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午休1點就結束了,下午的病人已經又在等候室排起了長隊。
希雅站在診所門口往里面瞟,有人進出就裝作在看貼在玻璃墻上的醫務人員的簡介。
知道她看到,護士長那一欄介紹的事一個叫堯的中年男性,旁邊還有他的照片。
“明……你確定是這里嗎?你看。”希雅呼喚明過來。
“你確實是在蓮花婦科診所上班的,你的職位是護士長。”明也有意思疑惑,“難道是你曠工一周,被開除了?”
希雅決定進去問問,雖然被開除已是既定事實。
自動玻璃門打開,希雅踏了進去,她挺直腰背,往前臺大步走去。
“這位美女你好!請出示一下就診卡。”前臺的小護士扎著雙馬尾,面帶微笑的對她說。
希雅看了看護士的名牌,“尤瑪”,希雅盛氣凌人的叫她的名字。
“嗯?您好?”尤瑪睜大眼睛略帶疑惑。
“……你不認識我嗎?”希雅努力的說出了一個反問句。
“呃,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請您稍等,我去叫我們的護士長來與您談。”尤瑪好像被嚇到了,呲溜的就不見了。
不一會兒,一位溫文爾雅的白衣男性趕了出來,尤瑪有些怯的往他身后站了站。
“你好,我是蓮花婦科的護士長,請問有什么能幫到您?”堯伸出了手。
希雅也裝模作樣的握了手,說:“你是新也是新來的吧。”
“我在這里就職快10年了,這個資歷能為您服務嗎?”堯好脾氣的回答著。
“我想知道上一個護士長怎么被開除的……什么?”希雅語噎,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堯。
“我們診所是10年前成立的……一直是我任這項職務。你是暗訪的吧?我們診所完全按照國家規定,人員選擇都是入了系統的。不出現重大問題是不可能開除員工的。我建議你去其他地方調查吧。”堯禮貌的講兩個人請了出去。尤瑪在好后面對希雅做鬼臉。
希雅還沉浸在震驚中。“問題比我們想象的嚴重”,明說。“我們去Destination看看。”
“那是哪里?”
“你每晚都會去的酒吧。”
10點,兩個人來到了酒吧。果然,別說顧客沒有人喊住希雅,連調酒師都以為希雅是新來的。
兩個人有些沮喪的走出酒吧,在路上沉默的走著。這個叫做希雅家的地方,這片希雅生活的地方,伴隨著希雅記憶的消失,都沒了。
希雅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那些東西她原本就不記得,但卻還是有一種屬于自己的東西憑空消失了的感覺。也可能是因為她抱有的期待落空產生的反差。
很奇怪,甚至是荒謬。希雅嘲笑著自己的貪婪,卻無法掩蓋自己的失落。
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公寓附近的小公園,希雅一個人蕩著秋千。
“希雅。”他的聲音從希雅身后傳來。
希雅終于回過神。她看向明,明眉頭微皺,聲音有些低沉:“我真希望你知道你被公務員抓起來的原因。”
“你說我是以走私的名義被抓的”,希雅不太明白明的意思,“但你也說我不可能這么干”。
“以現在的情況來分析,你應該干了比走私夸張一百倍的事情吧。”明說。
“哈?”
“希雅,原本你失憶就夠奇怪了。”明說,“操控記憶不屬于人類覺醒的能力,所以這并不是件常見的事。你是被公務員逮捕之后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我猜測他們可能擁有什么設備能消除你的記憶。至于原因,我完全沒有頭緒。”
“但現在發生的事是,和你接觸過的人集體忘記了你,診所里甚至有人自然的代替了你的存在,這已經超過我的認知范疇了。”
希雅完全忘記考慮這一切現象背后的含義,聽明這么一分析,突然背后感到發涼。
“從現在的事實來看,他們的儀器方便移動,或是有很多臺,可以在短時間內作用于多人。他們對記憶的操控不止是消除一段這么簡單。記憶可以定點改變,比如現在,他們改變了很多人對你的記憶。”
“如果政府真掌握了這種力量,不,這是事實不是假設。那么希雅,你連我說的話都不能完全相信,我也不知道我的記憶是否還是原版”。明望向希雅。“我們也必須弄清楚你被抓的真實原因。你為什么會被政府在社會層面上抹殺。”
“或許”,明頓了頓、
“或許什么?”希雅問。
“沒什么。希雅,公休晚宴是個機會,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
“好……你讓我再考慮下。別想那么多啦明!日子還得過,我們回家吧!”
“好。”
房間里,希雅側身睡的打呼嚕,她的手搭在明的手臂上。窗前的臺燈沒有關,明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消除了你所有的記憶,抹掉了你在12區的一切痕跡,放你在47區的地鐵站醒來,這像是個全新的開始。除了我什么都還記得。公務員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嗎?
我現在應該是一枚棋子。或許現在我才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人。
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