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望舒微微欠身致謝，像個高貴的公主般走到了屬于她的舞臺中央。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過的很開心，因為我遇到了一群最可愛的朋友，謝謝你們的陪伴。”

掌聲再次響起來，然后稀稀落落沉下。

“這首曲子，是你教我的......小錦哥哥。是不是很疑惑什么時候我竟然換了稱呼，叫你錦？其實我從來都不喜歡叫你哥哥，這個稱呼對我來說，是種束縛，是種煎熬。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給了我太多溫暖。在我記憶中，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我總覺得我對你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喜歡。本來想再晚些和你說感情的事，但……”

沐望舒視線落在了季歡顏身上，好似只是隨意的一個轉眸，并未引起其他人多想。

“我怕我的遲疑和懦弱會把我最愛的你推得更遠，所以我人生中第一次為你站上了這個明亮而又讓我害怕的舞臺。

小錦哥哥，望舒喜歡你。

錦，我愛你。”

溫錦突然對這個“妹妹”有了陌生的感覺。

他從未想過，望舒對自己的感情是這樣的。此刻臺上光鮮亮麗又不安彷徨的她真的很讓人羨慕又心疼。

大家都在等著他的回應。

溫錦面色似乎沒有什么波瀾，緩緩抬步朝她走去。

一邊默默無聞的季歡顏也在等......

他還是那么溫柔地看著沐望舒。

“我先送你回去。”

溫錦拉起沐望舒，什么都沒有說就走了。

周圍頓時議論紛紛。

鐘離嘉也被這一幕搞得措手不及，原來望舒對錦的感情這么深。其實現在想想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是因為太熟，反而熟視無睹。

“那我們也撤了？”童笙提議。

大家都表示贊同，于是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

“歡顏，等會我送你，順路。”老杜突然來到季歡顏面前，雖然有些詫異，但她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鐘離送童笙和希有，老杜送季歡顏，大家也心照不宣的沒提剛才的事。

路上。

老杜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季歡顏也沒什么心情說話，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路。

季歡顏下了車，道了謝，沉默的老杜還是平時那張不茍言笑的臉。

他叫住了她：

“你也喜歡他。”

肯定句。

季歡顏像個被看出心事的孩子，手心都是冷汗。

她定了定心神，有些好笑道:“老杜你也這么八卦？”

老杜面露囧色，不過他還是那么一本正經：“剛才大家都看得出來，老大只是不想讓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指指點點才帶她離開。雖然我倆是兄弟，但是我不希望他因為感情而影響到工作。所以，你要是真喜歡他，就勇敢一點，向他表白，我想他的態度肯定和今晚不一樣。你是我隊友，你不能慫，不可以比沐望舒還差，你看人家今晚多勇敢。好了，我說完了，拜拜。”

季歡顏就這樣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倒車、轉彎、離開！

他都說了些什么？

他是在鼓勵她，表白？

還是嫌棄她，太慫？

“誰喜歡他了？是他喜歡我好不好？誰想表白了？他向我表白還差不多！誰慫了？沐望舒了不起啊？我也可以好嗎？”

季歡顏朝著空無一人的大馬路瞎吼了半天，最后弱弱地反問了一句：“我剛才說了，我也可以？”

門衛叔叔：“同學，大晚上要進來趕緊的，我知道你回來了，不用打招呼！”

季歡顏窘迫不已：“好的好的。”

-

老杜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指尖快速地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然后收回手機，開車離去。

溫錦收到一條消息：

“人已送達，實在太慫！”

溫錦笑了，無奈地搖搖頭。

溫錦并沒有送沐望舒回家，而是帶她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個山頂。他望著腳下的那片燈火，是多少人追求的安身立命之所！

他也是其中一個罷了。

“望舒，我好像沒和你說過我為什么這么喜歡來這？”溫錦依舊目視前方，沐望舒從他后邊上前了一步，和他并肩而立。

“沒有。只知道你喜歡，所以我也就喜歡了。”她淡淡地望著面前的城市夜景，心里也談不上喜歡，只是一些連片的燈火罷了。

“因為她。”

沐望舒覺得有些涼意灌進了單薄的裙子，但她覺得還能忍受。

“她叫季歡顏。”

“……”

“我等了她很多年。”

沐望舒自嘲地笑了:“所以，我是被拒絕了？”

“抱歉！”

沐望舒看著眼前這個冷漠疏離的男人，心中刺痛。他的溫柔屬于“妹妹”望舒，而不是“愛人”沐望舒。

在他面前，她失去了所有的驕傲，可是，那些驕傲都是與他有關啊！所以，她最終失去的還是他，對吧？

溫錦看著蹲在地上緊緊環抱住自己的沐望舒，他是心疼的。多年的妹妹突然對他表露真心，他其實太過驚慌。到底是她藏得太好，還是他太過于遲鈍？

他從沒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如今，他真的說不出那句——好，我答應你。

他也想過找些好聽的話去安慰她......

可是，既然注定結局是會受傷，我們又何必故作善良，說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洗清自己的罪惡。

希望這山間的清風來時輕柔些，因為這里有個傷心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