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大幾了？”

“大四。”

“那就是今年就畢業了。”曾有時抱著手臂，摸了摸下巴緩緩道：“這個時候確實是比較迷茫和糾結的時期，對自身專業知識能力的懷疑，不知道該選哪條路走下去，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同時又對社會充滿了好奇。好不容易發展了點興趣，堅持許久后又看不到希望，放手又舍不得，不放手又浪費時間。在學校這個小圈子感覺自己都挺好，但是實習遭人嫌棄，投簡歷被拒之門外，等等等等，這么一說，同學們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怎么覺得他有點幸災樂禍？”季歡顏低聲道。

甜二顯然很投入也不接話。

安妤淡淡道：“習慣就好。”

姜青：“說出了我的心聲，就是我本人沒錯了。”

“我前邊說的都是普遍現象，那不普遍是什么樣的？”曾有時渾厚的嗓音敲擊著每一位正在思考中的同學，“其實不難想，很簡單。你左右搖擺的時候，TA已經選好了最想要的東西；你沒堅持下去的興趣，TA獨自堅持著；你的大學碌碌無為，TA的大學從一而終。你在這問我未來該怎么走？人家已經在未來的路上了……羨慕嗎？”

同學們有點頭，有回答，羨慕。

“說實話，這種活得通透的人，我也挺羨慕的。但你不妨問問TA經歷了些什么？他可能會和你倒一缸苦水，或者淡淡一笑，說句都過去了。那么，這些背后都是什么？”

“努力。”

“堅持。”

“多和輔導員談談心。”大家哄笑。

曾有時也跟著笑了笑，“是舍棄。”

人群中一朵朵鮮艷的笑顏都如褪色般，淡了。

“你們之所以有那么多焦慮，無非就是什么都放不下，什么都想要。當生活把這些都捧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又都能拿得穩、裝得下嗎？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限的精力應付無限多的事情，最終就是你一無所獲，忙忙碌碌，并且不停抱怨生活為什么‘唯獨’對你這么‘殘忍’。

同學們，如果你真要從事醫療這份職業，那請你專注你的學科，學精學透學到專一；如果你覺得這個職業太累了，那趁早，找找自己的其他興趣，好好發展你的興趣，起碼你還有另一條出路；而左右搖擺的那些同學，你如果能讓‘天平’平衡最好，如果不能，那祝你好運，畢竟現實沒那么清醒，總是揣著很多迷茫的人，你也不孤獨。”

甜二徹底沉默了。

姜青感慨：“這話太絕了！”

“你們也知道，我就一個中學輟學的，文化素質還沒有在座的各位同學那么高，所以不知道怎么組合形容詞和名詞才顯得動聽，還希望同學們多擔待。我當年算是一種孤勇，輟學學醫，任何人都勸不動，一門心思都花在這上邊。我記得當時站在華療醫院門口時還有些不屑。”他搖搖頭，“這個地方不適合我。”

他看了眼溫華之，對方也不屑地看著他。

“后來還是去了華療，沒辦法，我這人就是這么不要臉。”

季歡顏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個話題我聽到過太多次了，真是可以入選為‘十佳必答題’之最。”曾有時也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沈陽同學繼續問：“那老師會收徒弟嗎？”

曾有時擠起眉頭，看向溫華之：“院長，我可以嗎？”

姜青摸著下巴，一副思考的樣子：“這兩人，有情況！”

季歡顏：“！！！”

多次莫名被點的溫華之冷冷地看了一眼臺上某個挑事的家伙，“沈陽同學在問你。”關我什么事。

“沈同學，這得看緣分。”曾有時看向沈陽，非常認真地說道，但表情分明就是不那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