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徑蜿蜒如舊,青石板上的苔痕卻比記憶中厚了幾分。李天背著竹簍轉過最后一道山梁,熟悉的炊煙便從山坳里裊裊升起。五月的山風裹著金銀花的清香拂過面頰,他不由放慢腳步——籬笆墻外那株老槐樹仍在原處,只是枝干上多了幾道雷劈的焦痕。
“爹、妹,我回來了!”李天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竹篩落地的聲響驚飛了檐下的麻雀。高星宇提著裙角從曬藥架間跑來,發間插著的木簪隨著奔跑輕輕搖晃。她比三年前長高了許多,可那雙杏眼里的光彩絲毫未變。李天望著妹妹裙擺上沾著的蒼耳子,突然想起當年教她辨認藥草時,這丫頭總把益母草和艾蒿搞混。
高星宇,這個扎著馬尾辮、皮膚白嫩的女孩,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眼中瞬間泛起了淚光。她匆忙擦拭了一下,轉過身來,臉上洋溢著難以置信的微笑:“哥,你真的回來了!”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哽咽,多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化作淚水,奪眶而出。
李天的父親,那個身材粗壯、皮膚黝黑的中年人,聽到女兒的呼喊,急忙從田間抬起頭來。看到兒子的身影,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沉穩。他放下手中的農具,大步流星地走向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臭小子,終于回來了,看看把你妹想的。”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但更多的是濃濃的關愛。
李天心中滿是溫暖,他看著妹妹那張熟悉的臉龐,心中涌起一股愧疚。這些年,他為了宗門的修煉,很少有時間陪伴他們,如今看到妹妹消瘦的面容,心中不禁一陣酸楚。他輕輕拭去妹妹眼角的淚水,說道:“妹,哥以后會多陪陪你們的。”
高星宇破涕為笑,她知道哥哥的辛苦,也明白他肩上的責任。她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哥,我理解的,你放心去忙吧,我會照顧好爹的。”李天的父親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欣慰。他深知兒子的志向,也明白他所肩負的使命。他拍了拍李天的肩膀,說道:“臭小子,家里的事你不用擔心,安心去忙你的大事吧。你妹和我都能照顧好自己。”
暮色漸濃時,三人圍坐在庭院的老榆木桌旁。父親從地窖取出封存三年的糯米酒,粗糙的陶碗映著跳動的燭火。
“在宗門可有人為難你?”老人問得輕描淡寫,目光卻仔細逡巡著兒子裸露的手腕——那里有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舊疤。
高星宇突然拽住李天的衣袖:“上個月王獵戶家的阿黃被山魈所傷,爹用你寄回的清心丹配著三七外敷,三天就能跑能跳了!”她獻寶似的從屋里捧出個布包,層層打開后里面是件天青色短衫,襟口繡著歪歪扭扭的云紋,“我自己裁的,針腳比上次密實多了吧?”
夜風掠過晾曬的草藥,帶起沙沙的輕響。李天摩挲著短衫上某個被反復拆線的位置,突然從懷中取出枚溫潤的玉牌。這是他特意找器堂師兄煉制的護身符,刻著隱匿氣息的陣法,此刻正泛著柔和的微光。
“明日教你在衣角繡避塵咒可好?”看著妹妹瞬間亮起來的眼睛,他笑著將玉牌系在她腰間,“往后進山采藥時戴著這個。”
父親聽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說道:“行,那你們就去玩吧。對了,你妹最近在修煉上有些進展,你可要多指點指點她。”
李天心中一動,他深知妹妹對修煉的渴望。他說道:“妹,你先說說你現在的修煉情況,哥幫你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高星宇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她急忙從懷中掏出一本功法,遞到李天面前,說道:“哥,這是我最近在修煉的功法,可是一直感覺進展緩慢,你幫我看看。”
李天接過功法,仔細翻閱起來。這是一本基礎的修煉功法,適合初學者。他微微一笑,說道:“妹,這本功法雖然基礎,但只要修煉得當,也能為日后的修煉打下堅實的基礎。你現在的進展緩慢,可能是因為修煉的方法有些問題。來,哥教你幾個小技巧。”他開始耐心地為妹妹講解修煉的要點和注意事項,從呼吸的節奏到內息的運轉,從經絡的疏通到靈力的吸收,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高星宇聽得認真,不時點頭,眼中滿是敬佩和感激。
講解完功法,李天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修煉輔助物品,遞給妹妹,說道:“妹,這些是一些對修煉有幫助的東西,你拿去用吧。還有,如果你在修煉過程中遇到任何問題,隨時來找哥。”高星宇接過物品,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她知道這些東西在修煉界有多珍貴,她感激地說道:“哥,謝謝你!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不辜負你的期望。”李天微笑著摸了摸妹妹的頭,說道:“傻瓜,一家人說什么辜負不辜負的。只要你開心,哥就開心。”
這時,父親在旁邊說道:“行了,你們兄妹倆也聊得差不多了。讓你哥好好歇歇。李天,你先去洗把臉,一路上辛苦了。”李天點了點頭,走進屋內。屋內的一切依舊如昨,簡單而溫馨。他來到井邊,打了盆水,洗去了臉上的風塵。清涼的井水讓他感到一絲愜意,仿佛也洗去了旅途的疲憊。
李天洗完后出來,看到高星宇在準備明天的菜便走上前去,走到桌子旁和她一起干活,這時高星宇說道:“哥,最近村子里來了一位云游修士,他可厲害了,能呼風喚雨的。他還給村民們講解了一些修煉的知識,可受歡迎了。”李天聽了,心中一動。云游修士在天衍大陸并不少見,他們通常會四處游歷,增長見聞,同時也會向普通百姓傳播一些修煉的知識,以積攢功德。
他說道:“妹,那位修士有沒有留下什么聯系方式?也許哥可以去拜訪拜訪他。”高星宇搖了搖頭,說道:“他只在村里待了一天就走了,說要去別的地方游歷。不過,他留下了一本修煉心得,放在村里的學堂里,供有興趣的人閱讀。”李天點了點頭,心中暗自記下。也許日后有時間,可以去學堂看看,說不定能從中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月光如水,透過輕薄的紗簾灑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光斑,隨著微風輕拂,光斑也隨之輕輕搖曳,仿佛在跳著無聲的舞蹈。窗外的樹葉在微風中輕柔地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聲吟唱著搖籃曲。室內燈光柔和,光影在墻面上搖曳,為房間增添了幾分溫馨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