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法居然有效……我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全部沒用？”歐仁妮發著牢騷。

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調查局的眾人總算是休整了精神。拉布雷德在玩累了之后肆意的朵頤著古斯特放在存在之間的幾箱罐頭，現在到角落里蜷起身子，已經睡著了。

“我倒是覺得并非全部白費，我們能夠讓拉布雷德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也和他自己的想法離不開關系。說不定剛才我們舍命的戰斗，在他眼里是在陪他玩游戲呢。”

狄卡喝了口水說道。食物已經被拉布雷德霸占，趁著還不餓，用水墊墊肚子便已足夠。

“外面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古斯特看了看手表說道：“雖然對方大概率能夠在我們出來時的第一瞬間察覺，不過如果要跑出城外也用不了多長時間，還是值得一試的。”

“等一下！”熱羅姆出聲道：“我倒覺得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你是指什么？”

“首先，我們應該沒有猜錯，對方的能力可以支配城市，且只有在城市之內才能發揮力量，所以他才沒有追進存在之間內。”

“這倒是在理。”

“而且，對方應該不能支配‘人’，否則先不說我們。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存在之間的入口肯定早就被發現了，如果敵人擁有支配人的能力，早就一窩蜂涌進來了。”熱羅姆熱著身說道。

“的確如此。那就暫時將他的能力認為是可以支配城市內的無機物——這么說應該沒問題吧。當然可能還會有一些限制，否則我也想不到能戰勝這種能力的方法了。”古斯特點了點頭。

“不過如果對方不能掌控城市中的人類，他又是如何掌控我們的動向呢？總不能憑借肉眼或是監控器之類的東西在整個城市之內找出我們吧。”

“我和狄卡之前出去的時候，”歐仁妮道：“的確有機器人和無人機之類的東西可以自動化監控，不過在巴黎這邊并沒有遇到。”

“所以我覺得……”狄卡摸了摸下巴：“對方既然有對城市的感知能力，恐怕這里的市民有著某些共性是我們不具備的，所以很容易就能區分出來。”

“那到底是什么呢？我不認為從生物學上來說我們和這些市民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一種可能是邏各斯，蓋布既然是七賢議會的成員，追蹤我們不是難事。但這樣一來我們只要賭蓋布休息的時候出去，對方就失去了目標，我不認為一個自認為穩操勝券的人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那其他的可能性呢？”

“我也沒什么頭緒……”狄卡尷尬的笑了笑。

“信仰……”古斯特突然開口：“奧古斯丁曾經在作品中描述過。他抽象出了三種城，上帝之城——由虔誠者和天使組成的城邦，而在我們這邊，恐怕虔誠者對應巴黎市民，天使對應奧勒留和其他能力者。”

“還有兩種是？抱歉我確實沒好好聽中世紀的課。”

“地上之城，由墮落人類和墮落天使組成，文中對應的其實是凡人的人性，比如自私，驕傲等等。而任由人性發展下去的結果則是魔鬼之城，會招致神的判罰。”

“如果據此推理，的確，我們看到的市民確實友善而虔誠，奇維塔特的大部分國民也是如此。”狄卡點了點頭。

“但這樣一來就麻煩了，”歐仁妮道：“如果我們想要瞞天過海，‘虔誠’可是裝不出來的。”

“裝不出來？”熱羅姆笑出聲來：“那么，只要真正的信仰就可以了吧。”

…………

“狄卡你先出去，記得覆蓋好邏各斯，畢竟對方萬一在門口埋上炸彈什么的就不好了。”歐仁妮道。

“我知道了。”狄卡站在存在之間的出口，其他人緊隨其后。

一陣光芒閃過，狄卡出現在入口之外的坑洞里，四周張望了一圈，比了個手勢。里面的人看到后便緊跟著出來。

熱羅姆聚精會神，三根權杖投擲出去，穩穩的立在地陷凹坑的泥土中：

“凡在此范圍之內的人，必須無條件的信仰神。”

“這個法令真的有用嗎老友？我怎么沒感覺有什么區別啊？”古斯特看向熱羅姆。

“我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狄卡道。

“可能是什么潛移默化的改變吧，既然我能感受到精神力的流逝，這個法令必然已經生效了。”

“在這里等一下吧，這個能維持多久？”

“奇怪，似乎不算是很強的法令，不知道是不是沾了這座城市的光，幾個小時應該沒問題。”熱羅姆閉目感知著。

“可以移動嗎？”

“可以，當我們穿過底線的時候我將頂點那根權杖轉換位置就可以。”

“還能這樣啊，我還以為必須要自己去拔下來呢。”

幾人等待了幾分鐘，四周依然沒什么動靜，倒是能聽到遠處市場區的喧鬧。

“看起來我們沒有被發現。”歐仁妮聽著遠方的聲音：“沒有緊張和慌亂的那種氣氛。”

“那我們向上移動吧，現在畢竟是坑底，歐仁妮，靠你了。”古斯特道。

“嗯。”歐仁妮簡短的回復著，已經將附近的泥土集中，堆砌成臺階通往上方：“這種小動作就算被察覺到應該也不會在意，畢竟城市里每天移動的物體可多著呢。”

隨著熱羅姆變換三根權杖的位置，幾人緩緩的踏著臺階，很快就來到了地表。夜晚的城市沒有電燈照明，只有遠方的市場區依稀閃爍著煤油燈的火光。

“那我們出城吧。”狄卡道。

“等一等。”

“怎么了，歐仁妮？”

“我覺得，現在正是一鼓作氣拿下奧勒留的機會。”

“你確認？還是繼續收集一些情報吧。”

“你忘了我和你說過什么了狄卡？行動有時比深思熟慮更重要。我們出去以后，父親收回邏各斯之后，蓋布便可以感知我們的存在。而這次我們在存在之間躲藏了這么久是出于對方對我們的不了解，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對方一定會認真起來。”

歐仁妮有條不紊的說著，狄卡沉思片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還是女兒靠譜，我們走吧。”熱羅姆爽朗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