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上門來
- 邵局
- 一汪汪
- 2009字
- 2019-09-06 16:47:23
從秦府回到宮中,ER叫來了王晉錫。
“你在吏部可有說得上話的?”
王晉錫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敢作答。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找點(diǎn)故人的文檔,且不想大事聲張。”
“大人放心,晉錫自當(dāng)竭力,不知大人想哪位故人的文檔?”
“李……”ER居然卡住了,李清照一介女流,雖有文名,卻非官身,應(yīng)當(dāng)是官宦之女,卻不知其父名諱,再者東京失守,也不知此女是死是活,是否還留在故京。如此說來,想在短時間里找人,這還真是大海撈針。
那王晉錫是何當(dāng)精明的人物,一見ER失神,馬人想到這個人必定不在官府文檔中,便自作主張分析道:“大人想找的這一位怕不是官身吧,無妨,咱們還可想別的法子。”
“有何法子?”ER自幼被叔叔領(lǐng)進(jìn)宮中,一直跟這些貴人們打交道,對于民間的事,還真是不太了解。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大人只管把名字告訴小的便可。”
看他挺有信心的樣子,ER也不多問,便把李清照這個名字告訴了他,生怕他信息不足,還特別加了句,此女頗有才名。
“可是那易安居士?”不想,王晉錫曉得此人。
“大人可是不知,這兩天臨安府里正在審一宗和離的官司,苦主就是你要找的那個李清照。”
“且詳細(xì)道來”
王晉錫經(jīng)常出宮采買,與臨安官府關(guān)系不錯,他又是個好熱鬧的人,自然對這宗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官司一清二楚,當(dāng)下跟說書似的說開來:
話說那李氏,也是官宦之女,嫁與趙明誠為妻,夫妻俱喜金石古玩,也算是舉案齊眉,夫唱婦隨,不料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揀要緊的先說”ER心中著急,催促道。
王晉錫不敢再耍嘴皮,連忙簡要地說了下案情:
李氏帶著亡夫舊藏,隨著大軍南渡,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改嫁了皇城副使張汝州,不到三月,便到杭州府狀告其夫冒功貪瀆,要求和離。
“果然是名奇女子!”ER聽得興奮,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嚇了王晉錫一跳,偷眼看他那樣不似生氣,這才松了口氣,試探著問:“大人可是與李氏父親有舊?想施以援手?不過此事不大好辦。女子告夫,就算是坐實(shí)了,自己也要入獄兩年以上的。”
“豈有此理!”ER自然知道這個時代的陋習(xí),想要明正言順地救人,即便是皇人出手,也師出無名,只能私底下運(yùn)作。
“那臨安府是什么態(tài)度?”
“回大人,臨安知府季陵,是處州人氏,政和二年進(jìn)士,此人心思深沉,暫時將原告與被告收押著。”
“處州人氏,政和二年進(jìn)士,那不是與李綱同年?”幾條信息擺在一起,ER突然想到,這個季陵會不會跟自己的叔父有些牽扯?細(xì)細(xì)一想,那秦檜肯定是知道李清狀告其夫的事,故意把這個皮球踢給自己的。想來那李清照定是個有大能耐的,秦檜明知自己此事身份敏感不便出手,卻偏要把這救人的天大人情往我這里塞,是何居心呢?
多想無益,也只有先見過這關(guān)鍵人物季陵再作打算了。
天色已晚,ER不方便連夜拜會,只好讓王晉錫先去遞個口信,將此案押后幾天。想來,只要那季陵不是個包拯包龍圖似的二楞子,對于這并不違反任何法規(guī)的宮中請托,應(yīng)當(dāng)會照辦。
既然要救人,就必須想個萬全之策,如果冒失前往,說不定弄巧成拙。
處州,政和二年,ER真希望叔叔梁思平此刻在身邊,他一定能想到辦法,找出那個可以說動季陵的人物吧。
叔叔,你在哪兒呢?
來到臨安,ER四下打探,有人說他殉國了,有人說他被擄了,也有人說他化名逃出了東京,家鄉(xiāng)也曾去信問過,卻并沒有聯(lián)絡(luò)。
想來,當(dāng)年那一場浩劫,對于位高權(quán)重的梁思平也是一個沉重打擊吧,只可惜自己當(dāng)時在昏睡中,沒能保他周全。
仰頭望月,ER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億萬里之外,M星上的大首領(lǐng)會感受到他的七情六欲而生氣嗎?晶片,他肯定是希望自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搜尋晶片上吧,對于人類這種生物,他從來都是視作螻蟻的。
第二天朝會之后,ER求見了皇上。
趙構(gòu)雖然不理解他為何要去救一個不相關(guān)的女子,卻沒有多問,給了一道密旨,許他便宜行事。
有這密旨傍身,ER這才有了底氣,帶著王晉錫,直奔臨安府街。
季陵給ER的感覺只有一個字:廋!那一身皮包著骨頭,顯得眼睛跟個銅鈴似的,那身子套著寬大的官袍,倒像是根竹桿撐著一面旗子。
對于王晉錫連夜送來書信一事,季陵只字不提,ER也假裝只是奉旨行事。
“季大人,皇上特派咱家前來,想問問李氏一案,準(zhǔn)備如何審?”
“李氏告張汝州所犯之事,想來是有的,卻沒有實(shí)證。再者,本朝律法,婦告其夫,至少要判兩年。”
“季大人稟公執(zhí)法,咱家佩服,果然是我處州好男兒。”
這一句只為攀老鄉(xiāng),投石問路,ER并不指望季陵這么輕易松口,只想看看在其心中,哪里是最柔軟的所在。
果然,季陵好像沒聽見似的,隨手端起茶來啜飲,也不追問,老神在在地品著那口茶。
“這公公說是處州人氏,莫不是與梁公公有所牽連?看這年紀(jì),當(dāng)屬于梁公公子侄輩吧。”
ER從他腦中搜到了叔叔的信息,心中暗喜,看來自已猜得沒錯,這人跟叔叔肯定是舊識,只是眼下,不便詢問。他當(dāng)即坐正身子,提高嗓門:“季大人,陛下有密旨。”
季陵也不含糊,喝退左右,鎮(zhèn)定地跪下接旨。
ER扶他起來,貼耳問道:“季大人可識得梁思平梁公公?”
季陵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聲說:“梁公公當(dāng)年于我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