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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決戰萬丈山

萬丈山,冰天雪地。

雄闊的城池沐浴風雪,宛然一座雪國。

一身薄衣的壬春秋立于城頭,雙臂垂在兩側,闔目合唇。

寬大的繡袍隨風而動,雪花片片落在身上。

他卻一動不動,如一棵枯松。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道身影從遠處而來,由遠及近。

身影手握一柄普通的短刀,在距離壬春秋百丈開外,猛然出刀。

一抹刀光亮起,卻轉瞬即逝。

刀鋒所指,冰雪消融,空氣錚鳴。

壬春秋老神在在,似乎渾然不覺。

嗡。

在他身前十丈,無窮的氣機如一片汪洋,身影的刀再強,也只是激起一點波紋。

反而,一股反震之力兇猛的倒卷。

身影手中的短刀如遭重擊,寸寸龜裂,一塊塊的掉落,他披在身上的大氅也消逝成灰,從而露出他的真容。

一個容貌俊美,眸光妖冶的翩翩少年。

普天之下,能揮出此刀者唯有一人,便是《江湖譜》排在第三位的隱王,天刀無憂。

天刀無憂成名江湖三十載,無人見過他的真容,不曾想竟是個駐顏有術的老怪物。

壬春秋睜眼,緩緩開口,卻一語驚人:“張鐤鈊,你終于來了。”

隱王是天刀無憂不錯,壬春秋卻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隱秘。

那便是昔年魔教教主逍遙王張鐤鈊大敗之后,絕隱世間,化作天刀行走天下。

張鐤鈊輕輕一笑,道:“你能殺了神,確實出乎我的意料,那時的你或許受傷不淺,但你氣勢已達巔峰,我不敢出手,可你千不該萬不該這么著急,你看似以雷霆手段輕易格殺蒙德,實則復出了極大的代價,此刻,你已是強弩之末。”

壬春秋面無表情,平靜道:“那你為何還不出手。”

張鐤鈊咬咬牙,眉宇間閃過一抹狠色,但終究還是沒有出手。

他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道:“不急,不急。”

確實不急,壬春秋意味深長的看向遠方。

還有一人未至,他不來,單憑一個張鐤鈊還不足以讓他破碎虛空。

大雪紛飛,又下了許久。

兩人就這樣搖搖相對,一個如普通人沐風浴雪,一個若謫仙人片雪不沾身。

大雪下了又停,停了又落。

終于,又有一人登上萬丈山。

清涼派掌門,易連環。

瞥了一眼易連環,張鐤鈊感嘆道:“現在的年輕人,可真能藏拙,如此看來,今日就算殺了壬春秋這老賊,你我也有得爭了。”

易連環很自然的說道:“大戰本就在所難免,剛好于今日全部了結,省時省力。”

張鐤鈊一副惋惜姿態:“可惜……”

易連環打斷他,道:“多說無益,動手吧。”

張鐤鈊瀟灑一笑:“好,先聯手殺他,你我再分勝負,奪得這一甲子武道魁首,江湖氣運。”

兩人一起動手,身形快的肉眼不可見。

“來的好。”壬春秋雙眸一亮,躍出城頭,迎上二人。

轉眼,三人已在空中交手十余招,氣機四溢,碰撞聲延綿不絕,震蕩虛空。

張鐤鈊的蓋世魔功運轉到極致,漆黑如墨的內力奔涌如海,席卷天地。

易連環雙掌翻飛,滿天掌影似星斗成溪,光彩奕奕。

這一光一暗,冥冥之中,竟暗合陰陽之道,在短時間內壓制住了壬春秋。

易連環與張鐤鈊皆是半步絕世,超越武道一品,因內力限制無法破入絕世境界,但兩人聯手卻已不弱于以前的壬春秋。

然而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數千年江湖、武林的氣運,大蒼此時的國運,這無窮大的力量,足以使壬春秋立于不敗之地。

可他仍要自己深陷陷阱,逼迫出自己的無窮潛力。

到時,他的力量達到極致,超越現有武道,便可破碎虛空。

這兩人注定是他的磨刀石,是他最好的敵手。

在與兩人交手百招后,壬春秋雙臂一展,中門大開,竟故意漏出破綻,且是致命的破綻。

易連環微微皺眉,因為越是交手,他越是意識到壬春秋的可怕,從一開始的壓制,形勢不斷發生變化。

到了此時,壬春秋非但與他們二人持平,甚至有反制他們的傾斜,根本無需弄險。

張鐤鈊不由大笑:“他傷勢愈發嚴重了,剛剛不過是回光返照,你我傾盡全力,他必敗無疑。”

易連環臉色猶疑,壬春秋此時的破綻明顯更像陷阱。

但他還是出手,他深諳武道,陷阱有時未必不是機會。

易連環一掌拍出,天色驟變,風雪順著掌力而行。

嘭!

一掌映在壬春秋胸口,卻不是意料之中的凹陷,而是無窮氣機牽引這一掌,竟使易連環無法擺脫。

此時,張鐤鈊詭譎一笑:“既然如此,這一甲子之運歸我了。”

他雙手齊動,魔功超負荷運轉,面容逐漸扭曲,七竅流血。

他一手遮天,大手印按向易連環頭頂,一手如刀,遙遙斬出,欲削落壬春秋的頭顱。

搖搖一刀斬在壬春秋的脖子,壬春秋終于臉色大變,慘白如骨,可轉眼潮紅如爐火,神情興奮。

破碎虛空!

