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個齷齪到讓人羞于啟齒的人
- 不舍黃河東流去之大學里的青春
- 五松山
- 3664字
- 2019-12-12 09:35:02
在世界文學名著《悲慘世界》中,大文豪雨果先生用他那特有的細膩筆觸描寫了一個相貌丑陋,行事齷齪的小人。
德那第是個矮小、瘦弱、青臉、骨角崚嶒、貌似多病而完全健康的人;他那表里不一的性格無時不表現的淋漓盡致。他為了提防別人而臉上經常帶笑,幾乎對于所有的人,既使是對一個向他討一文錢而不可得的乞丐,他都客客氣氣。他目光柔滑如黃鼠,面貌溫雅如女人。他的殷勤,表現在喜歡陪著一些下等人喝酒。誰也不曾灌醉過他。他經常抽根大煙斗。穿件粗布罩衫,罩衫下面穿身舊黑衣褲。德那第為人陰狠,貪口福,游手好閑,長于應付。德那第的特點就是精細險狠,四平八穩,確是個穩扎穩打的惡棍。那種人最惡劣,因為他貌善而心詐。德那第也有他的長處,例如謹慎警惕,眼力犀利,善于窺測情形,隨時控制自己說話的分量,并且總是掌握的恰到好處。他有海員們對著望遠鏡眨眼睛的那種味道。德那第是個政客。這個德那第收養了一個可憐的小姑娘,整天拿著當一條小狗對待,什么累活臟活全讓她干。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可謂是吃的是豬狗飯,干得是牛馬活,受盡了了人間的折磨。有一天有一個過路的冉阿讓先生在德那第的店里住了一晚,發現這個小姑娘的悲慘境遇以后決定要收養這個小姑娘。本來那個德那第大娘一聽說那個冉阿讓要收養這個小姑娘高興的不得了,心下想:“總算把這包袱甩掉了。”沒成想德那第在一邊看出了這個冉阿讓不是個一般人物,應該是個大富翁吧?馬上提出:“要想收養小姑娘可以,但是必須拿錢來!”拿錢就拿錢吧,問題是這個德那第太狠了,上來說好的二十個銅子,很快就長到了一千五百法郎,才讓冉阿讓把那個可憐的小姑娘領走。可是那冉阿讓和那個小姑娘剛剛走了不久,這個德那第又動開了壞心思:這個人雖然穿件黃衣,卻顯然是個百萬富翁,而我竟然是個畜生。他起先給了二十銅子,接著又給了五法郎,接著又是五十法郎,接著又一千五百法郎,全不在乎。他也許還會給一萬五千法郎。我一定追上他。任何事情都是有限度的,獅子大開口,反復無常,純屬小人行為。那個德那第最后追上了冉阿讓,沒成想冉阿讓拿起棍子就打,嚇得德那第抱頭鼠竄,才算了結。
東西方的文化千差萬別,但是對待善惡的描述卻是差不多的,人心向善是不分地域的。可情況往往有意外,這個何為富單憑長相看不出有任何齷齪的地方,一米七多的身材,長著一對大眼睛,看人時老是帶著一副和善的面容,只是有時候別人和他說話時,他會不住的上反眼睛,露出白色的鞏膜,弄得那和他說話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心里不是個滋味,不知他那心里是怎么想的,讓人很不舒服。
話說這天高大河從手術臺上下來以后正在忙著寫手術記錄,突然何為富老師提出要他幫忙打飯,高大河高興的不亦樂乎,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兒去給何為富老師買飯。買飯是小事,問題是何老師不光讓高大河跑腿,還得把飯錢給出上。這出就出吧,但是這個數額太大了,高大河和同學們在醫院實習和在學校時一個樣,每頓飯只吃兩個饅頭加一角錢的菜,平時口袋里也就裝著兩三毛錢的菜票,這何老師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說一斤炸肉,要知道一斤炸肉是一元多錢,這可是相當于高大河那些同學們每個人五六天的菜金,就是借也得至少借兩個人的菜票才能湊夠這一斤炸肉錢,因為高大河知道同學們的那點家底,一幫窮學生,平時都和高大河一個樣口袋里裝三五角錢的菜票就很酷了,炸肉那樣的極端美味他們可是連想都不敢想。想到這些高大河止不住面露難色,問題是為難歸為難,這飯你還得買。讓人稱奇的是那個何為富老師對于高大河的難為表情視而不見。
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高大河費了好大的力才從張小勇和楊綿羊那里湊夠了那一斤炸肉的錢。讓他沒想到的是,張小勇悄悄告訴他,這個何為富老師已經找自己買過兩次飯了,從來沒說還錢。楊綿羊也已經幫忙給那個何為富老師買過一餐飯,也沒給錢。高大河知道遇上什么人了,但是因為是第一次,你也沒法推脫,只好硬著頭皮給那個何老師買了一斤炸肉三個饅頭,只在心中暗暗祈禱,但愿何老師良心發現,有一天把那頓飯錢還給自己,我那可是五天的菜金。
