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卡，好些了嗎？”

“嗯，雖然還有點疼，不過吃了止痛藥后好多了。”

深夜，在狄卡的房間內，歐仁妮敲門進來，點燃了放在桌上的煤油燈，在簡陋的木桌旁邊坐下。

“關于安瑟倫的能力，你有什么眉目了嗎？”

“有些進展了，雖然最關鍵的破解方法我還沒有想到。”躺在床上的狄卡雙手撐著石板床起身，坐在床邊說道。

“說來聽聽。”

“白天他第一次攻擊我的時候，我的邏各斯是可以虛無化他的攻擊。但第二次的時候，他就可以擊中邏各斯展開情況下的我了。”

“沒錯，我在城墻上面也看的清楚。”歐仁妮道。

“凡是使用邏各斯，不管是什么樣的能力，包括復數(shù)能力的邏各斯。想要轉換能力的話，要有一個聚精會神的過程沒錯吧，我們至今以來遇到的情況沒有例外。”

“對，比如說我其實也并不是每次制造新的工具時前一次的產(chǎn)物都會消失，只不過在轉移注意力的過程中無法維持精神而已。”歐仁妮點了點頭。

“嗯，不過和他交手的時候，前后兩劍之間我并沒有看到任何切換能力的動作和跡象，所以我認為他的能力是固定的，再結合幾次偷襲未能成功，他的能力或許是拉布雷德那樣的被動型，或許是維持不需要多少精神力的那種。”

“但這樣一來有個問題，消耗低的能力，強度上也不可能有多么厲害。比如說你的邏各斯就屬于消耗巨大的那種。”

“我們可能犯了一個錯誤，能力的消耗未必和強度直接掛鉤。”狄卡揉了揉肩膀繼續(xù)說道：“我試著找尋我們見過的能力者他們邏各斯的規(guī)律，還有一個可能性。”

“你說。”

“我從威廉時期的記憶推算起，發(fā)現(xiàn)除了強度之外還有一個因素可以套用，那就是復雜程度。比如說我的能力可以將自身之外的一切虛假化，你的能力又極其依賴設計的精確程度，所以我們的能力消耗很大。而比如威廉的‘奧卡姆剃刀’這種，從強度上分析并不弱，畢竟是可以貫穿一切，但因為結構簡單，所以消耗并不大。”

狄卡長篇大論的分析著，歐仁妮聽著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安瑟倫的能力其實很簡單？比如邏輯結構之類的？”

“對，因此我繼續(xù)考察了兩劍前后發(fā)生的事情，我想起來他似乎在第一劍后看穿了我的能力并非自身的虛化。而在第二劍之前，他用語言讓我產(chǎn)生了動搖。”

“他說了什么？”

“說他這一劍我躲不開之類的吧……事實也如他所愿。”

“難道是能讓他的想法實現(xiàn)的能力嗎？這太imba了！”歐仁妮拍了下桌子。

“正相反，我認為是能夠讓他人想法實現(xiàn)的能力。”狄卡從床邊站起身來，走向桌邊。

“從哪里看出來的？”

“先不說實現(xiàn)自己的能力這么虛無縹緲的東西能不能實現(xiàn)，如果是如此的話，我第一劍就不可能躲過去了。他總不可能手下留情錯過這個更佳的機會吧。”

“哦！”歐仁妮恍然大悟：“你是說他利用語言讓你對自身的能力產(chǎn)生懷疑，所以才不能防御住第二劍的攻擊。真是陰險啊！”

“沒錯，之前不是講過安瑟爾謨的神存在論述么，我是從那里得到啟發(fā)的。”

“嗯……我記得是說因為人心中有‘完美’的概念，因此意味著‘完美’存在，而這個‘完美’就是神。大概是這樣吧。”

“記得還真清楚……所以我也是據(jù)此推測他的能力也是將人心中的某種概念擴大化的結果。”

“擴大化？”

“哦，上次忘記說了，這個理論在后世被反駁的一個點就是黃金做成的山——金山存在嗎？”

“怎么可能會存在，啊！你是說……”

“我們腦海中有金山的概念，是因為我們可以將‘金’和‘山’的概念進行組合。同樣，我們有‘完美’的概念，也是因為我們可以將各種我們理想中的概念組合起來。也就是說，安瑟爾謨的理論錯誤的將完美的概念進行了模糊和擴大。”

“所以安瑟倫的能力，就是將人心中的概念擴大，確實很簡潔，也符合你之前的構想，他能夠長時間保持能力的覆蓋。”

“對，盡管有些許不嚴謹，不過能夠解釋的很通順，我認為八九不離十了。”

“有你的啊狄卡，這么一天就想了這么多！”歐仁妮開心的笑了起來。

“還早呢……”狄卡臉上還是愁云密布。

“怎么了嗎？既然對方的能力已經(jīng)推測出來，應對就簡單了，只要自信一點就好了啊~”

“不，沒你想的這么簡單。”狄卡道：“人類的意識不可能百分百的受到自己的掌控，安瑟倫正是通過不斷的心理暗示，給人植入他是無敵的這一信息，才讓其他人都對他束手無策。包括我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因為聽說過他之前的事跡，所以還沒動手先怕了三分，進而被他的能力放大，子彈也就無法擊穿他了。”

“呵，這倒是挺像那些教會做的事情。”

“安瑟倫自己也是主教，沒毛病。”

“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安瑟倫的能力足夠強大，我們哪怕潛意識里有一分擔心都足以致命，所以我現(xiàn)在正在思考有什么讓自己失了智的辦法……”

“還真不是開玩笑啊……拉布雷德怎么樣？”

“他腦子是簡單，可又不傻，話說你是在開玩笑吧，對吧。”

“你說的方法，我倒是有個主意。”

屋外一個聲音響起，正是熱羅姆推門進來。

“父親？你怎么也過來了？”歐仁妮回頭問道。

“剛交代完工作，來看看狄卡，正好聽見你們說話，偷聽了一會兒，別介意。”

“偷聽這一點就很讓人介意了啊……我們又沒在聊什么。”

“萬一在聊什么呢，我直接進來不是很尷尬嘛，哈哈哈。”

“多余……”歐仁妮不屑的說道。

“言歸正傳啦二位，”狄卡攤了攤手：“關于部長您說的方法，指的是什么？”

“神侍隊。”熱羅姆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