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瑟本來已經定好了要去找季歡顏的，可她們大四結課了，學校在安排實習和畢業論文的事，一時也抽不出空去了。于是兩人只能寒假回家見了。

卸下了考研這座大山，秦瑟瑟終于能舒坦些日子了。爬上床抱著平板先登錄了自己的游戲賬號，小試身手了一把，找了找感覺。有人看到她上線了都發消息邀請她，她沒搭理，去看了眼“鐘意你”，離線狀態。她看了眼時間，離睡覺還早，要不，問問他？

她放下平板，拿過手機組織了下語言，然后給他發了條消息；

“好久沒玩了，剛剛試了下，感覺還不錯。有空嗎？來一局？”

等了許久沒見回，她自己又去玩了一局，可能是心里掛著消息，所以操作也沒以前那么極限華麗，一場本可以十分鐘手握勝利的戰局硬生生打了二十來分鐘。最后雖然贏了，也難逃隊友的口水戰：

“你是大神本人嗎？”

“大神，你今晚怎么了？是太久不打生疏了嗎？”

“大神，你拖起后腿來也不一般。”

“大神，我剛剛還救了你，嘻嘻。”

“一看頭像就知道大神是個女的，聽說女生來那個時脾氣都不好。”

“可是她今晚打的也太……溫柔了吧！”

“對哦！不應該一上來就滅了全場嗎？”

“……包括我們嗎？”

秦瑟瑟淡定地敲了兩個字：“是的。”

全場禁言，鴉雀無聲。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秦瑟瑟打開手機，嘟嘟進來幾條消息，時間顯示在凌晨一點多。

“抱歉！今天有個方案出了問題，所以剛在加班沒看到消息。”

“剛才回去的路上發現A市的夜晚挺美的。”

“晚安。”

“嗯，好像現在說早安才對。”

“早安。”

……

秦瑟瑟抬手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她剛是被嚇醒的。夢里邊所有人都在說一句話，都在不停地笑——“你完了”。接著畫面轉到了A大門口，學校怎么這么小？她怎么變成了巨人的模樣？下邊那些像黑色小顆粒的人都仰頭看著她，只聽見一陣一陣的音波由弱到強傳到她耳邊，你完了，你完了……她試著蹲下身子湊近點看清楚他們，突然大家都不見了，四面八方開始有異響，她感覺自己像被包在了一面鼓里邊，外邊有人在敲擊鼓面，她的心也跟著“砰、砰、砰”，那人越敲越快，她的心也越跳越快，“砰砰砰”。緊接著就是那一聲又一聲：“你完了、你完了”。

她開始煩躁、憤怒，“告訴我，什么完了？你們是誰？不要敲了。啊！”她一個拳頭將所有的教學樓砸的粉碎，灰塵漫天，她捂著耳朵看著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她把A大砸了！她，她不是故意的。怎么辦，她沒學校讀書了，她白考了，她要被警察抓了。應該沒人被壓在下邊吧？那是人命啊！她仿佛看到自己手上沾滿了血，她趕緊彎下腰在那堆廢墟中用手刨。

“你們再堅持一會，我馬上來救你們。”

然后那句話又開始出現，她怒吼了一聲，“你才完了，你全家都完了。”話音剛落，山體開始抖動，狂風從地下竄起，天上悶雷滾滾，陰云就壓在她頭上。她想挪動步子，發現自己被定住了。她眼睜睜看著大水淹沒了學校，狂風將那些消失的人從地下拋出，閃電劈倒了唯一聳立的一座鐘樓……她分明置身其中，可此時她卻什么都聽不見，像在觀看一部默片。所有的災難都源自于她，她驚恐地抬起雙手……

“我完了！”

驚醒過后，秦瑟瑟壓了壓依舊起伏急促的胸脯，“我還沒完！”

她拿過手機看了許多遍那幾條消息。不管夢里多么兇險難忍，當驚醒時發現現實依舊平靜祥和，還收到了期盼回復的消息。能睜眼就看到你的問候，撫平了我心里一切的恐懼。

“早安！”

清晨的呢喃暖化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