明白了嗎。救命之恩已經相抵了，從今往后，兩不相欠。”晝塵閉上了眼睛，他怕自己的眼神會出賣自己，“對了，不要告訴你的老師，你知道我的存在，還有拜托神女你查的事情就麻煩了，我會讓靈塔的人送傭金來的。”話音剛落，晝塵一個后仰，消失在神女面前。

“喂……”神女跨步到露臺邊，向下望去，早已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縷殘留的青煙。轉眼，晝塵就以相同的姿勢，摔在了臥房里的床上，這次，這次用了瞬移之術，不惜消耗三分之一的靈力，移動如此之遠的距離，就為了讓自己趕快離開那個讓自己還想貪圖的“溫柔鄉”。

瞬間，眼前的一切都昏暗了，從未覺得這里的一切是這么昏暗，滿城的燈光也不再入眼了，就因為在陽光下呆了一會兒嗎？晝塵已經累了，閉上眼，穿著那身白衣，就這樣睡了。

*

“好痛。”夜行在成魔戒里睡了許久，剛睜開眼，感覺腹部的傷口還是有些隱隱作痛，雖然傷口已經好了。

站起來，當然這里的站起來腳并不沾地，看了看懸在塔里的墮仙琴，“看來晝塵已經解決了。出去看看吧。”

夜行一出來，四處一看，發現是臥房，而且，床上的晝塵竟然穿著白衣！還睡的如此沉。

“竟然也穿白衣，看起來還不錯，原諒你了?！币剐械穆曇暨€是成熟男子的聲音，光聽聲音就知道相貌極好。

夜行湊近晝塵，看了看晝塵臉上還有手上的傷，一道道，觸目驚心，不過看傷口的情況，是已經用過藥的，還有一些殘留的痕跡，只是沒好徹底，一定是晝塵自己摘了，奇怪？

“湊這么近干什么?！睍儔m突然就醒了，睜開眼就看到了夜行盯著自己，白白嫩嫩的皮膚依舊散發著光芒，有些刺眼。

“沒干什么！”夜行顯然也被嚇了一跳，趕緊往后飄了一步，“就看看你死沒死?！睍儔m并沒有打算坐起來，扭過頭看著眼前這種情況，冷笑了一聲，“還真腳不沾地啊?！?

“有什么好笑的，每次現身，我都會這樣，過段時間就會恢復的，這次現身太倉促了，而我又剛從封印里出來，虛弱的很，要不是我獸魔命硬，而且年歲大，不然誰能抗住啊?！币剐兄奔钡姆瘩g著晝塵。

“你這也夠奇怪的，一會兒是小孩子，一會兒是小蛇，一會兒又是獸魔，一會兒又是這容貌姣好的男子，你到底是怎么活的，活得這么復雜?！边呎f晝塵邊將胳膊枕在腦袋下面，還翹起了二郎腿，盯著房頂。

“你還說我呢，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以前夜青大人一半瀟灑?！币剐兄苯诱业綍儔m的視線，靠著柱子，坐在了房梁上，“雖然你是三靈，天賦比我家大人好，可是氣質和實力卻不及他?！?

“你怎么知道的?！?

“聽到的唄，你打架的時候我還沒昏過去呢，后來聽到一聲長嘯，就昏了?！?

“哦?！?

“哦！就一個哦啊，不打算告訴叔叔，這三靈是怎么來的？當初你可沒告訴我這件事情?！币剐刑Я颂郑鲆话焉茸?，輕輕的在手心敲打著，打算聽晝塵講故事。

“三靈，藍靈，紅靈，還有一個是怨靈?！?

夜行手里的動作停了，“這三個沒有一個是夜青大人的，你不是……”

“我是吸收了夜青的靈氣，用了他的內丹，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靈氣被分散了，原來夜青的靈氣混雜，還有大量的怨氣在里面，而且幽冥鬼火也不是很純?？墒窃谖移实さ臅r候，靈氣就開始分散了，雖然表面看不出什么，可是我能感覺到，夜青的靈氣，分為了火靈和怨靈，火靈運用到幽冥鬼火是至純的幽冥鬼火，怨靈掌管怨氣，怨氣沒有辦法消散，就聚成了怨靈。奇怪的是，我每次用怨靈的時候，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嗜血，殺戮，而且這怨靈我找不到根源，可只要我一想到它，它就會出來。火靈現在在內膽上，水靈在我的血液里，雖然沒了內丹來依存，但還是留下來了。我想可能是水靈珠的緣故吧，三靈的形成。我沒有將此事告訴伏兮君，總覺得自己留一手比較好，而且，我覺得夜青的死，和他有關。”

“伏兮君？”夜行在腦海里回憶那人的樣子，時間久了，有些模糊，雖只有一面之緣，也算是見過。“我聽我家大人說過，伏兮君有一鏡花水月，能看到天池的美景，還可以照出人本來的模樣，而且能看到一些即將發生的事情，不過這預知未來的不是誰都能看到的，只有有緣人才能看到，伏兮君也不能想看就看?！币剐凶灶欁缘恼f著。

“嗯?！?

又是如此敷衍，夜行也懶得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