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奈芙蒂斯隨口道出的真相，狄卡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笛卡爾，萊布尼茨，薩特，孟德斯鳩，盧梭……僅僅是在場的調查局成員里，就相當于旁邊站著五位哲學家本人？！

狄卡當即就要摘下水晶吊墜，找個神龕供起來膜拜。

“你們每個人反應都這么大嗎？”奈芙蒂斯有些不解。

“那不是廢話嗎！靈魂的存在這一點就已經夠震驚的了吧！”

“唔……可能從小接受的東西不一樣，我確實不太能體會你們的心情……”奈芙蒂斯略帶歉意的低下了頭。

“好吧，我暫時不去思考，你先接著說……”

“充盈著智者靈魂的卡諾匹斯，與人們對智者印象的凝視相結合，給出自己的回應，賜予被認可的人以非凡的能力。這就是卡諾匹斯的全貌。”

“我也大概是從這個角度有所察覺的……”狄卡揉了揉眼睛：“我甚至都開始每天復習上學時候的筆記來尋找能力間的共性了……但還是有些不解的地方——休謨，就是托馬斯的那個小弟；還有這邊遇到的安瑟倫等人，以及拉布雷德。”

“你是指什么？”古斯特問道。

“他們幾個的共同點都是能力變得比之前更強，但方式卻各自不同。比如休謨，該死我已經忘了他原來叫什么了，總之他是吞掉了水晶。安瑟倫他們我不清楚，但恐怕和我們找到的那塊水晶磚有關。至于拉布雷德，聽部長的描述似乎是自己突破的……”

“我什么時候說過？”古斯特有些不解。

“部長只有一個，那就是熱羅姆，鬼老師你不要說話。”

“憑什么！”

沒有理會古斯特，狄卡將疑問的目光投向奈芙蒂斯，等待她的回應。

“大約千年前的七賢議會先祖，每個人都開發出各自的一套儀式來引導卡諾匹斯的力量，我繼承的便是通過儀式改變身體的適性，使其可以與吞下的水晶融合。”

“呵，看來當時沒讓你吞下水晶是正確的選擇。”歐仁妮對著狄卡說道：“沒有奈芙蒂斯的儀式，就算吃下去怕是也只會噎死吧。”

“你知道就好……”

“蓋布，也就是法蘭西的賢者，我和他不怎么對付。你們剛才提到過水晶磚？那就是最初的卡諾匹斯的一部分。蓋布的能力可以將水晶融合在上面，進而提升力量。”

“果然是這樣嗎？那我們拿的是不是太輕松了點？”歐仁妮一邊問道，一面從樓下喊了個調查局成員上來，把車鑰匙遞給他，吩咐去后備箱取石盒過來。

“倒也沒什么，卡諾匹斯材質特殊，我也沒聽說過有什么破壞它的辦法，所以讓你們拿走對他們的能力也沒有影響。”奈芙蒂斯平靜的說道。

“這倒也是，不過這還說明了一件事。”狄卡頓了頓說道：“對方的能力者的數量不會再多了，所以他們也用不到這東西了。”

“嗯，你這么理解沒什么問題。”

“那就當我們撿回來個廢物吧，畢竟也需要蓋布的儀式才能用這玩意。拉布雷德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能力的提升則意味著卡諾匹斯中的靈魂與人產生了更強的共鳴，想必你們有所印象。”

“的確，調查局一直關心的問題就是從休謨的水晶持有者開始，即使是對哲學一無所知的人，也會呼喊出那個名字，甚至到了法蘭西這邊的時候，很多人甚至開始自稱哲學家之名了。”古斯特補充道。

“僅僅是靈魂共鳴所帶來的一些副作用罷了，他們從人格上來說還是自己，雖然有部分靈魂已經進入了身體，不過和卡諾匹斯中的智者沒什么關系。至于拉布雷德就不太一樣了。”奈芙蒂斯指了指存在之間的入口。

“怎么說？”

“他似乎因為強烈的情緒波動和愿望得到了卡諾匹斯的認同，自行與之共鳴。也因此里面的智者靈魂也進入到他的體內，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本身的靈魂已經被世界之楔重新塑造過一次，壓制住了原本的靈魂，現在又發生這種情況……三個靈魂在體內爭奪主導權的事情，即使是七賢議會的先祖也沒有留下來相關的記錄。”

“等等！那這不是很危險的事情嗎？你怎么說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啊。”狄卡有些急切。

“我確實不關心你們的死活就是了，更何況我也算是知無不言，作為讓你們照顧這段時間的回禮，我覺得沒什么虧待你們的。”奈芙蒂斯的話語依然平淡。

“那你總有點什么線索吧，既然你認為我們一定會失敗，那么幫我們這個忙也不算冒犯到你們那個神的預言對不對？”古斯特引導著話語。

“的確……”奈芙蒂斯沉默半晌：“現在三個靈魂都在他的體內，借助卡諾匹斯本身的特性，他能夠發揮出智者靈魂與人類凝視相融合的最強力量。甚至可以說他就是智者本人也不為過。”

“本人……盧梭嗎？”狄卡看向古斯特，兩人表情都復雜的很。

“而至于解決的辦法……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大方向肯定是消滅其余的兩個靈魂，留下一個。”奈芙蒂斯皺了皺眉頭。

“消滅？！你就不能想些溫柔的辦法嗎？”

“拉布雷德沒有經過賢者的儀式輔助自行與卡諾匹斯共鳴，已經是罕見的情況，如果三個靈魂還處于分離狀態還好說。不過依我在門外的觀察來看，恐怕三個靈魂正纏斗在一起，說實話能避免傷到他自己的靈魂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等一下！”狄卡突然問道：“他自己的靈魂到底是哪一個？是奇維塔特的拉布雷德，還是法蘭西的拉布雷德？”

聽到狄卡的問題，其他人也陷入了沉思。

狄卡接著說道：“我們認識的那個拉布雷德，恐怕也只是奇維塔特的，經過世界之楔改造的他。如果我們一定要作出取舍，那究竟被消滅的應該是誰？更重要的是，第三個靈魂還是盧梭……就算不是，難道就應該被直接舍棄掉嗎？”

狄卡越說越激動，也越來越混亂，最后癱坐在地上，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