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唐梓側著頭，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自家閣主還能擁有那等風流韻事，她是想象不出場景。

原本悲戚的荒涼院子，因這樁風流韻事倒多了幾分別樣生機。

堯月側身靠在阿寶身上，向來吝嗇的小胖魚這次倒是極為體貼的釋放靈力護住她的身軀。

“你不將子夜扛上來嗎？”堯月忽然發問道。

她注意到，子夜的“尸體”還在原地躺著，面朝下，臉挨地。

“堯月。”唐梓開口道，面色看起來有些奇怪。

“你有沒有想過，子夜，萬一不能活過來呢。”她說道。

不死之身，也是會有弱點的。

“他會的。”堯月盯著唐梓。

她心中苦澀得很，可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不肯低頭，少女偏執地看向子夜，擠出一個笑容。

他會活過來的。

一定會。

子夜答應過她的事，得做到。

“也是，能讓他死的，只有你。”唐梓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子夜跟著堯月，生生死死多少次，她這個做師姐的都看不下去了。

原本安靜的蛟龍劍在唐梓背上忽地抖動。

這是凌云閣的圣物，她與子夜私自下山時，這柄劍莫名出現在行囊中，子夜曾猜測是九師兄擔憂他們兩人，故而偷偷贈劍。

但上次回去，魏九神色怪異地看著她半晌。

“這柄劍，尚未認主，也無人驅使得了。”語畢，他朗聲一笑，杯中酒盡。

名劍認主，自家子夜是個有擔當的。

說得人不在意，凌云閣的其他人卻都是面色一變。

就憑子夜那個沒有靈根的野小子，也配用凌云閣至上寶劍？

眾人懷疑，這劍根本沒有認子夜為主，只是被他強行占為己有。

唐梓原先也覺得，蛟龍劍是不會認子夜為主的，也許，他們能用，只是因為情形危險，具備靈識的蛟龍劍才會首肯子夜的使用。

但現在，蛟龍劍在震動，因為子夜而震動。

倒在地上的子夜還沒有站起身，蛟龍劍便從唐梓背上飛出，立于子夜身側。

少年拔劍而起，緊握著劍的手一抖，寶劍上的蛟龍靈氣震動，劍氣一出，竟然化作龍形盤旋在此間。

“子夜……”堯月和唐梓都是一臉驚訝地看著眼前少年。

子夜手握寶劍，眼神清亮。

堯月沒有想到子夜這次死而復生的這么快。

她上次將子夜放入昆玉戒指中，用純粹靈力悉心護住，卻還是等了三四天，他才悠悠轉醒。

奇怪，北冥羲和的天雷訣和安魂曲，可都是曾經屠滅一方的恐怖招數，怎么她和子夜，身上的傷反倒不重。

唐梓眸光也是一震，子夜居然醒了。

少年抬手，蛟龍劍便自己飛回了劍鞘。

體內的力量，開始慢慢回歸了，他收回手。

曾經，他封印自己。

因為這世界很美好，他不想毀滅這份美好。

可如今，他解開封印。

同樣只是因為，他想守住心底的美好。

子夜向遠處看去，堯月坐在阿寶身上，看向他的目光輕柔，原本明媚的眸子里卻染上幾分執念。

他想，這好看的雙眸，應該永遠明亮，就如初見那一天的模樣無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