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本來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暴躁起來,烏云以極快的速度占據了整個天空,雷鳴閃電出沒在厚厚的云層之中,很快珠子般大小的雨滴就從云層上掉落下來,打在凱勒家的房屋上,打在木質的窗欞上,雨蓬瘋狂的跳動節奏,凱勒禁閉家門和所有窗戶,外面的風大的嚇人,凱勒透過窗戶看見遠遠的一顆樹都要被風吹斜了,這一場暴雨來的突如其來,比上一次的那一場雨都要大的多。
父親檢查完家里漏水的情況,表情很滿意,應該是沒有地方再漏水了。暴雨天氣讓家里的光線都昏暗了下來,凱勒只能點起燈,不然視線都看不清了。外面吹著呼呼的大風,透過縫隙,像鬼哭狼嚎一樣向凱勒的耳朵襲來,不過凱勒卻平靜的像一灘死水一樣,無聊的望著外面昏沉的大地。
“這鬼天氣什么時候才能完!”父親大聲的抱怨著。
剛坐下來的父親又起身,走到了廚房,廚房里傳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一個金屬的東西掉落到了地上,父親又大聲的罵了一句,凱勒聽到父親把東西撿起來的聲音,又過了一會,父親拿著一杯酒出來了。
凱勒好像從來沒見父親喝酒喝醉過,父親不像酒館里的那些酒徒,一身酒味從老遠就能聞到,父親喝酒很安靜,從不因為喝酒和母親吵鬧,也沒有因為喝酒而罵罵咧咧說過一句粗話。
凱勒又想起了父親的那句話:“男人不能沒有煙和酒?!边@句話他至今沒能明白,也許等到他從一個男孩變為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明白吧。
暴雨停的時候,皎潔的月亮已經掛在了漆黑的天空上,周圍散落著稀少的星光,凱勒家一片狼藉,外面擺放的東西都被吹倒了,有的還被吹到了田里,凱勒得把這些東西撿回來清洗一遍,然后重新放回原處。
凱勒和父親忙完這些事情,母親就回來了,母親的鞋子和裙擺上都沾上了泥土。
“這天氣真嚇人,我還擔心你們搞不定家里的事,就趕著回來了,沒想到你們已經把這些事情都弄好了。”母親環顧四處,心里放了心。
“我們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嗎?”父親很不服氣的講。
“現在看也沒那么糟糕?!?
“家里現在沒有漏水了。”我這時候插嘴說。
父親配合著我,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
“行!行!行!你們厲害!行了吧!”母親只能無奈的妥協。
“對了!爸爸帶了野牛蹄回來了,媽媽你來燉牛蹄吧!”凱勒惦記著牛蹄的美味。
“哦?你哪來的錢買的?”母親半信半疑的問。
“爸爸沒有花錢買,那是爸爸自己打死一頭野牛換來的?!眲P勒搶在父親面前說出。
“哦?你爸還能打死一頭野牛?”母親表示不信,語氣還帶點嘲諷。
“行了,先進屋再說。”父親懶的計較這些。
“還真有啊!”當凱勒把牛蹄放在母親面前,母親一臉的驚訝。
“怎么樣?沒騙你吧!”凱勒一臉神氣的對著母講親。
“我這就拿去燉,凱勒,去洗兩個蘿卜,斯德,把這剁成塊,小一點?!蹦赣H像個指揮官一樣,指揮我和父親作戰。
我和父親乖乖的聽著司令官的命令,執行自己的任務,母親則去廚房里準備東西。
我很快的就把蘿卜洗好了,并且把蘿卜切成了塊,父親在外面用斧頭把牛蹄也剁成了一塊一塊的。
“這牛蹄一半燉一半鹵吧。”母親邊用水沖洗牛蹄邊說。
“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父親很無所謂的回答。
“好了,我再炒幾個菜配一下,凱勒你要吃什么?面?還是米飯?”母親弄好了牛蹄,問我。
“面吧!感覺好久沒吃面了。”
“好,那我們今晚就煮面吃吧!”母親說完就轉身去煮面了。
外面吹來一陣涼爽的清風,帶著母親煮飯的香味,田野里又響起了熟悉的蛙鳴和夏蟬,母親一般在這個時候才回來。
風剛止,母親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好咯!吃飯了!”母親在桌上擺了一桌美食,凱勒在屋子外面都聞到了。
“哇!”凱勒已經止不住的流口水,他等不及的要開動了。
“吃吧!吃吧!”父親把酒放在自己的面前。
凱勒立馬夾起一塊散發著香氣看起來很可口的牛蹄塞入口中……
“嗝~”凱勒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打了個飽嗝。
凱勒感覺自己有點困了。
“我去睡覺了?!眲P勒和母親說了一聲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凱勒起來父親母親已消失無影,桌上給他留了早餐。
“今天又不能去布萊叔酒館了嗎?”凱勒心里很失望的想著。
那些家畜已經喂過了,凱勒又只能呆坐著無聊。
中午,父親回來了,他帶著一把獵槍回來了。
凱勒的注意力瞬間被獵槍吸引住,連克里斯的故事都暫且不能讓他提起興趣。
“爸爸!這是獵槍吧!”凱勒不敢相信的問。
“是獵槍?!备赣H很平淡的回答。
“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凱勒很想摸一下獵槍。
“看吧?!备赣H把獵槍湊到凱勒面前。
“可以摸一下哦!”父親看出了凱勒的心思。
“真的嗎?”
