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斯看著他，韓新寒又說：“老大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對案子上心，對兇手上心。對任何人都是冰冰冷冷的，到了現場，他跟程笙笙說話就跟普通人一樣啊，沒什么的。”

方如斯嘆了一口氣：“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啊。”她說：“看不出來你一身肌肉，平常老是打架，還能對我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先回去睡覺了，你也休息一會吧。明天見。”

等到了明天，方如斯在家睡了一個不長不短的夢，忘記昨天發生的關于程笙笙的事，假裝那是個巧合。收拾靚麗地重新回到了警察局。她在沈寂辦公室門口整理了整理衣服，準備敲門跟他打招呼。

然而，門卻從里面被打開了。沈寂手里拿著一些文件正要走出來。方如斯被嚇了一跳，剛要笑著跟他說早上好。卻見他把文件放在自己手上，說：“把這些文件印十份，放到會議室里。另外，通知警局里的所有警察十分鐘內來會議室開會，有新線索了。”

“啊？”方如斯看他。

“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沈寂剛要轉身離去的步伐又停下來，看著她：“快點去通知。”

方如斯拿著文件轉頭小跑了起來。

十分鐘之后，警局里幾乎所有的警察都集中在了會議室里，沈寂坐在正前方，旁邊是特殊案件調查組的幾個組員和刑警隊的幾個人。

“我知道兇手是誰了。”沈寂說完，底下的人開始騷動起來。他緊接著站了起來，拿出一張照片貼在背后的白板上：“是這個人。范勇成。”

他又拿出了一張照片貼在他的右側，那是一張年紀看起來約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形象。沈寂說道：“四年前有一起失蹤案，大家可能都沒有注意過，包括我在內。但是現在，我們要來重新說一下這個案子。”

他指著那張中年婦女的照片說道：“失蹤的是這名女性。是她的房東來報的案，說是要找她要房租，但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人。后來，房東聯系了她的兒子，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沈寂指著照片上的年輕男子：“但是，她兒子也說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但是她兒子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是房東因為擔心房租而去報的警。”

“調查他兒子的資料，我們可以發現他完全符合我們對于兇手的犯罪側寫。為人謹慎，人際關系良好，在本市的一家建筑公司上班，是一個建筑工程師。最重要的是，在第一起和第二起案子里，在受害者平常活動區域附近的監控錄像里都找到了他的身影。

沈寂又把兩張視頻截圖貼出來：“第一張他站在路口，眼神看著這個方向定了很久。這個方向恰好是受害者平常出去夜跑會經過的路。而第二張，我們可以看到，范勇成和受害者出現在了同一個畫面里。雖然他們兩個沒有交談，但是我們從他手的姿勢，可以判斷出他對她很感興趣。”

“另外，還有一點。范勇成公司里最近接的一個項目是關于城郊爛尾樓改造的。因為這個項目，他并不經常回公司工作，而這棟爛尾樓恰好地勢偏僻，正是實施囚禁的最佳地點。”

“那他為什么要殺那些女孩呢？”一個警察問。

沈寂說：“這應該與他早期的經歷有關，我們不能用對待平常人的心態去思考他。”

陸承恩說道：“你覺得，他母親的失蹤跟他有關系？”

沈寂說：“猜測。我覺得他母親可能是被他給殺了。”

“為什么？”

“范勇成沒有父親，這么多年也都是母親跟他一起生活。他和他的母親關系應該不怎么好。直到范勇成上了大學之后，他就沒有跟他母親有過太多的交流了，寒暑假基本上也都是在學校里過。”沈寂補充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我們需要盡快地找到范勇成，才能將接下來的疑問補全。”

會議很快就開完了。一部分警察被安排出去找范勇成，另一部分警察則前去調查范勇成的過去。沈寂跟幾位警察決定先去范勇成項目里的那群爛尾樓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遺留下來的痕跡。

這一邊陸承恩和許桑桑在調查著范勇成的過去，他們找到了范勇成的老家，問了周圍的幾個鄰居，就急忙給沈寂打電話。

“范勇成的童年過得很悲慘，他的父親很早的時候就拋棄了她。她的母親是老師，對他很嚴厲，不允許范勇成的成績有一點差錯。有時候范勇成只錯了一分，她母親就讓他跪在院子里，拿柳條枝抽他的后背。這邊的鄰居說，范勇成從小就是被打大和罵大的，幾個鄰居想勸勸他母親，但是她不聽，關起門來想做什么繼續做什么。”

“十六歲那年，范勇成因為偷偷抽煙，被她發現了。被吊著綁在了樹上餓了兩天都沒有被放下來。后來，范勇成考上了清木大學，他才和母親搬離了那里。范勇成住在了學校宿舍里，她母親在附近租了一個房子，說是照顧他的飲食。但是好像，他跟他母親也沒有怎么見面過了。”

陸承恩和許桑桑邊走邊跟沈寂說出來范勇成的身世。許桑桑感嘆道：“范勇成的童年完全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狂童年的標準模板。我現在完全相信，他母親跟那幾個女的都是他殺的。”

掛了電話之后，沈寂繼續跟著幾個警官在爛尾樓里尋找可能會被實施囚禁的最佳場所。他們打著手電筒在一個又一個房間里摸查著，最終在一個地下室里發現了蹊蹺的地方。

那個地下室看起來跟普通的房子沒有什么區別，滿地廢墟和灰塵，到處都是碎石塊和遺留的建筑垃圾。但是心細的民警還是在碎石縫隙里找到了暗紅色疑似是血跡的東西。還在石塊附近找到了一個麻繩，上面也有暗紅色的液體。

警察緊接著又用噴劑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一噴，隨后發現地上的很多石塊縫隙都閃著熒光色。那是有血液組織遺留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