高大河就這么等啊等啊,一天過去了何老師沒有提飯錢的事,兩天過去了那個何老師還是沒提飯錢的事。一個禮拜過去了,外科實習馬上就要結束了,那個何為富老師就像沒事人一樣,壓根就沒有還賬的意思。高大河知道高手在民間,看來這個醫院不光是個美女成群鮮花盛開陽光燦爛的地方,林子大了,什么樣的鳥都有。齷齪與不齒是一種普遍現象,垃圾與蠅蛆無時不在,無處不有,在這里用無賴和下流定義這個何為富尚顯蒼白無力,應該把他定為垃圾才是恰如其分。中國文化講究的是人窮志不短,富貴不能淫,人心向善,這個何為富算不上很富,但他絕對不在窮人之列。堂堂一個大醫院的外科大夫,夫妻都是雙職工,都有固定的收入,在社會上應該算得上是上等人了吧?可他老人家怎么就能對著一些天天跟著他學習,一口一個老師喊著他的窮學生下得去手呢?那個德那第再狠、再黑、再貪、再不要臉,可他那是對著一個富翁去下黑手的,在這一點上這個何為富比那個德那第還有可惡之處。
再有一個禮拜外科實習就結束了,這天幾個同學在大夫辦公室閑談,他們一方面交流著在外科學習的心得,一個方面交流著三個月來心理感受,說著說著又談到了那個何為富老師借錢不還的事。沒想到的是,鐘薇薇、李娟那幾個女同學都給何為富買過飯,而且都沒有得到過還錢。一聽說何為富不光讓男同學打飯不給錢,而且對女同學也當仁不讓,如出一轍下的黑手,張小勇那暴脾氣又上來了,大聲的說道:“什么何為富,我看他是為富不仁,就叫他何不仁算了。”
張小勇這一咋呼驚動了坐在外間的人,平時待同學們非常和善的鄭老師一步就進來了。他這一進來不要緊,同學們一個個嚇得面紅耳赤不敢作聲了,為什么?因為在中國文化中講究的是:臣不議君,子不議父,一日為師終身如父,尊師重教。不管怎么說人家那個何為富也是自己的老師,你們在背后議論人家那不是死罪嗎?不就是幾頓飯錢嗎?值得嗎?
鄭老師看到大家那緊張的樣子,忍俊不禁的笑了,返回身看了看外邊的人,還好,那個何為富沒在,趕緊把大夫值班室的門關好,然后悄悄的問道:“你們是否在議論那個何不仁啊?”他這一問大家都愣住了,難道這個鄭老師和大家心有靈犀一點通,他怎么也叫何為富為何不仁啊?鄭老師并不在意大家那疑慮的神色,不等大家回答繼續說道:“我是住院總醫師,不光負責對大家的實習安排,還應該囑咐大家一些想不到的注意事項,是我失職了,沒有告訴大家注意一些應該注意的人。”講到此處,鄭老師環顧了一下大家,看到大家那吃驚而又興奮迫不及待想聽下去的表情,侃侃說道:“這個何為富是近幾年剛畢業的大學生,不知怎么搞得這個人太愛賺便宜,簡直有點貪得無厭,沒有底線,尤其對于實習的學生,每個人至少要給他打一次飯,不給人家錢。醫院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由于是一些小貪小賺,也沒法上綱上線,學生不主動告狀,醫院很難處分他。劉主任昨天剛剛囑咐我,一定要告訴同學們,不要怕醫院丟臉,因為同學們沒有工資,一個個都是窮的叮當響的窮學生,不能讓大家太吃虧了。”少傾,鄭老師又說道:“這個何為富做得許多事情確實不像話,他利用工作之便,開口問人家要東西已經不是三天五日,看到病家有什么要什么,前幾天來了一個做手術的,其愛人是蔬菜公司的營業員,天天讓人家給他買菜,據說那幾天他家里的蔬菜都吃不了爛了,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偷偷往外扔。如果是干煤井的他就讓人家給他買碳,如果是干電影院的他就讓人家給他買電影票,如果是在公共汽車上賣票的他就抽時間去做人家不花錢的車,總而言之,他是逮著誰是誰,逮著什么要什么。大家明白了沒有?告訴你們是為了讓你們注意,盡量少吃虧。至于你們和何大夫的關系,我想大家會處理好的。”
還能說什么呢?人家都囑咐到這個份上了,醫院已經盡力了,吃了那點小虧就自認倒霉吧!
醫院是一個治病救人的神圣的地方,這里的工作人員自打穿上那身圣潔的隔離衣開始,迎來了多少人的羨艷與崇拜,每一個身在其間的人們當然應該克己待人,嚴于律己,處處為人表率,為人們的身體健康付出自己應該付出的愛,讓世界變成美好的人間。但是往往事與愿違,像何為富這樣的為富不仁的人傷害了多少善良人的心?沒辦法,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分左中右,好壞參雜,讓人良秀難分,正因為如此這個世界變得更加豐富多彩,讓人更加有興趣去探究,這應該是上帝的懿旨吧!
問題是那個何為富,不,應該是那個何不仁,據說不幾年以后就提了個院長,由當初的蠅蛆變成了老虎,這應該是厚積薄發的結果吧?只是這個“積”的來路也太齷齪了吧?簡直齷齪的讓人羞于啟齒。那都是后話,在此不表。
外科是一個含金量非常強的技術活,學起來趣味濃厚,三個月的外科實習不知不覺就結束了。按照黃河醫學院附屬醫院醫務處的安排,一九七七級四班二組那十個同學馬上轉入內科實習。俗話說得好啊“金眼科,銀外科,黏黏糊糊是內科。”這內科在學校是用上功夫最多的一科,大家都想把自己的理論在這里驗證一下,所以那樂趣一點未減,一個個干的是熱火朝天。
話說就在大家轉入內科實習干得正歡,一步步向畢業走進的時候,突然麻煩事又來了。
要知有何麻煩,且看下章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