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遺物
- 監天司手札
- 君子非玉
- 2059字
- 2019-10-06 20:49:11
仍舊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夢。
夢里的景物雖然在醒過來的時候便不再有任何記憶。
但那種脫力感還是深切地感受到了。
在夢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只是這一次在夢中,也是一如既往地給他一種“九死一生”的感覺。
門外響起敲擊的聲音。
是有人一大早便開始叩門,再加上從外面傳來的應和聲,他便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了。
……
慕青元是天祺書院三弟子。
雖說他嗜書如命,但也不妨礙他是一個有錢人——作為一位天才,就算本身沒有任何賺錢的本事,身上的錢也不會少。
他有一座別院,就坐落在天祺書院不遠處。
在陳元他們到達的時候,便早已有天祺書院的兩位長老恭候多時,見了陳元等人,便是微微行禮。
口稱大人。
“里面的東西……沒有動過吧?”
雖然早就知道不會有人去動這里面的物件。
而且方才粗略看了一遍,整座宅邸四周的陣法也沒有強行破開的痕跡。
也就是說——除非是已經死去的那位慕青元親自動手,要不然至今為止,都不曾有任何人從那扇門出入。
兩位長老聞言,卻是猛地搖頭。
其中一位稍微年長一些的長老連連苦笑。
“我們哪里敢動里面的東西,捕頭大人說笑了。”
“那就好……陳捕快,又要麻煩你了,盡可能不要破壞這里的陣法,將這扇門打開。”
蘇莫云的指示自然是毋庸置疑。
自從知道陳元在陣法一道上“略知一二”之后,凡是有關于陣法一道的案子,蘇莫云都會帶著陳元。
而大大小小的案子中的表現也確實證明了蘇莫云的眼光并沒有看錯。
陳元對于陣法一道,起碼在她率領下的一幫子人里面,絕對是最強的。
“是。”
破解布置在這座宅邸四周的陣法相對而言不難。
若是只將這一片區域的陣法單獨拿出來的話,解開它只需要半柱香的時間。
但這并不代表整個白玉京所有宅邸的陣法都可以如此破解,畢竟現在面前的宅邸有些特殊——它是作為某個案件的證據,所以破除陣法之前,首先已經得到了監天司高層的許可,在破除陣法的過程中不會觸發任何警示機制。
在靈氣走向中尋找到陣眼,通過截斷陣眼的靈氣來使得陣法衰竭,最后只需要將最關鍵的陣樞用微小的靈氣破壞掉——成了!
陳元的手指在虛空中不斷勾畫著。
一道道天地靈氣化作符文落在面前的門扉上。
緊隨著門扉上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仿佛是有什么東西斷裂開來。
隨后。
這扇緊閉的門便打開了。
“你們兩個守在這里,你們幾個在四周嚴加看守,莫要讓任何生靈出入……兩位長老還請隨我一道進來,到時候也許我有問題要問你們,還有陳捕快……你也跟過來吧,里面說不定還有陣法。”
蘇莫云將在場所有人的分工都指示了一遍后,便帶著陳元幾人走入了這座宅邸。
……
這里就是那位慕青元的宅邸。
從走進來的瞬間,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有一條蜿蜒小徑直接從門口穿過去,直達不遠處一座孤零零的小屋。
這四周的樹都是桃樹。
可惜現在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樹上的枝葉倒是茂盛,將天光斑駁地分散開,落在地上。
而且此地天地靈氣匯聚。
毫無私心地說,這里確實是適合修道者生活的一處福地。
不。
不僅僅是修道者。
倘若是凡人在這里生活,身體都會有一定程度的改觀。
只是不知為何,在踏入這座宅邸的瞬間,陳元總覺得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煩躁。
那種煩躁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就像是……對,就像是每天夜里的夢境。
從夢境中醒來的時候雖然不記得夢中發生了什么。
但總會有一種脫力、煩躁的感覺覆蓋全身。
而在這里,他有了相同的感覺。
“這是什么?”
走在最前方的蘇莫云一聲低呼。
從手里取出一卷絲帕,裹著一只手,蹲下身,從地上拾起一頁紙。
那是對天祺書院弟子來說很普通的一頁紙。
紙張是新的。
因為這張紙上面有獨屬于天祺書院的編號。
“這是我們天祺書院專門供給給學生們的紙,每一張紙都被我們做了編號的……因為這種紙不允許流通入天祺書院以外的地方,所以這一塊我們管得比較嚴格。”
其中一個長老如此解釋。
他說根據這張紙上的編號來看,生產出這張紙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個月。
“不過這張紙上面寫的內容嘛……實在是抱歉,我們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孩子原本性格開朗,但一百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就忽然變了一個人一樣……說起來我們已經有一百年的時間沒有和他好好談談了,唉……”
“一百年前……據說這位慕青元一百年前和人一起去某處遺跡探險,不知道長老可知曉其中的內情?”
陳元走到蘇莫云身側,看了一眼那張紙后。
忽地詢問一聲。
但兩位長老只是茫然地搖頭,看來對那件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看來……只好繼續看下去了……”
陳元深深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屋。
心里的那種燥熱感越來越強烈。
那張紙上的字。
每一個字中都帶著一股凄涼的意蘊。
那是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擁有成仙資格的修道者寫下來的字。
足以讓看到它的人感同身受書寫之人的心境。
但是……
那一句話到底代表著什么?
——不成雙,毋寧死。
——在記錄里面可從沒寫過慕青元有什么喜歡的人啊?
而繼續朝里走。
讓他更加震撼的東西陸陸續續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樹林之間有竹亭,內有一張石桌,上面還擺著一盤圍棋的殘局——殘局是兩人對弈,因為石桌兩邊都放著一個茶盅。
里面赫然倒了茶水。
通往竹亭的小徑末端,分明擺放了兩雙鞋子。
對弈是一件雅事,脫靴正冠對于書院里的學生來說,是再正常不過了。
唯一不正常的卻是——那兩雙鞋子,竟然是一男一女。
其中一雙,赫然是一位女子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