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匹諾曹的鼻子會變長
- 十年木成林
- 白井井
- 2605字
- 2019-08-17 22:00:40
在小時候穆木總會問媽媽,童話故事是不是真的,媽媽總會說是,所以那時候的穆木相信灰姑娘真的嫁給了王子,白雪公主有七個小矮人,小美人魚變成了泡泡,愛麗絲打敗了紅皇后,那時候的穆木還是個小女孩。
后來的穆木才知道原來童話都是寫給大人看的,故事卻是講給孩子聽得,大人從故事中得到感悟,小孩子從故事中感受喜悲。
穆木伸手合上桌上的童話書,那是媽媽買給自己,是自己收到的第一本書,書的封面已經有些舊了,微微泛著黃色,里面裝載著自己最美好的童年時光。
穆木從網上看到一句話〖有些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而有些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所以她總覺的自己是幸運的,她擁有一個幸福的不像話的童年,雖然少年時期突遭橫禍,驟然喪親,但也還算是幸運。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聽到輕輕的叩門聲,把書放回書架上,起身開門,打開門看到穆爸爸一臉慈愛的輕笑。
?木木,有點事情,咱們一起開個家庭會議唄,你顧姨娘倆搬進來,咱們還沒好好說過話呢。”穆致遠說完有些討好的輕笑一下,牽動了眼角的皺紋,其實他心里也沒底,自從妻子走了以后,女兒整個人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對誰也都淡淡的。
?好,我一會就下去。”穆木看著父親點了點頭,雖然不愿,但也不想為難對方。
?好嘞,丫頭快點哈,你顧姨還做了小點心。”穆志遠看見女兒點了頭,整張臉笑開了花,心滿意足的下樓。
穆木回房間拿了件外套披在肩上下了樓,初秋的北方,夜里還是泛著一絲涼意,若不小心,還是很容易感冒的。
下了樓才看到其他三個人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點心了。屋里的燈微黃,給三個人都鍍了一層溫暖的光,照得穆木有些眼酸,酸什么呢,大概是陌生感?疏離感?排斥?姑娘自己也說不清。
?木木,快來吃點心啊,我做了小蛋糕,嘗嘗阿姨的手藝怎么樣。”顧姨看見穆木站在樓梯上不動,就熱絡的招呼她過來,女人笑得溫柔,照得人心里發暖。
穆木面無表情的走到顧南生對面的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拿起了桌上的雜志,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與三個人拉開了距離,像劃分出了自己的世界,把其他人排除在外一樣。
穆致遠看到妻子有些尷尬的神情,咳了一下,開口道:?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清寧你和阿生搬進來,咱們還沒有好好慶祝一下。”說著停頓了一下,偷看了正在看雜志的女兒一眼:?我在想啊,咱們周末一起出去吃個飯慶祝一下,照個全家福怎么樣。”
穆木聽見穆致遠的話,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上的雜志,雜志被扯出一圈褶皺,全家福?什么全家福!這母子不過搬進來不足半月,我們就變成一家人了?穆木一直覺得和母子兩個不過是名義上的一家人罷了,她盡名義上的職責,彼此保持適當的距離才是最好的。
穆致遠夫妻兩人看看子女,穆木看著雜志冷著臉,而顧南生拿著書更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平和的不得了。
顧清寧看見丈夫一臉為難,兩個孩子更是毫無反應,氣憤越來越尷尬,不由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兒子。
?阿生,你覺得怎么樣。’’顧清寧輕聲詢問顧南生。
顧南生終于從書里抬起頭來,看了眼對面冷著臉的穆木,其實他也覺得可笑的很,又不是真正的一家人,相處也不過半月,就真想著父慈子孝了,也真夠敢想的,還全家福。
?我沒什么意見,你們決定就好。”男孩臉上情緒絲毫不漏,看著母親一臉溫和。不過,他倒是對女孩的反應很感興趣。
?丫頭,你覺得呢?”穆致遠和妻子看著兒子沒有反對松了口氣,扭頭看見女兒像結了一層冰霜的臉心里直打鼓。
?我周末有事,你們去吧。”姑娘冷著臉一開口就使房間的溫度驟然降了幾度。說出的話都帶著一股冷意。
?不能取消嗎。”穆致遠有些難受,被女兒拒絕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身邊的妻子。
?不能,已經和朋友約好了。”穆木覺得心中一股怒火生氣,語氣不覺沉了下來。
?那你啥時候有時間,咱們再約個時間。”穆致遠看著妻子握過來的手,不自覺地也沉了聲。
穆木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眼里像是淬了冰,再也按不住怒火:。
?我什么時候都沒有時間。”她想不明白,父親為什么那么執著也把她融入這個家,她的怒火,她的難過,她對母親的思念,父親為了自己的新妻子新兒子統統不顧。
?穆木!你這是什么態度!”男人也再也按奈不住,他只想再給女兒一個家,給女兒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他想不明白妻子是那么的溫柔,對女兒也是無微不至,為什么她總是要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
顧清寧看著丈夫和女兒對峙,下意識的拉住想要起身的丈夫,向他搖頭意示。
而顧南生則全程坐在沙發上觀賞父女倆的對峙,這丫頭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木木,你顧姨他們搬進來就跟咱們是一家人了,也是你的家人!你為什么老是這樣,你顧姨難道對你不夠好嗎。”穆致遠看著女兒痛心疾首的說。
?爸!她們是你的妻子!你的兒子!但不是我的母親!也不是我的弟弟!我母親已經走了!我也沒有弟弟!?穆木聽著爸爸的質問,再也忍不住吼出聲,這是母親去世后她第一次與父親爭吵,眼淚也再也忍不住。
看著穆木的眼淚,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了,在眾人的印象里,平時的穆木永遠都是神情平和,對人也是淡淡的,很少有大的情緒起伏。
顧清寧看著落淚的女兒和怒火已經轉化為一臉心疼的丈夫,正要開口勸慰,就被兒子打斷。
?叔叔,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周末也有事,抱歉。”顧南生看著穆致遠淡笑開口,眼神含笑,讓人摸不清他的態度。
穆致遠看著這個新兒子,也有些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正要開口。顧南生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并沒有給他機會,扭頭對顧清寧說到:?媽,我還沒吃藥呢。”
顧清寧看著兒子起身解圍,忙不送的迎合著:?對對對,我去給你拿藥。”轉身去找藥。
顧南生轉頭看了一眼穆木,姑娘還站在原地,眼睛卻看著他,兩個人對視著,穿梭了時間,顧南生第一次認真的看穆木的眼睛,那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不同于自己的桃花眼,是一雙讓人不由自主產生信任的眼睛。
對視不過數秒顧南生就撤回了視線,轉身對穆致遠笑了笑,上樓回房了。
穆木剛從顧南生的眼睛脫離出來,那是一雙會勾人魂魄的眼睛,那雙眼睛讓她充滿戒備,她突然察覺到了顧南生的不普通。
她什么都沒說,深深的看了父親一眼,把雜志重重的仍在沙發上,起身跟隨顧南生的腳步回房了。
一瞬間房子顯得愈發空蕩,只留下夫妻兩個,顧清寧放下手中的藥,輕輕環抱住丈夫,無聲的安慰。
穆致遠輕輕環住妻子,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卻又彼此理解。他看著窗外的夜,那么漆黑濃重,連月亮都躲在云后,不肯露頭,這樣的夜注定是不平靜的,未來也不會如期望般的安穩平和。
另一邊,穆木停住了敲顧南生房門的手,看著突然打開的房門,和一臉了然的顧南生,一時四目相對,相看無言。
游戲好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