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你想到了什么嗎？”狄卡問道。

“只要是生物，就要遵守生物的規律。”歐仁妮道：“它如此龐大的同時，甚至能夠浮空，必然有所代價。而這類巨獸付出的代價往往是巨大的能量消耗。”

“嗯，所以我很奇怪，它如何獲取養分呢？”

“自我們從存在之間出來大概過了多久？半小時有嗎？”

“差不多吧……怎么了？”

“你看它的腹腔現在還是鼓鼓的，這種規模的生物活動半小時所需要的能量，不可能讓它一直狀態充盈。”

“也就是說，它一邊在戰斗，一邊在以某種方式補充能量，沒錯吧。”

“對，你說過利維坦的原型是一種海獸，不過這里離海邊還有不少距離。這附近能用來補充的資源……空氣！”

歐仁妮驚叫一聲，已經推測出了答案。

“空氣……的確，無形的東西最容易被忽視掉，而如果它的能量來源是空氣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么它連動都沒動過就可以補充腹腔的養分了。”狄卡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理，但仔細看的話……”

歐仁妮用邏各斯制作了一個簡易的望遠鏡，觀察了一遍巨獸的身體，一邊說道：

“觸手是從腔道中伸出來的，那里應該有一些大的氣孔，還有背部也有兩排較小的。考慮到能空氣中大量提取的養料，氮？或者氧？”

轟！

利維坦似乎注意到了露頭的二人，一根觸須又拍擊過來，狄卡和歐仁妮趕忙跳到坡下。

“羅束呢？怎么拖不住了，不會已經被拍扁了吧……”歐仁妮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似乎把腳下變得很滑……剛才我看到他似乎已經滾到山下去了……”

“不管了，周邊的元素足以讓我制作一些炸藥，如果它的腹腔內真的儲存著滿滿的氧……Boom！”歐仁妮又興奮了起來。

“如果是氮元素呢？”

“那就玩完了。怎么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你去賭一下吧。”

“為什么是我？”

“爆炸后只有你的邏各斯可以活下來，別這么看我，我也會幫忙的。我來吸引火力，你沖過去，怎么樣？”

歐仁妮輕松的說著。狄卡卻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這是一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賭博。

“唉，加入調查局這個決定簡直就是離譜……”狄卡嘆了口氣。

“別發牢騷了，想跑也不是來不及，怎么說，上還是不上？”

“上。”狄卡簡短而堅定的答應道。

“呵~”歐仁妮一聲輕笑，兩人欲言又止。

將邏各斯的力量集中在手掌，比起維持全身要省力的多。狄卡在列車頂上就已經做過，現在更是有了經驗。

一收一放，狄卡掛在巖壁上橫向的移動，悄悄的朝利維坦靠近。

歐仁妮從藏身處走上山頂，迎著托馬斯走去。

“哦？終于藏不住了嗎？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把水晶留下，成為我的國民。我可以不殺你，一個小姑娘沒什么理由給調查局陪葬。”托馬斯沒有急著讓利維坦攻擊。

“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懂，”歐仁妮道：“我沒古斯特那么天真，我從不認為這個世界有什么好的。相反，我可能還有點認同你，人類爭斗的天性。”

“既然如此，你何必與我為敵？”

“因為我從來沒想過改變人類，我只是相信，這個世界已經是所有的‘可能世界’里面最好的那個了。”歐仁妮淡然的說道。

“還說你不是萊布尼茨！拉普拉斯什么的我不會認同的！”山崖上移動的狄卡聽到，感慨之余卻只想著吐槽。

“那……再見了。”托馬斯失去談話的興趣，身后的利維坦觸手揮舞起來。

歐仁妮無法使用邏各斯，因為剛剛制造好的炸藥現在正被狄卡用外套包裹著背在身上。不過即使如此，歐仁妮也早就做好了覺悟。

“拜拜~”歐仁妮轉身便跑向山下。

“……到頭來你就是來說幾句漂亮話嗎，別想跑！”

利維坦的觸手向歐仁妮襲來，盡管看似笨重，絕對的體型還是讓觸手的陰影眨眼間覆蓋了歐仁妮的身影。

“羅束！幫我！”

迎面正好看到爬山上來的羅束，見到歐仁妮陷入危機，當機立斷，改變了歐仁妮鞋底的摩擦力。

與羅束連滾帶爬的翻下山不同，歐仁妮卻輕巧的在山坡滑行起來，一面規避著利維坦的攻擊，仿佛在跳一支華爾茲。

“我也要抽空學下滑雪了……”羅束羨慕的說道。

山頂上，托馬斯正專心的盯著歐仁妮逃跑的身影，靈巧的歐仁妮讓他很是火大。

不過，當狄卡爬上山崖，接近到二十米內的時候，他還是做出了反應。

“是你啊……我就說怎么少了個人呢。”

“怎么了，不行嗎？”

狄卡背著一兜子炸藥，小心的邁步靠近。

“無妨，”托馬斯說道：“你們的努力只會徒勞無功。我已經看過了你的能力，能夠暫時虛影化，讓我的攻擊無效沒錯吧。”

“嗯……非要說的話其實是錯了，不過好像這么理解也沒問題啦。”

“不過，你能力的限制我也理解了，三秒，現在你的狀態只能維持三秒左右。”

“足夠了。”狄卡做好了迎擊的姿勢。

空中的利維坦兩根巨大的觸手襲來，托馬斯得意的笑了起來。第一根觸手只是佯攻，第二根觸手則等待狄卡的邏各斯失效后進攻，這一套下來，等待著狄卡的只有死路一條。

噗！

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狄卡奮力躲避，還是未能完全躲開觸手的攻擊，斷掉的左腿被擊飛出去。

“怎么回事？”疑惑的卻是托馬斯，在他的計劃中，狄卡應該可以輕松的應對第一條觸手，然后被后續的攻擊滅殺，可是僅僅第一條試探性的佯攻……

“我的能力啊，如果不用來保護全身的話，能支持的還會久一點。”

狄卡險些痛的暈了過去，面色蒼白的說著，失去一條腿的狄卡，雙手卻牢牢的插入到觸手當中。

利維坦本能的收回觸手，而觸手根部的旁邊，正是一個張開的氣孔！

被縮回的觸手帶著飛向氣孔的狄卡，將身后的包裹解下，等待氣孔吸氣的瞬間。

“該死！不會吧！難道……”托馬斯驚慌失色，呆呆的注視著一切的發生。

“該死的是你！”狄卡一聲大喊，將炸藥包填入了氣孔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為什么會發現！

不對，還少火種，你就把希望寄托在同伴上嗎？我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的！”托馬斯又驚又喜，口中的話已經語無倫次。

“火種的話，這里就是啊。”一個聲音響起。

“古斯特！你……”

還未等托馬斯說出口，一個身影瞬間穿越百米，到了利維坦的身下。小巧的鐵盒拋向了空中的狄卡。

古斯特看著自己最愛隨身攜帶的打火機，緩緩的說道：“托馬斯啊，這是人類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