“摸吧!”
凱勒把手放在獵槍上,指尖觸碰在獵槍的肌膚傳來一股冰冷的涼意,和凱勒想的不一樣。
“來,爸爸給你看一下獵槍的威力!”父親的表情變的興奮。
父親從屋子里拿出一個鐵制的罐頭,把它擺在一處高處上,然后站在十米外用獵槍瞄準它。
“砰!”獵槍發出一聲巨響,罐頭被獵槍打的四分五裂。
“哇!”凱勒躲在父親身后,探出一個腦袋。
“爸爸,我能試一下嗎?”凱勒也想試一下獵槍的威力。
“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我就教你用這玩意?!备赣H把獵槍收了起來。
“我什么時候才算長大???”凱勒一直都想快點長大,這樣就能做他現在不能做的事情了。
“等你有能力一個人做完我要做的事情的時候你就算是大人了?!备赣H想了想,低下頭對凱勒說。
“那現在爸爸就快點教我吧!”凱勒抬起頭,天真的用他稚嫩的聲音對父親說。
“你現在還小,還做不了我要做的事情?!?
“那我什么時候能做?”父親老是講自己小,凱勒有點生氣的看著父親。
“好吧,好吧,等你長的和我一樣高就能做了。”
“那我要怎么才能快點長高???什么時候才能跟爸爸你一樣高?。俊?
“只要你每天吃一個雞蛋和一杯牛奶,你就會很快的變的和我一樣高了。”
“真的嗎?”凱勒不信,他每天都有吃一個雞蛋和一杯牛奶,可還是沒有跟父親一樣高。
“真的,爸爸怎么會騙你呢!”
“那我明天還要吃雞蛋和牛奶!”
“會的,會的?!?
“走吧!我們到屋里去,外面太熱了。”
凱勒和父親一起進了屋,父親把獵槍拿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凱勒,中午要吃什么,我做給你吃吧!”
父親竟然會問我要吃什么,真是稀奇,不過就他那煮飯的技術我還是不放心,我就讓父親給我煮面條吃,里面放青菜就行了。
下午,天空陰沉,見不到太陽光,似乎會下很大的暴雨,凱勒提前把放在外面的東西收進屋子里。父親把搖椅搬到了房子前,吹著涼風,看鴨子來回的跑,偶爾喝一口小酒,再吃幾顆花生,很愜意。
凱勒也坐在了門口,等著大雨來臨。
過了很久,似乎快到晚上了,天空還是不下雨,只是刮著大風,陰沉的烏云似乎提前為夜晚的到來做準備,父親早已把搖椅搬回了屋里,現在正在煮飯。
一周后,凱勒終于有機會到布萊叔的酒館里了。
“小凱勒,怎么這么久沒來我這里了?”布萊叔用他蒼老的聲音問我。
“這幾天,爸爸忙著學打獵,媽媽忙著衣店里的生意,家里沒人照看,我也走不了,不過現在終于有機會來找布萊叔了。”我開心的笑著。
“是來找克里斯吧?”布萊叔的眼光狡黠的看著我。
“也沒有啦!我也想布萊叔了?!?
“小凱勒真是越來越會講話了!”布萊叔滿臉笑容。
“不過現在克里斯可還不會來的,要再等一會?!?
“沒事,我就在這里坐著等他,布萊叔去忙事吧,不要因為我耽誤了做事。”
“沒事,今天也沒多少客人,我就陪陪我們可愛的小凱勒說說話吧?!辈既R叔端來一杯果汁和藍莓醬夾心的面包。
“謝謝布萊叔!”凱勒開心的笑著。
“凱勒,你有夢想嗎?”布萊叔突然一臉正經的和我說話,他的眼神渙散著一股夕陽的光芒。
凱勒一愣,他有的,但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夢想,他也在考慮要不要講出來,他一直把這個夢想藏在心底,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嗯……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夢想……”凱勒思考著到底要不要講出來。
“那你說出來給我聽聽吧,我看能不能給你點意見?!辈既R叔眼神中的光芒消失了。
“那我說出來的話你不要笑話我!”
“不會的,說吧!”
凱勒吃了一口面包,甜甜酸酸的,很好吃,他又喝了一口果汁,最后鼓足勇氣:“我想要離開這個小鎮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原來是這樣??!”布萊叔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
“怎么了?布萊叔。”凱勒感到疑惑。
“你知道嗎?小凱勒……”布萊叔眼神中重新幻化出那一道夕陽的光芒。
“怎么了?”
“你知道嗎?這個小鎮上的一半人,都和你一樣想的,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想離開這個小鎮,去外面的世界生活,可后來,他們全都放棄了這個想法?!辈既R叔露出無奈的表情。
“為什么?”
“他們當中有一些人去了外面的世界,最后還是回到了小鎮生活?!?
“那另外一部分人呢?”
“另外一部分人他們沒有去外面的世界,他們成為了小鎮上的另一半人?!?
“那另一半人是怎么想的?”
“那另一半人雖然想去外面的世界,但他們在聽過去過外面世界的人講的事之后,他們全都放棄了,他們乖乖的繼承自己家里的家業,打鐵的打鐵,養殖的養殖,他們全都歸于平凡?!?
“為什么會這樣?布萊叔去過外面的世界嗎?”布萊叔說的這些話讓凱勒更加對外面的世界產生好奇。
“去過……”布萊叔眼神中的光芒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