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狼和邢水，還有曲火站在城西門邊，兩天的時間，排查與尋找依然沒有任何的線索。

漆黑的夜，普通人家的燈火悉數熄滅。

城門邊卻熱熱鬧鬧，好像趕集一般，長長的隊伍如筆走龍蛇。

想來，因為風聲四起，所以嫌犯隱匿了蹤跡。

已經過去兩天時間，距離約定的一周還剩下五天。

如大海撈針一般的尋找，終究不是個辦法。

今天晚上，還是沒有任何訊息，可能就得改變策略，從長計議。

一周的時間，說簡單，卻并不簡單，說容易，其實也很困難。

只是，需要某一個十分重要的細節，土狼的視線在人群中不住的搜尋。

與邢水還有曲火時不時的交流著，看看三個人的思想中有沒有什么有用的發現。

孫溪一如既往，趕在城西門城防剛剛安置好的時刻，步履娉婷的趕了過來。

似乎，她對于城防的守門時間，了如指掌。

當然，孫溪隸屬于民防部，消息靈通，倒也不足為奇。

只不過，與前兩日不同的是，城西繁茂的樹林里飄出來一道人影。

火紅的服飾，黑色的精致皮靴，圓潤又瀟灑的體態，像是一陣風，又好似夜晚那勾人心神，奪人心魄的鬼魅一般。

孫溪的身影，已經到了城門一側，而不過眨眼之間，柳砂歌便已經走到跟前。

土狼的視線，不自覺變得溫柔。

似乎能掐出水一般，就差沒將人直接擁入懷中。

“土狼大哥。”

孫溪跑跑跳跳，來到土狼身邊，柳砂歌已經站在土狼身邊，正低頭耳語著什么。

神態親切的模樣，讓孫溪心中的妒火一點點燃燒，然后完全無法遏制。

土狼朝著孫溪禮貌的打著招呼，又偏轉過腦袋，去和柳砂歌聊著什么。

“土狼大哥，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吃食，我們先去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見土狼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柳砂歌身上，孫溪柔柔出聲，提著食盒，一臉的溫柔。

幾個侍衛看著孫溪漂亮的模樣，望向土狼的視線多了兩分不滿，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可惜了這么漂亮的美人兒。

孫溪一邊邀請三人共進晚餐，一邊抬頭打量著柳砂歌，也不知道她比自己好在哪里，惹得土狼如此心神蕩漾。

高高的身形，比自己高出整整半個腦袋。

圓潤的面頰，白皙紅潤，狹長的丹鳳眼漂亮動人，好像會說話一樣。

色澤艷麗的妝容，在深夜顯得明亮又具有強烈的沖擊力，似乎彩色的蘑菇，帶著蠱惑心神的靚麗與怪異。

反正，那輕盈的體態，在孫溪眼中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長相，勉勉強強，不如自己，看看她拿了什么好吃的。

是了，自己帶的吃食可都是用心準備的，絕無僅有的名貴食材。

這樣一來，柳砂歌一屆無權無勢的民女，肯定比不上自己。

暗自攀比，視線已經落在柳砂歌那修長如玉，好看的不像人的手指頭。

一個深色的藏藍色麻袋，麻袋的收口用黑色的絲帶系好，什么都看不見。

長長的麻袋，拖在地面上，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這么晚了，帶的夜宵，難道是什么野味?

孫溪神情中帶了絲探究，還有疑惑。

往日神色溫柔，總是欣然應答下來的土狼，這次卻沒有理會孫溪。

表情嚴肅，神態謹慎，輕輕蹲下身體，將那麻袋一點點打開。

見狀，孫溪不再說話，也屏息凝神，朝著柳砂歌手里的麻袋看去。

還未看到什么，一股惡臭率先撲鼻。

好像是蘋果腐爛的味道，不止蘋果腐爛，那股惡臭，應該還有已經生了蛆的感覺。

心中有些瑟然，孫溪用手將臉擋上，只露出一對有些緊張的眼睛。

柳砂歌總是這般不按套路出牌，第一次差點劃花自己的臉蛋，這一次，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名堂。

亂七八糟的草葉，有綠色，有黃色，沾染在一頭如海藻一般雜亂無章的亂發上。

黑漆漆的頭發，因為干枯，像是樹根深處的藤蔓。

因為驚恐，已經瞪大的雙眼，早已經失去色澤，只剩下一片白一片黑的混合物。

臉上，沒有額外的毆打傷口。

只有一個紅色的酒糟鼻，粗粗大大的毛孔，在黑夜里流著白色的膿水來。

孫溪一個止不住的，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手中的食盒，被孫溪塞到邢水手中，怕被土狼看到什么，強忍著，又快速幾步跑到城墻邊，哇哇大吐。

眼角的淚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惶恐不安的神色中帶著兩分憐憫和痛苦。

這還是孫溪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死人。

而且，不知道沒了多長時間，身上破敗的麻布衣服，像是抹布一般皺在一起。

白色的蛆蟲，從腐爛的皮膚中溢出，像是青蛙產卵一樣的場面。

那可是一個人，被柳砂歌這么整了過來。

方才見柳砂歌獨自一人，也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尸體。

從還尚存的衣物上來辨別，應當是半個多月前失蹤的牧民。

“你怎么帶過來的?”

只是第一次沒有考慮到已經沒了的牧民的感受，土狼微微仰著腦袋，神態認真帶著兩分擔憂與關切。

“像是提著小雞一般帶過來的。”

孫溪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轉身便要離開。

“且慢，柳砂歌，你。這人在哪找到的?”

土狼看著柳砂歌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絲不舍，明明方才還滿是滿足的心，現在似乎空了一塊。

不許走沒有說出口，又出聲喊了句，應該不算是什么重要的問題。

“在城西小樹林，大概和上次柳家男人的尸身有五百米遠的距離，我挖了個土坑，你去便可找到。”

柳砂歌站在黑暗里，一張臉卻明媚的如陽光一般，微微得意的視線，和那紅潤的微勾的唇，一切似乎都那么完美。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忙。”

侍衛們有些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土狼大人怎么認識這么漂亮的女人。

不過，既然是土狼大人的女人，恐怕這輩子都摸不到了。

土狼心神一晃，嘴角也劃過一抹心領神會的笑容。

既然牧民的尸身也找到了，說明不是個案，地點又是在城西小樹林，從城內到城外唯一的出口是城西門。

當然，也不排除兇手繞遠動手。

只是，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

那日送柳砂歌回家看到的男人，似乎有幾分眼熟。

隱隱約約，依稀記得。

他身邊的女人，確實是一米八的身高，但是因為沒有在意，所以忘記樣貌如何。

這樣一來，自己很快就會找到真相。

只是，接下來得加緊動作，務必在兇手下一次行兇之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