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狄卡和歐仁妮面對著窗沿下的話筒，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你們接下來要去斯特拉斯堡，對吧?！钡葋淼膮s是阿奎那一句不相關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

“你們調查局的這么幾個人，口口聲聲說要摧毀神之權杖，憑現在的實力不過是在做白日夢。而既然你們兩個人跑到里昂這么遠的地方，想必是從哪里獲得過情報，聽說安瑟倫被你們抓住了，估計就是從他身上問出來的吧?！?

“說的不錯，斯特拉斯堡也是你的管轄領域吧，怎么說？”狄卡問道。

“我呢從小就是不愛惹事，當年跟老大開始混也是因緣際會。所以實話說我也不愿與你們為敵，只不過想要獲得力量自然是兇險異常。當時從盧浮宮拿到水晶，再等世界之楔成型之后，我們所有適性者都曾經在斯特拉斯堡進行試煉……”

阿奎那頓了頓，接著說道：“參加的人有幾百號，活下來的只有奧勒留老大，我，西蒙娜，安瑟倫四個人。”

“這可真是……”狄卡感嘆一句，接著問道：“為什么一定是斯特拉斯堡，這和你的能力有關嗎？”

“試煉最早是那個埃及人，蓋布帶來的，地址也是他選的。只不過我的能力碰巧對通過試煉有所幫助，所以也就把那里分配給了我。現在的斯特拉斯堡只是一座空城?！?

“具體細節呢？試煉是什么樣的？”

“聽我一句勸，不要對自己太有自信。如果不是老大逼著，誰又愿意去面對那幫惡鬼……”阿奎羅有些不情愿。

“我們是不會停下來的，你肯和我們說這么多，確實出乎了我們的意料，接下來我們也不會強迫你，把你能說的告訴我們吧。”歐仁妮難得的態度放低。

“秘訣只有一個，保持自我?！?

“什么意思？”

“我也不會解釋……你們到時候會知道的。那么作為告訴你們情報的代價……”

“你說吧?！?

“無論你們成功與否，今天的事情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你們從未和我對話，我也會離開斯特拉斯堡幾天，避免和你們接觸?！?

“這個好說?！睔W仁妮爽快的答應道。

“另外，雖然我確實看不上你們調查局，但是隱隱又覺得你們沒準真能打敗奧勒留老大……所以假如有那個時候，請讓我加入調查局。”

“嗯？你就打算投誠啦？”

“實話和你們說吧，”阿奎那聲音頓了一頓：“我見過德意志的情況，與其失敗后跑到他們那里，還不如在你們那個調查局混個文職或者技術崗，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德意志又怎么了？”

“總之是個我不想去的地方，怎么樣，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當然，自己人嘛總是多多益善?！?

“行了，你們走吧，我也不管你們的通行證是從哪弄來的了?！?

……

狄卡和歐仁妮坐車下山，很快就離開了里昂城區的范圍。

“好了狄卡，你覺得他的話里幾分真幾分假？”歐仁妮問道。

“坦誠的的確有點詭異，我們出城路上一路防范，他也沒有讓那些無人機或是警衛攻擊我們?！?

“這么說，他所言的確靠譜咯？”

“不好說……但目前看來也找不到什么漏洞。”

“那他的能力呢，你好像聽到名字的一瞬間就認同了的樣子。”

“這個啊……”狄卡仔細整理了一下說道：

“阿奎那，中世紀神學家和哲學家，知名作《神學大全》，可以說是歷史上最偉大的神學家之一。”

“他的能力你怎么解釋？”

“阿奎那，我是說哲學家的那位，提出過著名的‘五路證明’，五種證明神存在的論述，當然現代已經被完美的駁斥過了。不過作為能力，這五種能力的結合確實不愧是造物主的風范?！?

“別賣關子！”歐仁妮催促道。

“第一，所有的運動發生都是因為有一個推動力，以此類推必然有一個初始的推動力，他稱之為上帝。第二，所有的事物都有原因，以此類推必然有一個第一因，他稱之為上帝。再結合波爾多他給出的提示，這兩個論述想必就是他的邏各斯能夠提供無限能源的緣由。”

“那里昂呢，你也能推斷出來嗎？”

“技藝嗎……我試著抽象一下。第三，很多事情是偶然的，但一定有一些事情是必然的，他稱之為上帝。第四，事物是分等級的，因此一定有一個最高級，他稱之為上帝。所以說，他的能力能提供科技的指導？？”

“你這抽象話也說的太好了……”

“逆推理本來就很麻煩……我每周寫論文的時候都要瘋了……”

“行了，不過你還少說了一路證明，也就是在斯特拉斯堡我們將會面對的能力?！?

“第五，所有事物都有一個目標，比如生存，成長。而也就因此會有一個最終目標，最完美的目標。他稱之為上帝。也就是我們專業常說的目的因?！?

“目標嗎……這讓我想起他的提示，你覺得會是什么類型的試煉？”歐仁妮問道。

“我怎么知道？不過比起試煉，斯特拉斯堡畢竟是敵人的地盤，只要他想。趁我們進行試煉的時候背后捅上一刀……”

“確實不能放松警惕，但我們也必須過去，這是我們出來最重要的目的。哪怕是沒有結果，至少也要偵查到足夠的信息。”

“嗯，我們走吧?！?

……

“所以，長官您是真的認為他們能通過神之試煉嗎？”

斯特拉斯堡城郊的一所農家小屋內，一名副官目光離開了監控臺，轉向身后面容滄桑的男子說道。

“當然，否則我也沒必要和他們裝模作樣的說上半天話?！?

“那您的目的是什么，他們通過了試煉對您又有什么好處？”

“沒什么好處，非要說的話，奧勒留的上帝，我不喜歡?！蹦凶雍仙狭耸种械慕洉?。

“叛軍又如何呢？我聽說長官您以及叛軍原本生活的世界，對神虔誠信仰的人已經很少了，那一定是個黑暗的世界吧。”

“那倒不是，只不過，神就該有神的樣子，在教堂中受人敬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支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