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復得的喜悅,月瀧無法言表。她抱著慕云,在御花園里散步。樹葉都變黃了,花也大都枯萎了,冬天就要來了。
月瀧遇到了皇后淑敏,她看到慕云時,眼中明顯的閃過了一絲詫異。
“參見皇后娘娘。”
“平身吧。”
行過禮,月瀧并不打算與她多做糾纏,她傷害慕云的事,自己還沒忘記呢。
月瀧剛想走,這時淑敏開口了:“月瀧公主真是好興致啊,這御花園里枯枝敗葉的,也只有你才能欣賞的來了。”
“花無百日紅,花謝花開。這皇宮里紅花眾多,不知今日哪朵會凋零,明日哪朵又會盛開呢?”
淑敏被她含沙射影的話弄得啞口無言,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小嘴。
月瀧向她福了福身,走了,徒留淑敏一人在原地。
冷風蕭瑟,吹的人瑟瑟發抖。月瀧穿的單薄,卻像感覺不到冷似的。她要時刻保持清醒,在這皇宮大院里,稍有不慎,就會命喪黃泉。
月瀧輕輕撫摸著慕云說:“慕云,你可不能再有事了。”
十歲那年,她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慕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心有余悸。
那年,在邊幽國的皇宮里,月瀧跪了好久,膝蓋都紅腫了。宮女和太醫們都圍著玉璇,為她診治,忙活了好久,一直到深夜才停手。她的臉保住了,只要再治療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
玉璇臉上抹了藥,蒙上了一層紗巾。她怒氣沖沖的走到月瀧面前,甩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掌箍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英秀宮里,激起無數回聲。
月瀧的臉火辣辣的疼,她緊緊的抱住慕云,生怕他再沖出去。
“來人啊,給本宮把這只貓的爪子剁下來,心肝脾肺挖出來,本宮要讓他承受扒皮抽骨之痛!”
宮女們一齊上手,搶奪慕云。慕云在玉璇臉上抓的那幾下,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現在的他像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宮女們蠻橫的拽憋月瀧,可無論她們怎么使勁,月瀧都死活不撒手。見狀,她們更加膽大妄為,掐她細嫩的手臂。頓時,她的手臂變得又紅又紫,有幾處都掐破了,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逐漸匯成一個小水洼。
月瀧忍住疼痛,狠狠地抱住慕云。她趴到地上,用身子牢牢的護著他。她的身體是那么的單薄瘦弱,可她的眼睛又是那么的清亮篤定。
月世城自始至終一言未發,對她置若罔聞。月瀧蜷縮著身子護著慕云,匍匐著爬到他的腳邊,抬起臉來看他。月世城卻把臉撇開了,不肯把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父皇您真的如此狠心嗎,皇后娘娘這么對兒臣,您都不管不顧嗎?”
月世城把臉轉了過來,看著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父皇,母妃才剛走,頭七都沒過,您就這么急著送兒臣去見她嗎?難道兒臣不是您的女兒嗎?您這么快就忘了母妃了嗎?”
月瀧的詰問字字誅心,句句血淚。月世城嘆了一口氣,對眾人說:“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以后,也勿要再提起了。”
“皇上~”
“朕意已決,皇后不必再多言了。”
月世城揚長而去,但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落寞,腳步也有些不穩。
六年后,月瀧長大成人,出落得傾國傾城。玉璇打著要結兩國團結友好的關系的幌子,多次游說月世城,把月瀧獻給大泱國的皇帝——景霆,月世城同意了。
月世城帶著月瀧來拜見景霆:“尊敬的泱皇,我帶來了我國最美麗的女子,也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月瀧公主,獻與陛下。希望兩國永結秦晉之好,睦鄰友好。”
月瀧稍稍抬頭,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她把發絲輕輕攏到耳后,柔情萬千。景霆看的迷醉,那一刻,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他的眼里只容了一個她。
“好,幽皇說得好。為了表示朕的誠意,朕送給邊幽國一萬匹戰馬,十座城池。”
“多謝陛下!”
景霆倒是從來沒有強迫過月瀧,他覺得她冰清玉潔,似仙女下凡。她站在那里,就美成一幅畫。至于那件事,景霆愿意等著她,等到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月瀧望著高墻大院,目光黯淡。自己不過是從一個皇宮,來到了另一個皇宮而已,難道自己這一生,都要從這里度過嗎?
慕云時常想起景容,想起她的笑,她的鬧,她的可愛,她的懷抱。
他思念慢慢加深,他常常在想,景容在做什么呢?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少了自己的陪伴,她在深夜里是否能安睡著?
隨著思念慢慢加深,他的身體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天氣變得越發冷了,馬上就要入冬了。景容坐在院子里,太陽暖烘烘的。她拿著繡花針,仔細的在帕子上繡著什么,一針一線,都是情感的傾注。
終于繡完了,她伸了個懶腰。景容看著繡帕,滿眼歡喜。看著看著,她突然嘆了口氣,把帕子放在了石桌上,轉身回屋了。
這時一個男子走了過來,沒有一絲聲響。他美的妖孽,瞳孔是黃色的,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讓人看一眼,就想深陷其中。他走起路來很好看,高傲而優雅。他身穿一襲白衣,潔白無瑕。他沒有束發,潑墨長發散落肩頭。就那樣,他美得肆意而張揚。
他拿起帕子一看,只見上面繡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白貓,旁邊寫著兩個字——小安。
“吱~”,開門的聲音。
男子趕緊放下帕子,變成一只小白貓,跳到了樹上。
之后,慕云日日來看景容。景容經常在院子里與芙念聊天,他只得強忍住想要撲上去的沖動。苦苦忍耐,只為能多看她一眼。
芙念不解的問她:“容兒,天氣越來越冷了,為何你卻日日都要到院子里去?”
景容每次回到屋里,臉都凍青了,可她第二日,還是興高采烈的到院子里去。
因為,小安來看我了。