壬春秋終于領悟到那種感覺,于生死之間,在武道中更近一步,觸摸到那古來未人完成的壯舉。

天色的陰沉緩緩散開,正中分出一道流光。

濃郁而讓人心神蕩漾,忘我無憂的氣息悄然滋生。

流光中,幾道電光縈繞,似落未落。

隱隱瞧去,流光里的天空,竟生出一道裂痕。

“這是……”張鐤鈊難以置信的看向天空:“難道破碎虛空是真的……”

然而一只手卻猛然從他的心臟出貫穿,手掌里握著一顆跳動的心臟。

“易連環!”張鐤鈊無比驚怒。

他沒想在他失神之際,易連環竟生生斬掉自己的那只手掌,從而脫身,避開他的襲殺,反制于他。

易連環陰冷一笑,手掌驟然緊扣,張鐤鈊的心臟砰然碎裂,血漿橫流。

心臟碎裂,張鐤鈊卻仍然未死,反手扣住易連環的脖子,殺心比任何一刻都要強烈。

其實張鐤鈊一直有一個秘密,就連他的父母也不曾知曉,那便是他天生有兩顆心臟。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創出唯有他一人可以修煉的蓋世魔功。

“你還不出手嗎?”易連環艱難開口,似乎此間除了他們三人,還另有他人。

“唉……”

一聲輕嘆幽幽而來,一襲僧袍的圓子走上萬丈山。

“出家人不打誑語,今日出手,從此我與你再無瓜葛。”

圓子靜靜站在地面,起手拈花,旋即一笑。

佛陀法相,拈花一笑。

赫然這一尊立于武道一品之上佛門佛陀。

張鐤鈊只覺得另一處心口劇痛,渾身生不出半點力氣。

他艱澀的垂頭看去,一條細若游絲的弧度在心口處浮現,鮮血止不住的涌出。

而這弧度恰好與圓子的笑意吻合,一絲一毫都不差。

張鐤鈊身體一軟,從空中跌落,這位曾雄霸天下的魔教教主,讓是世間不少女子為之瘋狂俊美少年逍遙王就這樣落幕了。

一代豪強,身死道消。

“兄長,這是我最后一次稱呼你了。”

圓子淡淡道:“從此你我再無瓜葛。”

易連環止住斷腕的傷口,陰沉不語。

他的這個幼弟的確天資絕世,可惜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圓子則看向壬春秋,說道:“前輩,破碎虛空不過虛妄,還需放下。”

壬春秋發絲飛揚,氣勢磅礴如上古巨獸。

他俯視圓子,狂笑道:“你難道看不見嗎,天生裂痕,破碎虛空近在咫尺。”

忽然,壬春秋聲音寒徹,殺機無限:“還是說,你想與我爭?”

圓子搖遙頭,轉身離去。

萬丈山銀白一片的雪色,唇紅齒白的俊俏小和尚漫步而行,世人中毒太深,他又由豈能獨善其身。

這一日,破入佛陀境界的少年神僧圓子,自行跌境,成為一個普通的苦行僧。

他要嘗世間苦難,渡天下蒼生,或許終其一生而不得,他亦無怨無悔。

瞧著遠去的圓子,壬春秋露出少許的失望之色,說實話,他還是很期望與一尊佛陀交手的。

“可惜了。”壬春秋收回目光,仰望蒼穹,此時人間的一切都再與他無關,他眼里唯有上蒼,唯有破碎虛空。

易連環一動不動的盯著壬春秋,如臨大敵。

饒是他,此時難免心驚膽顫,壬春秋一身氣運傾斜而出,如淵莫測,易連環和他比起來,宛若行于汪洋的孤舟,而壬春秋就是那便汪洋。

壬春秋緩緩而行,扶搖而上,竟在登天。

與此同時,一道隱于霧靄的身影逶迤而至,饒有興趣的目光,戲謔的看著壬春秋。

壬春秋察覺到身影,不由變色:“神,你竟然未死?”

神看著蒼穹上的裂縫,久久沉默。

破碎虛空,傳自海外。

他曾遠渡海外探尋破碎之謎,后來終于在一蠻荒部落找到了破碎虛空的真相。

在未來,他因參與科學實驗,坐時光機穿越至此。

他落在了中原大地,而時光機卻落在了海外。

后來時光機里的人工智能通過各種手段,最終離開了這里,重返未來,或者去了其他的地方。

而這就是最初的破碎虛空。

所謂的破碎虛空無非是打開一條通往某個時間點的通道,或許變成他這樣體質,從而長生不老,但卻會失去破碎虛空的能力。

縱然達到擁有破碎虛空的力量,也無法破碎虛空。

所以這也是他布局的理由,讓壬春秋去為他打開破碎之門。

但破碎虛空不是輕飄飄的四個字,這背后有大恐怖,否則盤帝與房玄就會先后失敗。

神輕輕招手,頓時,壬春秋的氣息萎靡,一身氣運付之東流,全部歸復到神的身上。

曾為神使的壬春秋早就被神做了手腳,面對神,他根本無力反抗,只能如提現木偶任神拿捏。

幾個呼吸后,壬春秋化作飛灰,在他即將破碎虛空之際。

神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易連環,縱身一躍,沒入裂縫。

霎時,烏云再度恢復,大雪依舊紛飛。

偌大萬丈山,僅剩易連環一人。

當然不。

遠處,一道身影正在悄悄靠近易連環。

不知過了多久,神悠然轉醒。

入眼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盤國皇宮。

“魯太傅,你終于醒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神抬眼瞧去,還很稚嫩的黑臉少年映入眼簾,一切都是無比的熟悉。

他的雙眼逐漸模糊,眼眶里是淚水。

這時,幾道倩影緩緩浮現,正是他魂牽夢繞的摯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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