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羅束，不，羅哥。你這樣讓我很尷尬吶。還好嗎？”

看著倒在地上的羅束，狄卡不由自主的吐槽起來。

不過還能有吐槽的心情，也是因為看到羅束在剃刀穿過防御的手臂后，錯愕了一瞬間后立刻反應了過來。在即將被威廉的剃刀劃到時的戰術后仰雖然沒能完全躲開而負傷，但至少性命無礙。

威廉也清楚這一點，擔心受到反擊的他并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后撤兩步，繼續保持著持刀的架勢尋找破綻。

“咳咳……見笑了。”

羅束捂著胸口站起身來，盡管傷勢不算嚴重，血還是從指縫間滲了出來。接著將視線投向了裹著一層塑料薄膜的左手，表情有些困惑。

“狄卡，剛才的攻擊你看清了嗎？”

“我可看不到那家伙的能力啊，非要說的話，你的手臂似乎沒有受傷啊?！?

“沒錯……而且袋子也沒有損傷，我的能力是賦予事物本身不足的特性，這個袋子在能力影響下的硬度理應超過鋼鐵。不過剛才的那一下攻擊，他的能力，應該是用某種方式直接穿過了袋子和手臂攻擊到我的。”

“所以你不是應該強化自己的身體更保險嗎？”

“我也想呀，誰讓這能力對自己無效呢！”

羅束無奈的回應著，狄卡聽到這句話，卻突然產生了既視感，似乎前不久在哪里聽過的樣子。然后恍然大悟的捶了下地板，不僅羅束，正準備有所行動的威廉也將視線投了過來。

“等等，這不就是悖論嗎？上學期課題還做過的論文！”狄卡大聲喊道。

“悖論？”

“理發師要給城里所有不為自己刮臉的人刮臉，那么理發師能不能給自己刮臉？”

“有趣，如果給自己刮臉的話，理發師自己就不屬于‘不為自己刮臉的人’了……?。∧闶钦f我的能力也是這樣的嗎？”

“沒錯，如果硬化能力用在自己身上，你就不屬于‘不具有硬化屬性的人’了，在這樣的悖論下，能力不能生效也是正常的?！?

“呃，你說的可能沒錯，但是這對現在的情況有什么幫助嗎？你看那家伙因為聽不懂我們的對話，已經怒視著這里了耶?！?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個悖論的提出者，也是我們康橋的校友……”

“誰啊，我認識嗎？”

“上個時代的人了，伯特蘭.羅素，康橋的哲學教授，你雖然不是哲學系，應該也聽說過這個名字吧。而這個悖論，也叫作羅素悖論?！?

“略有耳聞，雖然我還是不懂這時候你突然開始講課做什么?！?

“雖然是中文，你不覺得你的名字和羅素很像嗎？”

“是有一點，大概是碰巧吧，啊啊啊他攻過來了！”

威廉按奈不住，向羅束發起了另一波進攻，羅束知道剃刀的攻勢不能被格擋，只能不斷的閃避，但狄卡的房間實在有些狹小，逐漸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不斷的利用房屋內的障礙為自己贏得時間。

“我這把剃刀可是沾滿了毒藥的毒刃，已經被傷到的你就在這里繼續上躥下跳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時候?！?

“不好！這家伙原來是把毒芹涂在刀刃上的嗎，我的中毒也是這樣嗎？利用他的剃刀能夠穿透物體的特性直接將毒芹送入體內？”

雖然毒芹的發作時間較長，但是如果不能及時洗胃，像狄卡這樣發作后才催吐的話，效果就大打折扣了。狄卡現在仍然頭暈目眩，沒有作戰能力，因此才更清楚這一點。

羅束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盡可能利用能力將家具和擺設變重后投擲出去，一時讓威廉近不了身，只得不斷的劈開扔過來的東西。

“我的家啊啊啊啊??！還有欠款沒交！房東會殺了我的！”

看著自己的家慘遭破壞，但又明白現在的情況容不得束手束腳，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過狄卡方才間想到的羅素悖論并非靈光一現想要玩梗，而是因為察覺到了另一個偶然。

“羅束！我知道他的能力了！把你的衣服變硬，然后再用剛才的方法去擋他的剃刀！”

狄卡大喊出聲，羅束也不遲疑，果斷的施加能力在自己的T恤上，停止了躲避，用套著塑料袋的左臂迎上了威廉的攻擊。

“故技重施嗎？太天真了！”威廉毫不留情的揮下了剃刀。

砰！

盡管狄卡看不到剃刀，但從場面和聲音就可以輕易的看出，剃刀穿過了手臂，卻打在了已經硬化的衣服上，彈開的一瞬間甚至有火花迸現出來。

“什么！”

威廉錯愕的看著自己被彈開的手臂，剛想反應，羅束卻早一步的一拳揮出，正中威廉的面門。借著彈開剃刀的力道，這一拳甚至直接將威廉擊退到了墻上，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剃刀也脫手飛出，砰的一聲掉在了狄卡的附近。

威廉正要起身去撿回剃刀，羅束早已封住了他的去路。試圖近身格斗的威廉幾下出拳，打在了羅束已經硬化的衣物上，抱住拳頭連連吃痛。

“不要靠近我??！”

看著帶著壞笑的羅束走近，威廉終于失去了斗志。

嘩啦。

羅束掀開威廉修士服的領口，扯斷掛在威廉脖子上的項墜，狄卡也看得清楚，正是如古斯特交給自己一樣色澤大小的水晶。

“我不喜歡殺戮，不過也不能就這樣放你回去。你家有繩子嗎狄卡？在警察來之前，就先綁住他吧?！?

“衛生間里有，不過我現在不太方便行動，你自己拿吧?！?

失去戰意的威廉也不反抗，口中一直喃喃著狄卡聽不懂的碎句。

“喂，聽你剛才的說話，你背后果然也是有個組織的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沒準我就不報警了，也不會追究你今天對我做的事情。”

狄卡指了指手中的手機，對著倒在客廳另一邊的威廉喊話，畢竟古斯特已經被他們盯上，多套點信息比報復更加重要。

“哼哼哼……哈哈哈哈……”威廉突然陷入一陣狂笑，但眼神卻呆滯木然，仿佛不是他自己在說話。

“你笑什么？”狄卡有些不解。

“別幻想了，狄卡。你們不過是運氣好了一點而已。我們會奪得所有的水晶，實現那位大人的愿望。而你們，也只會和勒內一樣的下場?！?

“勒內教授的事……果然是你們干的啊?！?

狄卡自知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也就不再搭話，頂著還有些不適的身體撥打了報警電話。

羅束也正好回到客廳，一副剛吐完的虛弱樣子，將威廉綁住之后向自己走了過來。

“你怎么樣，狄卡？”

“還好吧……說起來，你進來的時候給我嘴里塞的什么東西，惡心死了。”

“呃……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畢竟有些匆忙，我是隨手找來的東西。哎呀別拿那種眼神看我，俗話說走狗屎運是好運嘛?！?

“你？？？?。?！*康橋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